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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恋曲冥舞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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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早上如同往日一样,阳光静静地拥抱着阡流苑,此时正是阳春三月,不冷不热的阳光最适宜。看着阳光在手心跳跃,上官蝶舞的嘴角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弧度,冥阳国现在应该也会这么美吧。
看着这宁静温暖的画面,却总是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反而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让人心生畏惧。
木寒阁
“启禀王爷,属下已经检查过了,上官允的碑墓中确实有一具尸体,但属下可以肯定,死的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上官允,而只是一个冒充的替身而已。”从冥阳国一路奔驰而归的冷璇恭敬地向木流寒冰禀报道。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上官允既然要诈死,就肯定会通过易容死得十分真实,而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木流寒冰分析着问道。
“王爷可还记得去年派属下去查上官允的时候,属下有一次无意间看见上官允将右手中指上的一枚玉戒指取了下来,那是他从未离过手的玉戒指,而取下来的时候属下发现他右手戴戒指的地方有一个如同被火烧伤过的痕迹,而且长期带戒指的地方一定比其他地方的肉色要白且定会留下戒指的印记。”冷璇淡定地向木流寒冰解释道,“坟墓中那具尸体虽然也戴了一枚同样的戒指,但戒指的色泽如同新的一般,肯定不是长年戴着该有的色泽,况且那只手指上既没有烧伤的印记而且带过戒指的印记也相当的浅,从这一切看来,这个人绝对不是上官允,而只是他的一个罩眼替身!”
木流寒冰喝着茶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赞许,“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正色着对冷璇吩咐道。
“是!”冷璇简单地回答,突然间却如同想起什么般紧皱着眉头,“王爷,属下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一路可疑的军队正在向木流国驶来,以他们行进的速度应该明天就可以到达。率领这路军队的人好像不是普通的人,像是……”冷璇知道自己曾见过那个人,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木流寒冰听到这话突然来了兴趣,“像谁?”他拨弄着手中的茶杯问道。
冷璇时不时用手指敲着脑袋,怎么在关键的时刻就掉链子呀,“哦,我想起来了”,突然间恍然大悟的冷璇带着点兴奋地说道,“那个人就是王妃在冥阳国爱慕的那个男子……”冷璇越说声音越小,还时不时抬头看看木流寒冰,王爷要是发火他可受不了,不管怎样还是自己的小命儿要紧。
这么说就应该是冥阳国的太子咯,木流寒冰似笑非笑地想着,双眸中透露着股股寒意,总是让人不寒而栗,“看来,又有好戏要上演了。”木流寒冰自顾自地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本王带着你们去看场好戏。”
“是”,冷璇随即转身离开,心中却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又有人要遭殃了,每次只要是王爷口中的好戏,一般都是某些人厄运的开始。
时间从来都不会给人们任何一点喘息的机会,总是分分秒秒永不停息。
木流国城门
冥以殇的军队已经到了木流国,他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子更不能让自己最引以为豪的爱情白白为宫廷政治而牺牲。
两军对峙,木流国城楼上楼下到处都布满了木流国的精兵强将,木流寒冰悠悠然地看着城下的人,心中却淡如止水,“不知冥阳国太子以如此隆重之势来拜访我木流国,有何见教呀?”
“有何见教,你亦清楚,只要交出我要的人,我自不会相扰”,冥以殇压制住心中的愤怒回答道。他可以不要权势不要天下,但是他不能失去上官蝶舞、不能失去他的爱情,即使是死,他也要为此一搏。
“静灵公主已是本王的王妃,太子自该忘了为好”,木流寒冰幽幽地说道,仿佛叙述着一件好不关己的事。此时站在木流寒冰身边的冷璇却惊讶不已,原来那个不普通的人真的不普通,竟是冥阳国的太子冥以殇。
冥以殇完全么有耐心继续听他唠叨,“从来都不知道木流国大名鼎鼎的寒王,竟有强娶别人爱人的癖好,如果你硬是不肯放人,那就别怪本太子不客气了”,此刻的冥以殇带着嗜血邪魅的笑容,完全颠覆了以往温文尔雅的形象。
“那就是太子你太抬举了,本王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客气”,木流寒冰不再绕弯子,这辈子他就是讨厌别人的威胁。
冥以殇不再多言,领着众将士奋起进攻。刀起剑落,即伤了多少人的身,更伤了两国原本和睦的关系,一场本不该存在的战争却在数年后将两国推上了风口浪尖。
木流寒冰看着冥以殇奋勇杀敌的白色身影,心中却也不免充满了敬佩:也许这样的人,更应该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余光瞟见来人的身影,木流寒冰嘴角的弧度愈来愈深,他既要用这场战争给该有的人一个惩罚,更要用这场战争引出那些不想现身的人,老天既然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利用。然而事情却总喜欢与人们的愿望背道而驰。
当上官蝶舞站在城楼上看到冥以殇的那一刻,看到那朝思暮想的身影时,她所有的防备都崩溃了,整个身体都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她双手死死地扶着城墙来支撑着身体,看着此刻冥以殇雪那已被鲜血染红一大片的白色的纱衣,上官蝶舞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了:他本就是一个爱干净的男孩,他也本就厌倦战争权势而向往自由,然而现在……他们到底是哪里走错了,走着走着就真的越来越远了。
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冥以殇的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看着此刻的冥以殇,她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充满了绝望却也充满了温暖的爱,也许,一切都该结束了她不能背弃对殇的爱,但更不能看着殇永远都这样痛苦地活着。
“住手!”上官蝶舞使尽全身的力气朝下面吼道,可是此起彼伏的打杀声音完完全全吞噬了她柔弱的声音,她没有办法看着殇在自己面前受伤。“求你放了他吧”,上官蝶舞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木流寒冰的身边恳求道,看着木流寒冰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身影,她完全没有勇气去害怕了,也许他就是寒王,也许不是。
“凭什么?”冷漠的声音,戏谑的声音,鄙视的声音穿透进上官蝶舞的耳膜,“本王还希望王妃能给我木流国的战士鼓鼓劲呢”,木流寒冰目视前方,白色的玉扳指在他手中同样散发在寒气,冻人与千里之外,让人不再有胆量靠近。“听说王妃的琴艺在冥阳国是数一数二的,那就请王妃弹奏一曲来鼓舞士气吧”,说完朝着身边的人吩咐取来早已备好的琴。
上官蝶舞看着眼前的琴,心中不断地颤抖着,手淡淡地拂上了琴弦,突然嘴角扯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噙满泪水的眸中尽是柔柔的爱——对冥以殇独一无二的爱。她从容地从衣袖中取出一支玉笛,颤抖着双手放到唇边,随即一缕缕悠然的笛声飘摇出来,泪,却止不住地流到了嘴边,随着笛声飘了出来,飘进了冥以殇的心中。
冥以殇猛然抬头,看见城楼上那一抹让他魂牵梦绕的淡紫色身影的一瞬间,他再也无力挥剑,她的眼泪如同千年寒冰一般重重地砸在他的心间,那一支玉笛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意义非凡;而那一首曲子是他一生最珍爱的曲子。
两个人就像这样默默地遥生相望,而这样的高度就像是银河一般无情地阻隔着他们。彼此相许般的恋曲在两人心中传递,见证了他们刻骨铭心的爱,也见证了他们仿若此生永不能相见般的悲,爱痛交织,将他们紧紧缠绕却又无情撕扯,是爱,是痛!是悲!
就在此时,一把剑深深地向了毫无防备的向冥以殇挥来,毫无防备的冥以殇结实地挨了一剑,“不要!”看着受伤的冥以殇,上官蝶舞撕心裂肺喊着,“不要……”
冥以殇如同被激怒的狮子,完全不顾疼痛狂妄地奋战着,然而此时,他们的气势越来越落后,尽管他带来的骁勇善战的强将,却也抵不过为数众多的木流国军队。
木流寒冰在一旁悠闲地品着茶,他倒要看看上官蝶舞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在自己面前一步步地走向死亡会是怎样的反应,会是怎样的心痛。他也要让她尝尝那种刻骨铭心、生不如死的感觉。然而这一切好像并不是随着他的预期而发展的。
上官蝶舞不再流泪,不再悲伤,憔悴她脸上如同一朵绽开的血红的罂粟花一般,妖冶迷人地笑着,没有生机却妖冶惊艳着每一个观赏者。慢慢地,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城楼最边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