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aris》莫染清风

81、选择权利

　　沉默的积累会让空气都变得粘稠，两个人就那样僵持着，珀劳莉斯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斯内普则拉着她的手不放，两人的体温似乎和他们一样固执，皮肤接合处的温度依旧泾渭分明，斯内普灼热的温度似乎半点都影响不到珀劳莉斯过低的体温。
　　“还有事？”最终还是珀劳莉斯先打破了沉默，她转过脸笑意温和，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斯内普只是看着她，有一瞬间他觉得她离他很远，为什么四年级的时候她会和汤姆那么熟悉？为什么他们会有那样的牢不可破咒？为什么她即使不情愿还是默许了汤姆的亲近？又为什么在去杀黑魔王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带上了汤姆？又为什么汤姆这个黑魔王杀了另一个黑魔王？他觉得珀劳莉斯都知道答案，她把层层叠叠的算计都掩藏在无害的外表下了。
　　“你……知道里德尔的身份？”沉默了半晌，斯内普还是打算再确认一次，他从来都知道珀劳莉斯胆子很大但是心底成形的想法却太过惊人了。珀劳莉斯看上去丝毫不为这个问题感到惊讶。
　　“看来你都知道了。”珀劳莉斯的回答让他心里凉了半截，他只是试探，却没想到珀劳莉斯真的用一句话回答了他所有的疑问，这代表她在四年级前就知晓了一切，想到密室里消失的黑魔王，他握住珀劳莉斯的手稍稍紧了紧。
　　“密室？”他语气低沉。
　　“不。”珀劳莉斯轻声回答。“更早，入学前我得到了一件魂器。”她看着斯内普越来越苍白的脸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们是合作关系，以牢不可破咒为基础，他不是杀了莉莉的那个主魂。”她垂下眼不再说话，她不知道斯内普会作何反应，毕竟主魂杀了莉莉，而她却选择了和黑魔王合作，即使斯内普忽然掏出魔杖珀劳莉斯都不会惊讶，想到这里她又抬起头，斯内普眼神闪烁的看着她，像是在挣扎。“我是他的弱点，杀了我他就会死。”她将手里的魔杖递给斯内普，他并没有接。沉默又一次降临，珀劳莉斯抿着唇看着斯内普一动不动的手，这也许是她做的最任性的一件事了，她知道斯内普因为莉莉而憎恨黑魔王但她不觉得她错了，她选择了她能做的的最好的，如果斯内普不能接受，她愿意将决定权交到他手上，如果她死了牢不可破咒一定会立刻杀死汤姆，亲手报仇，这……能不能让他好受些？
　　斯内普的指节已经有些泛白了，他死死的盯着珀劳莉斯心里感到无比荒诞，对于珀劳莉斯会拿到黑魔王的魂器他其实并不惊讶，布莱克家一家都是食死徒，那里当年算得上是半个食死徒的据点，他惊讶的是她的野心，标准的斯莱特林，利益为先。不过随后他就被愤怒击垮了，她怎么能，怎么能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杀了她？她知不知道她昏睡的那半年他是怎么过的？她知不知道在得知她醒过来时他有多激动？她现在怎么能这么残忍的说出那种话？斯内普的手缓慢的握住了魔杖，随后回手甩到了一边，他猛地拉住珀劳莉斯的领口将她按在床上，愤怒让他失去了控制力，珀劳莉斯的后脑重重的磕在床头上，他双手钳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你以为我不会？”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哑，那双漆黑的眼睛已经不复冷静。珀劳莉斯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弄疼了，她觉得眼前昏昏沉沉的，她用力挤挤眼睛，眼前的景象仍是模糊不清，如果斯内普再用力些也许她就要昏过去了。脖颈上的两只手紧紧的贴合，呼吸有些困难，她觉得眩晕感更重了。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她努力想看清斯内普的脸，但眼前的光影仍在乱窜。“选择权在你手上，如果你现在不做出选择，那我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她合上眼放弃了视物，脖子上的手又用力了些，她脆弱的喉管被两根有力的拇指死死按着，珀劳莉斯感觉呼吸开始困难了，她闭着眼睛估算着力量，看不见那双已经失去理智的眼。斯内普感觉自己的手在抖，杀死黑魔王终结噩梦为莉莉复仇的机会就在手边，只要他稍稍用力就可以将一切终结，他看着珀劳莉斯因为缺氧而开始泛白的脸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她没有挣扎，手下的血管里血液快速的流动着，他甚至能感觉到血管的律动，他死死的抿着嘴唇，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逼他做出选择？珀劳莉斯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是里德尔的软肋，杀了她终结一切或者让她自己决定是用一生去和里德尔纠缠还是同归于尽，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看着珀劳莉斯开始泛红的脸颊猛地松了手，空气的灌入让珀劳莉斯咳了出来，斯内普面无表情的看着被他压在身下捂着嘴的珀劳莉斯，他的手终于不可自制的颤抖了起来，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杀了她。“我很抱歉。”他听见珀劳莉斯低声说。“虽然你没做到，但是我明白了。”明白了什么？斯内普握住拳努力让手稳下来，但是徒劳无功，他感觉高烧的虚弱感又涌了上来，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他感觉话题正向越来越危险的方向前进，如果他不做点什么他将彻底的失去她。“就知道你接受不了我和……杀了莉莉的人一起盟誓，我会帮你终结的。”
　　“与莉莉无关！”见珀劳莉斯挣扎着想要起身，斯内普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死死按在床上。珀劳莉斯懂他又不懂他，她能看出他因为莉莉的死恨透了黑魔王，但是她却看不出，能让他如此失控的根本不是汤姆·里德尔，斯内普忽的觉得有些可笑了。“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他自己都没发现语气中的低落，他们两个谁都不在乎这个世界究竟会怎样，能让两人如此失控的只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的视线落在珀劳莉斯脖颈上紫黑色的指痕，他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指尖还残留着她微凉的温度。
　　“我相信你。”珀劳莉斯疑惑的看着他。“我把决定权交给你了……这还不够吗？”
　　“你不信我爱你。”他盯着珀劳莉斯一字一顿的说，他发现珀劳莉斯在这个问题上真的跳脱的过分了，她整个人都任性的要命，任性的闯进他的生活，任性的乱了他的心，任性的忘记一切又再次任性的来招惹他，他永远都捉不住她。
　　“我相信。”珀劳莉斯别过脸，忽的她耳畔一热，斯内普已经贴了上去。
　　“可是你还是觉得我爱着莉莉。”不然为什么会让他做那样的选择？为莉莉复仇和失去她，她其实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给他。
　　“就算不爱了不还是淡忘不了吗？”珀劳莉斯的语气有些无奈，她垂下眼，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该为隐瞒付出代价也该给他一个复仇的机会，即使那个机会也许他并不想要。“如果你想报仇我愿意代劳。”她能为此付出生命，只要他要，她给。
　　“你究竟……在想什么？！”斯内普觉得他快被珀劳莉斯逼疯了，她为什么固执的认为他会为报仇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是她？他双手死死握住她的肩膀，愤怒一阵一阵的冲击着他因为疾病而昏沉的大脑。“我不要复仇不要管什么黑魔王，我只要你！”谁要去管这个世界会怎样，他只想和爱的人在一起，只想要一点点光明和温暖，为什么那么难？
　　“别生气。”珀劳莉斯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在这种时候斯内普觉得那比任何语气都可恨。她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背，她能感受到他身上轻微的颤抖。“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很喜欢你，我想帮你完成愿望。”手下的颤抖停止了，她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
　　“任何愿望？”斯内普觉得他在问出这句话时声音有些颤抖，他收到她的表白了，第二次，在他以为他会永远失去她的时候。他的节奏又一次没珀劳莉斯打乱了，似乎他总是处于被动的状态，但他并不介意。
　　“只要你想。”两人间的距离过近了，珀劳莉斯却没感到不适，她看见了那双眼中几乎将她淹没的情感，她的视线落在斯内普肩颈处的伤疤上，她似乎预见到会发生什么了，但她只是动了动手指将大开的乌木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很好。”在听见木门扣上的声音后斯内普眯起了眼睛，他坐直身子解开了已经敞开大半的衬衫，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直盯着珀劳莉斯并没有移开。“你最好做好觉悟，布莱克小姐。”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直和柔滑。
　　“后悔也晚了不是么，教授？”
　　“课后辅导。”他像是在和谁闹别扭一样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