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恋》水元素

3、及至见到了未婚妻林晓月

　　（三）
　　数日后，正午时分，狄霏和绿叶儿到达了小镇。狄霏英俊的相貌、潇洒的气质，以及绿叶儿那一身用兽皮做成的古怪的装束，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而视。绿叶儿紧紧地跟在狄霏身后，对这热闹的街道、各式的店铺，充满了惊讶和好奇。路边的铁匠铺里传出叮叮咚咚的敲打声，那熊熊燃烧的煤火映红了年轻铁匠黝黑的脸。当他们经过的时候，铁匠停止了挥动的臂，一双亮晶晶的眼盯住了绿叶儿看，有片刻的失神。这个女孩苍白的肤色、天真的神态，和隐藏在眼睛里的热烈的渴望，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就如在冰冷的水中投入烧红的铁，一种奇异的美。
　　“请问，到林宅怎么走？”狄霏勒住了马，问那年轻的铁匠。
　　铁匠回过神来，答道：“前面转个拐，门口有两个大石狮的就是了。”狄霏谢了一声，匆匆而去，留下铁匠呆呆地目送。
　　林家历代书香门第，也算是这个镇上的名门望族，但自从六年前林员外不幸病逝，就只留下孤儿寡母惨淡经营，这一点从那斑驳的朱漆大门上就可以看得出。狄霏伸出手去，轻叩那门上的铜环，铜环也已是锈迹斑斑。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青衫老者站在门口，迟疑地打量着来者。狄霏认得他，他是林家的老仆福伯。
　　“福伯伯，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狄霏呀！”狄霏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他知这个老者服侍林家上下多年，忠心耿耿，林家早就把他当作亲人一般。
　　“唉呀，瞧我这记性，原来是狄少爷！几年不见，你都长得这么高了！”福伯恍然大悟，笑眯眯地说：“快快请进！夫人和小姐正在前厅念叨你呢。”
　　及至见到了未婚妻林晓月，狄霏才知道他先前种种的猜测都是一种徒劳。面前的这个少女肌肤似雪、眉目如画，一袭水蓝色的长裙勾勒出婀娜的身姿。她面带红晕，蛾首微垂，一对翦水双眸偷偷地向狄霏望去，说不出的娇羞动人。狄霏心中一荡，仿佛有某种东西在温柔地触摸着他的心，他的心泛起了阵阵的涟漪。他没想到六年不见，林晓月竟然出落得这么美，而且看上去一点也不象生病的样子。狄霏不觉怔怔地出了神，直到林夫人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旁边的两个小丫环忍不住吃吃地偷笑起来。
　　林夫人是个气质雍容的中年美妇，六年的孀居生活让她的两鬓平添了许多风霜。寒喧了几句之后，狄霏从包袱里拿出一只五彩金镯，郑重地递给林夫人，说：“这是家父吩咐的，务必把这只镯子交给夫人。请夫人收下。”林夫人拿起镯子，叫道：“月儿，伸出你的手来。”一旁的林晓月红着脸，伸出了光洁如玉的手臂，她的左腕上竟也套着一只金光灿灿的手镯。原来，当年狄父经过此地时，无意中竟和林员外结成知交，相约成为儿女亲家。狄父遂以随身携带的一对龙凤手镯为订亲信物，林家的是一只镶凤手镯，而狄霏这只就是镶龙的那只了。林夫人看着这两只手镯，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既喜又悲地说：“贤侄呀，你林伯伯临终时一直都念着你和月儿的婚事，现在他总算放心了。你就安心地在这里住下来。”话音刚落，厅堂的一侧突然响起了几声急促的咳嗽声。狄霏应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弱、神情忧郁的年轻男子站在角落，局促不安地似在忍耐着什么。“子青，还不过来见过你的表妹夫！”林夫人轻叱道。看得出，她对这个子青好象是不太喜欢。狄霏和子青彼此客气一声，作了个揖，算是相识。
　　“主人，我们要在这里长住吗？”一直安静着的绿叶儿突然说了话，双眼直望着狄霏，好象在她的眼中只有狄霏这么一个人，而其余的她都可以视而不见。她那淡漠的神态、奇怪的装束，令在场的人俱感惊讶。狄霏讲述了绿叶儿的来历后，林晓月同情地拉住了绿叶儿的手说：“可怜的妹妹，待会儿我叫嫣红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你这身衣服也该换一换了！”她音如银铃、笑靥如花，狄霏觉得，如果绿叶儿是山野间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那么林晓月就是一朵风姿绰约的牡丹，她的美和她的善良深深地打动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