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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No.1 ...

  •   12月22日,冬至。雾城。
      模糊的雾笼罩了整个冬天的记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次又一次地拂过云雾,然后散乱在雪白的大地上,凝结成一个一个的结晶,点缀雾城的每一个角落。
      大气层弥漫着骇人的冷气,聚集着湿度,形成了浓厚的云雾,围绕在雾城的半空中,灰白色的,带着一丝伤感,诠释着这个四季如冬的,被大雪掩没的雾城 。
      在雾城的中心街道,一条宽敞的道路直伸河道,街道上寂静得让人产生畏惧,一栋栋矮建筑伫立在街道两旁,云雾飘渺于街道的每一处,给人一种神秘。大大小小的水道连接着整座雾城,就像一座水乡,鲜为人知地隐藏在迷雾之中,是人们口中所谓的一座孤岛,不曾有人接近。
      雨水冲洗着这条中心大道,渐大渐猛,使永驻云雾的城市开始清晰了,有了那么一点生气,随后雨变小了,道路上有了人的足迹,一把把五颜六色的雨伞慢慢在雾中移动,因为雾丝的密集,那些七彩的雨伞都显得不再那么鲜艳。
      忽然,一个身着灰色格子衫的小男孩冲出了这些林林调调的雨伞,感觉有些突兀地疾走在这宽阔的大道上。“千奈?千奈。你在哪,出来吧,我们回家!”极其富有童味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传荡在中央大街上,吐露着男孩的担忧和急迫。“快出来吧!”
      小雨一滴一滴地稀疏了云雾,雾淡了,渐渐有了人的身影。
      “哥哥?”忽的,云雾中走出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孩,脸上的泪痕弄花了千奈的面容,只有一种让人伤心的痛。
      昀勋抚摸着千奈的头发,微笑着,“走,我们回家。”
      “我不想回家。” 千奈圆滚滚的眼睛亮着光,柔弱的脸上尽有说不出的坚强 。
      “为什么?”昀勋知道这样问有些傻,毕竟这是小巷里家家户户人静皆知的事情 ,只是不忍心说穿了而已。
      千奈缓缓地低下了头,眼泪又开始了运转,像那懦弱的天空,还是忍不住泛起了雨滴。她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昀勋在这宽广的街道上走着,在这漫长的年月上划下一道童年的痕迹。
      12月31日,傍晚六点十分。
      天漆黑着,笼罩了那一抹弯月。
      云雾掩盖了月亮的最后一丝色彩,黑灰色的面纱阻挡了那道微弱的光,天又暗了一个层次,渐变着直到跨年时刻的来临。
      白乎乎的粉末从天而降,消失在雪的骨灰里,沉积在屋顶的白色棉袄上。
      一点一点的红色镶嵌在雪的海洋里,增添了几分喜庆与希望,街道上隔绝了以往的平静,开始有了少许的热闹。一个个身穿红色大衣的人们,横行在雪白世界里,河道上结了一层厚重的冰块,小孩便在凝冰上划着一道又一道童真的回忆。白色结晶在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雾城也变得晶莹剔透。
      小巷里,几十户人家开着天窗,等待着新一年的到来。
      在一个破楼的小屋子里,到处是破烂的衣布,时不时窜出老鼠蟑螂,混杂着昆仲的叫声。
      “哥哥,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离开这呀?”千奈蹲坐在窗边,凝望着那天边看不穿的云层,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湛蓝的天空。。。。。。
      屋里男孩侧头直视着千奈,心中的刺直径伸向心脏,想要挣扎却说不出口。“不知道。。。。。。但一定能出去!等我们都长大了,一定能出去的。”话语是那么肯定,洒脱着无法忽视的志气,在不知不觉中掩饰了心中的那抹不坚定。
      “咚咚”敲门声不断响起,预示着什么的结束。
      “ 我先回家了,拜拜。”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千奈也开始不安,然后从窗户上一跃而下,二楼,对于一个普通小孩是不可能的,但雾城的每个孩子都会。“啪”,一个落地声,之后便什么也没有发生。
      昀勋家的对面便是千奈家,同样的破烂,但似乎要跟严重些,墙漆脱了,没有沙发,没有灯,没有桌椅,什么都没有,唯独一张满是煤灰的床铺仰天长眠。
      两栋房子相隔甚远。午夜,还差两小时四十五分三十二秒便是新一年了。
      雨,下雨了,雨散了雾,可以看见月亮了,它是那么高高在上,却又皎洁美丽,不食人间烟火。天空不再那么黯然,街道上的灯光不多,看起来依然那么神圣,白光映着月亮,洒在凝冰上,泛着安详的光芒。
      “你这小兔崽子,看你往哪跑!”明明是跨年的时刻,明明街道上的喧嚣掩埋了人声,可为什么还是能听到房屋中女孩的哭泣。
      对面的窗户中显现出女孩的泪眼朦胧,晶莹的泪珠顺着红润的脸庞滚落,一滴一滴浸润了男孩的心。
      “。。。。。。”女孩在窗边无声地比着口型,眼瞳中泛着泪光,与那洁白明月交相辉映。
      “。。。。。。”男孩同样坐在窗边,用着同样的方式回复着眼前的女孩,两人一言一语,说了好久好久,仿佛时间就这样从两人的生命中流逝着。
      跨年的钟声响起,摇摆的大钟恍惚在人们的记忆中。新一年的来临,掩饰了旧年的辛酸,在这跨年的时刻,雾城升起了喜悦的礼花,照映在小城镇的每一地方。
      七年后,6月15日,夜城。
      十七岁的年华蹉跎了过去的欢笑,换来的是成熟与不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N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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