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不同命》安少宇

20、第二十章

　　“说的还挺头头是道的，难道是因为你很有经验？”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雯出现在了茶水间的门口，表情笑盈盈的，但是两个人事部的小姑娘却像见了鬼一样，刺溜一下跑掉了。只剩下坐在茶水间里的郑直。

　　郑直站起身来，端着水杯，从陈雯身边经过，带着无奈的笑说：“你要知道，这可是我们这种穷苦大众的必备技能。”

　　陈雯伸手拉住郑直的胳膊说：“周总和你说了么。”

　　“周总和我说了好多。你说的具体是哪一件。”郑直笑着问。

　　“寇氏的事情。别答应。”陈雯飞快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神还在走廊的监控上面多停顿了两秒之后，低声的说。

　　郑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雯，一副不太明白她意思的样子。陈雯对他说：“别的事情我也不好告诉你，能告诉你的，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你。”郑直迟疑了一下，伸手在陈雯的胳膊上捏了一下低声说：“我会记住的。”

　　大约在腊月二十六的那几天郑直就已经不去越洋上班了，周海洋通知他年后上班直接去寇氏上班，看来整个收购过程已经快要完成了。

　　H市的寇氏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有着三十年历史的建筑企业，他们从一个小施工队开始做了三十年才做下的基业，仅仅几个月就已经被毁灭殆尽了，谁说的易得之事易失去，难得之事难失去，事实上，得总归是难的，而失去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这几天周海洋比较忙，所以给了郑直一张单子和一些钱，让他帮忙采购一些年货送去家里。

　　说句实话，单子上的东西看着还挺传统的，什么五花肉猪蹄子猪肘子牛腱子肉羊肉卷之类的一应俱全，除此之外还让他备了不少的水果干果之类的东西。

　　周海洋那个性冷淡风格的房间里永远都整齐的像样板房，所以郑直很难想象到他为什么要采购这么多东西。

　　双开门的大冰柜里除了几罐啤酒之外什么都没有，郑直将口袋里的水果蔬菜整齐的码放整齐，又按照周海洋的要求将水果坚果糖果放进刚刚拆封的果盘里摆好。

　　这个家里才看着多少有点人气。

　　等到一切都已经弄好之后，又到处转悠着看了看，才离开了周海洋家，自从周海洋开始去他家之后，他就很少能有机会来周海洋这里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太太正在门口和保安说着什么。

　　保安态度很坚决，没有门禁卡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里，否则他是要被扣工资的，老太太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在门口，似乎不知道要怎样处理眼前的情况，只能反反复复的重复告诉保安，自己的儿子住在这里。

　　H市的冬天有些冷，老太太的脸被冻得发白，看来已经在外面呆了有一段时间了。郑直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热心助人的好少年，天寒地冻的也懒得多管闲事，就准备离开，临走前突然扫到老太太绑在皮箱上的塑料袋。

　　借着路灯的光，他应约能够看到那个里面放着两个玻璃瓶子。那种瓶子的款式很特别

　　他往回走了几步，凑近了仔细看了一下那个瓶子里装的东西。

　　“大娘，您说您儿子在这个小区住着对么。”郑直开口问道。

　　老太太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告诉了郑直自己的儿子叫周海洋。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向来少在在家里的周海洋突然要买那么多吃的，原来是要接亲妈来这里过年。

　　“周妈妈啊，您怎么一个人来了，周总没有派人去接您吗？”郑直有些奇怪，周海洋能够让他提前准备那些东西，就证明周海洋是知道自己妈妈要来的，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白眼狼，所以还是有些奇怪的。

　　郑直掏出门禁卡帮周妈妈刷了卡，带着周海洋的母亲进了小区。

　　“手机在机场被偷了，我上次来记得好像就是这个地方……”周妈妈絮絮叨叨的开始讲解来龙去脉，郑直全程微笑着听着，不停的点头附和着。

　　等到他把老太太安排好之后，给周海洋那边去了个电话。

　　周海洋根本没接，直接就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那边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忙”的机械音传来，郑直冷笑点了挂机键。

　　“周妈妈，您想吃什么，我给您煮点热乎的。”郑直说道，他哪里会做什么饭，最多也就是煮个泡面加两个荷包蛋。

　　周海洋妈妈一听，马上脱掉羽绒服，快步走了过来，看着身子骨还不错，说道：“哪能啊，你是海洋的同事吧，怎么能让你做饭，你别动我来做饭。”

　　“不了，周妈妈，您要是不需要我做饭，我就先走了。”郑直推辞到。

　　“别走啊，我给海洋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吃饭，你也留下一起吃。”周妈妈转了一圈之后也没在家里找到电话，郑直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周妈妈让她打电话。

　　毫不意外，周海洋那边还是挂了电话，速度之快，让郑直觉得，周海洋那边似乎根本没考虑过接起这个电话，话说，他将周海洋的号码存入手机以来，这貌似是第一次主动去打这个电话。

　　“周总怕是在忙吧，我等下再给他打一个电话。”郑直解释道，却有点控制不住的想要向上扬起嘴角。

　　看着周妈妈进了厨房，郑直慢悠悠的打了个电话给陈雯。

　　陈雯一贯冷淡又冷静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她说：“喂，您好，有什么事情。”

　　“可以的啊，把周海洋他妈都丢了，陈姐你还能这么冷静。”郑直笑着调侃道。

　　陈雯那边沉默了片刻说：“你怎么知道的。”

　　“行了，不开玩笑了，我在小区附近遇到周妈妈了，现在已经送到家里安顿好了，你给周总打个电话，让他别在外面瞎找了。”郑直说道。

　　“你怎么不自己告诉周总。”

　　隔着电话郑直都觉得自己能够看到陈雯皱起的眉头，倒不是说她不信任自己，只能说陈雯这个人遇到事情，不问个清楚明白，可能心里都不会舒服。

　　“他这个时候能接我的电话？”郑直低声笑了笑，接着说：“行了，你也别再外面找了，早点回家休息吧，马上就要过年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刚挂了电话，周海洋就嚯的推开了家门，发现郑直正站在自家的客厅里，原本还带着点欣喜的脸瞬间变黑，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郑直用眼神，向着厨房的方向横了一眼，周海洋也不是糊涂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马上转换了一副笑脸进了厨房，此刻，他就是是那二十四孝好儿子的典范，就算是唱变脸的京剧演员都没他这幅好手段。

　　过了一会儿他从厨房里出来，对郑直说，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郑直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既然老佛爷降懿旨，他也只能说“喳”了。

　　晚饭吃的还算融洽，郑直专心扮演一个周海洋的手下，虽然在应付老太太方面他的工作经历约等于零，是人就爱被人恭维着，是人就爱被人关注着，这一点倒也是没错的，所以场面倒也看的过去。

　　周海洋一概往常的霸道风范，就好像在宠自己的小女儿一样宠着自己的母亲，绝不说半个不字。郑直简直怀疑，如果周妈妈让周海洋去死，周海洋估计转身就打开十九楼的窗子飞出去了。

　　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周妈妈是个慈祥和善的农村老太太，一个劲的说郑直太瘦，给他夹菜。郑直已经吃了两碗饭了，周妈妈还张罗着给他盛第三碗，还不住的说着：“你吃这么点怎么能行啊，海洋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比这个大的多的碗都能吃三碗饭呢。”

　　于是郑直默默的吃下了第三碗饭，撑并幸福的。

　　吃完之后，在洗碗未遂的情况下，郑直就早早告辞了，他知道周海洋现在看他肯定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所以也就不留在这里碍眼了。出乎意料的是，周海洋居然提出要去送他。

　　后面房门一关上，郑直就停下了脚步，转头说：“周总有什么指教啊，外面天寒地冻的就别送了，在这儿说吧。”

　　“怎么，我就不能是真的出来送送你？”周海洋可能是因为母亲今天来了，心情好也没生气，将围巾系好笑着问道。

　　“得了吧，我是什么定位，我自己清楚地很。您啊还是多回去陪陪自己的母亲吧，我自个儿打车走就成。”看来周海洋是没什么打算指教的了，郑直拔腿就走。

　　周海洋抬手一把拉住郑直，说：“这几天不好打车，我开车送你回去吧，算是谢谢你。”

　　“不用谢，不是在帮你。”郑直垂着眼皮，低声说着。

　　回去的路上，郑直的话很少，周海洋的话也不多。汽车空调有力而干燥的风不住的扑在郑直的脸上，让郑直觉得有些口干。坐在副驾驶上，心不在焉的用手指摩挲着自己手机的金属边。过了好久，他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周海洋，窗外路灯的灯光让他的脸时明时暗。

　　正在开车的周海洋不知道怎么就也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伸手过来，揉乱他的头发，低声的感慨了一句：“怎么看你都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郑直默默地在心里说：“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