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之间》林谈笑

4、成全

　　季琛一走，在场的同学也忍不住有人“哇”出声或者小声讨论起来：“许苑老公是四季集团的董事长啊。说起来是我老板娘了。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季琛可是标准的霸道总裁，英俊多金啊。”以温笑了。
　　许苑忍不住警告了以温一眼，以温还继续说：“可是我们许苑绝对是个超级大美女，够苏够胜任霸道总裁文女主角。”
　　许苑也不管她任她自己闹去，她自己和林扬才是全场低压中心，没有人敢提。逛校园时，她身边的人换了好几拨，最后才是江臣睿走过来。
　　“好久不见”许苑干巴巴地开口。
　　江臣睿：“是挺久不见了，我是不是该经典地开口问一下，过的怎么样。”
　　许苑：“那我也经典地答一下好了，还行。”
　　江臣睿切了声：“我还听说你最近请人草拟离婚协议书。”
　　许苑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
　　江臣睿笑着从眼角看她：“要知道不难吧，只要我有心。”
　　许苑想想有道理，有无数种可能被传出去，若有心就没有绝对的秘密。
　　“你很期待我离婚吗？”
　　“当然期待，作为你多年贼心不死的前男友，被你伤的多年不曾回国的我这么期待合情合理吧。我的大编剧。”
　　“我学的是导演，我可编不出这么痴情的戏码，你该早点移情别恋，让我追悔莫及。”
　　“今晚那个问题，你会给我机会吗？”江臣睿语气认真起来。
　　许苑站到他对面，正要开口，江臣睿打断了她：“不管你是给我希望还是拒绝。李律师的名片，你也许用的到。”
　　许苑没有接。“不必了，我还是不希望到那步。”最后棋书有人护送，许苑自己开车回家。

　　回到家后她连开灯都有气无力，她泡在浴缸里，她的确已经拟好离婚协议了，她深信她和季琛的离婚也会和结婚一样简单，不会是晚间剧场的离婚大战，季琛绝对没时间在这种事情上耗费，而许苑也不图他什么东西。她思考着自己从开始这段婚姻到结束，其实都决定的很突然。但即便是结束一段苍白的婚姻也是需要勇气的，偶然在网上看到宋丹丹描述自己的婚姻时说的那段话原本只想要一个拥抱，不小心多了一个吻，然后你发现需要一张床，一套房，一个证……离婚的时候才想起：你原本只想要一个拥抱。这句话对于她和季琛的婚姻同样是一记耳光，一开始只是一场邂逅，后来不小心要了一个拥抱，一晌贪欢。
　　许苑不知道自己在浴缸里泡了多久，直到听到敲门声：“许苑你是不是在里面昏倒了。”她才有气无力地爬起来，披上浴袍双手支撑在洗手台看镜中的自己，镜中的那张脸美丽依旧却布满疲惫，季琛已经开始要撞门了。许苑赶紧打开门，他脸色很不悦：“你疯了吗，你进来起码3小时了。”
　　“我没事，你出去吧。”“你是准备顺便化个妆再和我谈？”许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建议不错。”季琛平时态度冷冷的，难得激怒他一次，他没有摔门看得出来季家家教确实很好。
　　许苑没有傻到真的化妆，过了几分钟她就出来了。她坐在季琛对面的沙发。她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收到了吗？”
　　季琛放下手里把玩的起酒器，把一杯红酒放在她面前，她没有接。她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季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个商人，所以你一定明白在看不到一件事情的价值时要及时止损。所以，趁我们还年轻还来得及纠正，好聚好散吧。”
　　季琛沉默了好一会，他刚要开口，许苑轻轻开口：“财产方面我不在乎，你决定就好。”
　　季琛平时就面瘫不爱笑，平时在家里还算正常，现在两个人正襟危坐有如谈判桌，他也顶着标准面瘫脸。季琛拿起酒杯喝完那杯酒然后笑了：“许苑，你既然说得出我是商人这样的话，那你就要知道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我有判断价值的能力。”
　　“季琛，我们结婚确实不是因为多相爱，只是因为合适，不论是家世还是性情，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但是那不意味这我可以接受你出轨。”
　　“我还以为季太太你一点也不在意呢。”季琛依然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讲话，好像许苑是个在胡闹的孩子。
　　“我介意，我也以为我可以不介意。我只是突然觉得这样有什么意义呢？既然我们要这样，为什么不干脆各自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呢？”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讨论我们俩结婚的意义已经太迟了吗？你既然能说出我们结婚只是因为我们俩门当户对，那么你为什么不说说你自己一开始嫁给我时就是为了逃避过去，就是因为你自己有无法面对的过去？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够了。我和臣睿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许苑还能维持住自己的冷静。倒是季琛表现出了少有的怒气。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江臣睿。”
　　许苑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僵硬。
　　“你不是一向都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现在你问我为什么我们不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了，为什么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不问问我不问问你自己。”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乔麦的存在。”许苑为自己辩解。
　　“就像曾经你不知道简柠的存在一样？你知道乔麦的存在又如何。这不是你擅长的事情吗？破坏别人的婚姻，现在破坏自己的婚姻。”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许苑终于崩溃，“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成全我？”
　　“许苑，你真的是太虚伪了。”季琛拿手捏住许苑的下巴。
　　良久，他说了一句我成全你。

　　许苑手机关机埋头睡。她和季琛是最合适的，性格家世，天衣无缝，只是都把曾经对爱的期许和你能为爱情付出的东西，那份年轻的感情留给了那个陪你长大的人。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回忆诊所，她第一个选择地就是消除那段她靠药物和心理医生生活的日子和记忆。可是季琛是把她从过去打捞起来的人，给了她重新开始的勇气，但是季琛也是这样血淋淋地把她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一段回忆撕开来的人，成全了她要的离婚，也让她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