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墨浅笙

31、七年

　　等凤祺和九棺回到拂晓，迎来的是和以前一样的热情地招呼。
　　现在的拂晓就像是一个小镇，四处炊烟袅袅，杀手们也是面带笑容，坐在树下喝着小茶，打着小牌，吹着牛皮，不亦乐乎。
　　拂晓，在地图上不存在，像是一块独立的空间，不知道当初是谁发现的，要想进来这里，只有引渡人渡你进来，没有其他选择。
　　要想出去，你得找引渡人，要想进来，你得找引渡人。
　　引渡人的脾气你捉摸不定，有可能上一秒和你言谈甚欢，下一秒就将你抛尸大海。
　　但是凤祺和引渡人关系很好，所有在拂晓生活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的拂晓更像是一个家。
　　“嘿，小子，又跑到哪儿去玩了？怎么不带大叔一起呢？”
　　“嘿，凤凰，别说大娘不关照你啊，来来来，最后一斤大甩卖了，算你三折……”
　　“嘿，臭小子，别每次都突然的消失不见嘛，你看看可怜的教官，每次都要出去找你……”
　　凤祺想，九棺可不可怜关他毛线事儿，他又不是……
　　“嘿，大叔，下次，下次一定带您……”
　　“嘿，大娘，你那三折我也买不起啊，我还得存点老婆本呢……”
　　“嘿嘿。教官您辛苦不？”
　　“不。”
　　“呵呵。”
　　“臭小子，你就逗大叔玩吧……”
　　“就是，凤凰，就我这三折，跑你那儿去，也是一点小钱，好嘛……”说到最后，大娘都开始眨眼睛卖萌了呢。

　　“你回来啦。”
　　“嗯。”
　　“帮内的事，我都帮你处理好了。”
　　“谢谢。”
　　“没事儿，谁叫我上辈子欠你了呢，哈哈。”
　　“苏牧，你想家了吗？”
　　苏牧一愣，他真的是好久没回过家了，七年了。
　　这七年，除了训练，就是帮凤祺处理帮内的事儿，每天一沾上床就睡了，凤祺不问，他也没想起过。
　　想了吗？肯定是想了的。
　　不待苏牧回答，凤祺接着说：“我想回去了，帮里的事儿我接收了一半，当初也是他们怕没有继承人，饶过我爸，对啊汣下的手，现在他们应该不会了……”
　　“帮里还有一些跟那些老家伙唱反调的，你不担心吗？”
　　“七年了，人生有多少个七年可以用来消耗，啊汣还会认出我吗？第一次相识，我五岁，他七岁，第一次分别，我十二，他十四，相知相遇七年，再相离七年，够了。我想家了。”
　　“嗯。我这就准备，明天早上出发……”

　　“你走了，谁给我带酒……”引渡人嗜酒，这一点没人发现过，直至凤祺的到来，后来他们成为了朋友，老少之交。
　　引渡人虽老，渡的船却很稳。
　　“我拜托了教官。”
　　“那小子，不靠谱啊。”引渡人笑道。
　　凤祺也这么觉得，但他不能这样说。
　　“想当年，那小子报仇心切，非要我渡他，不渡他还不走了，磨了我半年，每天风吹雨打，暴雨风霜都准时到，我还是没有答应。”引渡人叹息，“我不能害了他啊。能到拂晓的都是有缘人。”
　　从彼岸到此岸，在从此岸到彼岸，引渡人渡了一个又一个人，看过一张张不同的脸，唯独面前的少年，他，看不懂。
　　或者说是，看懂了，不想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