《末世十年》方墨

38、谋划

　　冰水河的对阵左岩和顾行歌并不知晓。他们正在钩藤的房内研究如何逃出去。左岩向石攀要顾行歌的背包，估计一两天也拿不到，他们只能再等等看。

　　顾行歌总结了一下，他的水果刀、登山设备和为左岩做的连弩都丢在了九黎部落。

　　“还有你的保温壶。”左岩可惜道，“真担心他们不会用，弄坏了，在这里可就那一个保温壶。”

　　“我得帮你弄个武器。”顾行歌倒不在意水壶，他可以用竹子再弄一个水壶，虽然不保温，但也够用了。他最担心的是左岩没有自保能力。他要想带着左岩从攀援族手里逃出去，最起码得保证左岩能应对一些小的威胁。攀援族武力值太过强大，利齿族几个人都不能打过一个，他这半个变异人，不，准确来说不到半个的利齿族如何能突破几十个攀援族的防护带走左岩？他只有右手可以伸出变异的指甲，他的战斗力太弱了。

　　他不想回九黎部落，他也不想左岩回去。虽然在九黎部落不必担心过冬，但他仍不想让她回去。说他自私也好，他是不能看着左岩独自在九黎部落，然后被逼与人成亲生子。九黎部落的制度完全把女人当做生育工具，这里没有成熟的医术，生孩子九死一生的事情，他不敢让左岩冒险。

　　左岩哪个部落都不能去，只有跟着他才有安全保证。他和她从现代穿越到这可恶的地方，注定了要彼此守护。

　　为了好兄弟韩鹏，他也不能把左岩交到其他人手里。

　　顾行歌心里不是滋味。如果他会武功多好！如果他有武器多好！他没有能力保护左岩！

　　“咱们可以先和乔木联系上。利用九黎部落离开这里，再从九黎部落逃出去就容易多了。”左岩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一个可行方案。他们两个力量太过渺小，只能浑水摸鱼了。

　　“如果能在他们两族混战的时候逃走是最佳方案。毕竟如何进出九黎部落咱们都不知道。以后再进九黎部落，想出来就很难了。”顾行歌在地上伸出食指指甲划着。“先联系乔木，与他里应外合。等他们打起来，咱们就溜。”

　　“嘭！”外面传来一声炸响。

　　什么声音！左岩和顾行歌相互看看疑惑道：“怎么听着像二踢脚的响声？”

　　“难道是暮做出了炸药？”顾行歌猜测道：“他做出了炸药，那是不是今天就是决战了？”

　　“那我们可以逃了？”左岩开心道，事情没他们想的那么困难嘛。

　　“可这响声没多大杀伤力啊！”顾行歌皱眉，“顶多比二踢脚声音大些。可声音太短，又太干脆，估计连我做实验时炸坏试验台的能量都不够。”

　　“怎么就一声？”左岩也听出来了，那声响也就唬人行，凭攀援族的皮糙肉厚，估计也就破点儿皮。

　　“暮的材料不纯。还记得那块硫磺吗？咱们看的时候里面就有不少杂质。木炭烧成什么样，暮估计也不能把握。还有石硝，肯定也不纯。而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配方也只是老火药，杀伤力本身就不太大。看来暮在听咱们说过之后一直在偷偷研究。他还隐瞒了石硝的问题。”顾行歌有些无力地笑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精明过头了。炸药能那么容易配出来，也就不是中国四大发明之一了。他要技术没技术，要知识没知识，把咱们这两个老师丢一边偷偷干，他也真胆大。就不怕万一出事，把他自己炸死了。”

　　“他为什么瞒着硝石？”左岩有些不明白。

　　“怕咱们做出了炸药害九黎部落呗。”顾行歌叹口气，喝了两口肉汤，“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肯信任咱俩。”

　　左岩拿一根木棍拨弄两下灶火，里面木头发出烧裂的声音，噼啪响了几响。

　　“墨，肥皂，胶粘剂，弓箭，吹箭，改良石刀，改良枪头，制作草药，留下药方，为人看病，帮忙解释那本‘古书’，教他们挖陷阱，结网抓鸟雀，沤肥料，这些事情，在他们眼里还不能被信任……”左岩心里冷冷的。这个世界人类就剩这些了，彼此仍在猜疑和排斥，那些“恢复史前文明”的口号他们自己相信吗？

　　门外忽然脚步声杂乱，左岩和顾行歌忙到门口察看。

　　石攀和飞虎跑得很快，其他去打架的攀援族都分散到各个方向加强守卫。石攀一阵风从左岩面前跳过去，左岩想拉他都没碰到衣角。

　　这是怎么了？顾行歌想跟上去看看，左岩忙拉住他。他现在还被石攀排斥着，可不能前功尽弃。两人只好按耐住性子等石攀回来。

　　很快石攀就从一间房里出来了。

　　“我刚才打架碰到乔木了。”石攀一副很轻松的表情，“他叫我放了你们。”

　　“你答应他了？”左岩故意问道。

　　“怎么可能！”石攀一脸你傻啊的表情得意洋洋地显摆，“他们来了一百人，我们这边才十多个人就摆平了。”

　　“所以，我的背包你拿回来了？”左岩伸出手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快把背包给我！”

　　“背包？”石攀摸摸鼻子笑道：“我没去他们部落，所以还没拿到。”

　　“切！”左岩白了石攀一眼，“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我可听到响声了，嘭的一声，非常像炸药炸响，估计你们被炸了，没打过他们吧。还跟我吹牛呢。”

　　石攀被左岩说到痛处，哼哼道：“我们一个人都没伤，倒是九黎部落死了好几个。那炸药也不怎么厉害。”

　　果然，暮研究出了炸药。顾行歌低着头想着九黎部落攻击攀援族还需要多长时间，他什么时候要带着左岩离开。

　　“炸药不厉害？”左岩仍想套话，就故意一副别骗我的表情，“炸药可比子弹厉害多了。杀伤力、作用范围，都比子弹强大。你一颗子弹也就能杀一个人，而炸弹一个能炸毁一间房子。”

　　“炸药真有那么厉害？”石攀怀疑道，“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我看连乔木都不知道那个暮有炸药。”

　　“因为暮做实验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顾行歌解释道，“我见他只用这么一小点儿炸药就把一个这么大的石头炸得粉碎，如果炸药再多一些，一次炸死的人数就会更多。”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石攀仗着个头高大，低头俯视着顾行歌，眼睛毫不掩饰地展露出吃人的表情。左岩怎么说炸药厉害他都不生气，可顾行歌一开口他就觉得顾行歌是在警告、威胁他。他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刚才被暮打压所受的气，被花豹抢走□□憋屈，他可以毫无负担、不知羞耻地转移到顾行歌身上。

　　“不是，只是说个事实。炸药就是如此，我没必要撒谎。”顾行歌慢慢说道，“暮很有学问，他可是四大元老之首。他有丰富的史前资料。大灾难之前，人类社会科技发达，上天入地下海，无所不能。那个时候武器里面，炸药称霸了一段时间。”

　　石攀盯着顾行歌看，见他平静如水，也知道顾行歌说得都是实话了。难道老天就这么不待见攀援族，在攀援族挖出手枪和子弹以后，就立刻让九黎部落制造出炸药来克制吗？难道老天只承认九黎部落是他的子民吗？

　　石攀抓着顾行歌的衣领命令道：“既然你这么懂，那就给我制炸药！要是不肯，我拧断你的脖子！”

　　“我没有材料。”顾行歌一点儿也不害怕，他伸出手将石攀抓着他衣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整理一下衣领平静道。

　　“需要什么材料？”石攀眯眼问。

　　“我需要大量的黄石和白石。”顾行歌说道：“我只是见暮是这样做的。可我不知道那黄石是哪一种，白石是哪一种。我只见他拿着这两种颜色的石头磨成粉末混在一起。”

　　左岩不知道顾行歌想干什么，但绝对无条件支持他，便站起来在一旁附和着：“没错，我也看到了。暮总是用这些粉末以各种比例混合在一起。我问他做什么，他说他在制作史前最厉害的武器。”

　　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左岩学得最好的就是撒谎。不脸红，不心虚，说起话来无比真诚。石攀便信了。他想了半天才道：“黄色的石头、白色的石头倒是常见，我可以让人去找来给你们。你们必须很快制作出炸药来。”

　　左岩为难道：“暮那么厉害也研究了很久。他知道用什么材料都需要那么长时间，我们找来的石头万一不是，我们制作不出，我和顾行歌不冤枉死了？”

　　石攀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广场中一阵喧嚣。左岩心道不好，那个利齿族的柏义怎么敢一个人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