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aris》莫染清风

39、夜入密室

　　刺耳的叫声划破黑暗，斯内普睁开眼，他沉着脸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管是谁，在深夜被曼德拉草吵醒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叫声没持续多久就停下了，斯内普对着黑暗发了会呆，他这才想到办公室里还有个活人，想到成熟曼德拉草的特性即使明知道不会出事他还是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他烦躁的拉开门，眼前的画面像是一道闪电一样从他的胸口毫不留情的穿了过去一样，他看着裹在纯白睡裙里的珀劳莉斯，她站在烛火下，莹白的皮肤似的她看起来整个人都在发光，但这都不是让他失神的原因，他看见她的手上拿着一方手帕，手帕上是一个银质的相片夹。
　　“放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冷硬而机械。
　　“说真的，我没想到是你。”珀劳莉斯的声音在颤抖，这让斯内普的心沉了下去。
　　斯内普的手紧紧握着门环，他看见珀劳莉斯回头看着她，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他隐藏的最深，埋藏的最久，连自己都曾忘却过的秘密暴露了，即使当年喜欢莉莉的事情被波特他们拿出来奚落，即使当年被吊在树上凌辱时，他都未曾觉得像这一刻这样难堪，在珀劳莉斯最初没认出他时，他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可是后来，他隐隐猜到了一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实，爱奥尼奥斯，她在时隔十五年，在厄里斯魔镜前看到的是他，十五年前的他，那一刻他几乎要感谢梅林，他庆幸她没有认出他，至少他这被人厌恶的一生曾经在一个人的心里那样重要过。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毁了，她发现了。
　　“你没有忘了我，为什么不肯叫我的名字？”因为我从未想过让你知道，斯内普在心里低声回答，他只是看着她，他从未想过要让她知道。
　　“你是恨我失约到不想见我吗？”失约？斯内普紧了紧握住门环的手，他确实在恨，如果她没有失约，是不是他就不会爱上莉莉？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是不是他现在就不会明明爱着莉莉心里却还想着她？他甚至开始在波特的眼睛里寻找她的影子，可是他不敢看她，他害怕只要一眼他就会背叛他二十年的信仰，他已经为了莉莉背叛了自己曾经的信仰了，难道在二十年后梅林会开玩笑般的告诉他，他爱的不是莉莉，他十年来的隐忍不过是他的错误判断造成的闹剧？那一刻他真的想问她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在缺席了十四年后还要来扰乱他的生活，为什么她不当年就死在贝拉手里？可是他知道这都不是她的错，他甚至连责怪她都做不到。
　　“那么……我明白了。”她勾出一个苍白的笑。“还是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看见她轻轻打了个响指，整个人就像幻影一样一点一点消散在空气里，仿佛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出现。他踉跄了一步，用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她消失不见。
　　“别走……爱奥尼奥斯。”他双唇颤抖的说出一句支离破碎的挽留，他早该说出来的，早在十六年前的那个下午。“懦夫。”他低声对自己说。他的视线停留在桌上那盆已经睡着的曼德拉草上，能在霍格沃茨里幻影移形的只有邓布利多，小精灵的魔法进不了被设下层层防御的学生宿舍，会杀人的怪物还在外乱窜，她会去哪？一股没来由的恐惧在心底蔓延，斯内普抓起桌上的长袍和魔杖匆匆的走了出去，由于已经发生了三起石化事件，宵禁后走廊里也没了夜游的学生，在走到二楼时，斯内普听到了左手边的一个教室里发出了轻微的响动，他走过去拉开门，空旷的教室洒满了月光，地上零散的放置着几个残缺的东倒西歪的椅子，一面巨大的镜子在屋内矗立，光滑的镜面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他瞥了一眼镜面，合上门匆匆离去，他不需要厄里斯镜，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要什么。
　　“你的手劲看起来真不像骨折过。”汤姆揉着腰站起来，刚刚珀劳莉斯在他吻上去时就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他觉得自己的腰已经失去知觉了。
　　“他真的看不见？”珀劳莉斯疑惑的看着大门，刚刚并没有中了幻身咒的感觉，汤姆是怎么做到的？
　　“你的关注点就没对过。”汤姆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对于他刚刚的行为她就半个字都不想说吗？“我说了，我是最伟大的巫师。”
　　“好了，最伟大的巫师，我要回去睡觉了。”珀劳莉斯紧紧身上的袍子，汤姆比她高了一个头，袍子有些拖地，她不满的撇撇嘴，离开了空教室。斯内普似乎是向斯莱特林休息室去了，她站在教室门口，开始考虑怎么能绕过他走回去。
　　“有人来了。”还没走出教室的汤姆低声说了一句，随后珀劳莉斯就看不到他人了。一只纸鹤扑棱着翅膀出现在走廊，珀劳莉斯伸手接下，她认得这东西，德拉科的小发明，说出谁的名字它就会飞到谁身边。
　　“你是珀劳莉斯布莱克？”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珀劳莉斯眨了眨眼，她伸出手，在空气中摸到了熟悉的材质，哈利的隐身衣，衣服下的孩子配合的将隐身衣脱了下来，珀劳莉斯看见了一头灿烂的金发。“我是，卢娜，哈利他们去密室了，他说如果他和德拉科十五分钟没上来就用纸鹤来找你。”
　　“密室？”珀劳莉斯的眉皱了起来。
　　“秋被冠冕带走了，哈利他们去救她了，在走廊尽头的舆洗室。”
　　“这群小混蛋。”珀劳莉斯看着手中的纸鹤又看了看卢娜。“去找人帮忙，我先过去看看。斯内普教授刚刚在走廊里巡夜。”她低声对着纸鹤念出名字，轻轻吹了一口气后纸鹤重新动了起来，卢娜点点头缩进隐身衣追着纸鹤消失了。“如果我记得没错……走廊尽头的舆洗室不是女生的吗？”珀劳莉斯眨眨眼，语气有些不确定，斯莱特林的创始人是怎么想的。
　　“你说的没错。”汤姆重新出现，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没想到你还真进去过。”珀劳莉斯裹紧身上的外袍迈腿跑了起来，舆洗室里密室已经打开了，珀劳莉斯站在水台边抽出魔杖，汤姆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他看了看赤着脚的珀劳莉斯认命的叹了口气。
　　“下面都是骨骸，别弄伤了。”他伸手将她抱起来，然后一跃而下，五十年前走过多次，他轻车熟路的在甬道尽头轻轻一跃落在密室里，然后将珀劳莉斯放到入口处的高台上。“看来你来晚了。”罗恩和纳威倒在骸骨上，看上去昏迷了，但没受什么伤。
　　“也许还不晚。”珀劳莉斯挥了挥魔杖，借着光亮穿过层层叠叠的蛇蜕，眼前的路被碎石堵住了，像是刚刚在这里发生过一场爆破，她丢了个四分五裂过去，碎石被炸开，但甬道里发生了一阵剧烈的摇晃，在确定没有碎石坠落后，她迈步走了进去，里面被修得稍微好了一些，一条青石板路延伸到一扇合上的青铜大门下，门上五条蜿蜒的蛇将整个大门包裹住。
　　“开锁咒没用。”汤姆跟了上来，珀劳莉斯看着他满脸写满快问我，快问我的表情后无力的扶额。
　　“你一定有办法，快打开。”
　　“你都不问我怎么开？”汤姆受伤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大门低声说了一句蛇语，在一条蛇从合页钻出来沿着大门边缘游了一周后，青铜的大门缓缓开启。
　　门刚打开珀劳莉斯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是向门边跑来的，她握住魔杖闪到门边，透过缝隙看到了险些让她心脏停跳的画面，哈利和德拉科正被一条二十多米长的蛇怪追赶，她转开视线看向墙上的影子，然后对准方向向蛇怪丢了一个统统石化，魔咒在击到蛇怪身上后立刻被反弹，她撇撇嘴，用处了在拥有魔杖后第一个黑魔法。
　　“离火燃烧。”杖尖冒出的火焰在蛇怪身前形成一道火墙，借着这一阻的机会哈利和德拉科推开门跳了出来。
　　“珀莉，果然是你。”哈利在跳出大门后立刻向左看去，不出他所料，刚刚发射咒语的人就在这里。
　　“完了，我们把秋忘在里面了。”正挂在哈利身上大口喘气的德拉科一拍脑门，刚刚光顾着躲蛇怪，忘记了里面还有个人质。
　　“我进去，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教授。”珀劳莉斯拉住了两个孩子，她借助影子已经成功的烧伤了蛇怪的眼睛，危险性没刚刚那么强了，不待哈利应声她就跳进去关上了门，蛇怪虽然拥有能够反射魔法的外皮，但它的眼睛和嘴显然没那么结实，她操纵着火焰，顺着蛇怪的嘴钻了进去，然后闪身躲到了一边的排水口里，瞎了的蛇怪因为火焰的灼烧在屋内痛苦的翻滚，珀劳莉斯对着他丢了一个静音咒，然后沿着排水口向里走。
　　“你这利落的手法会让我觉得你杀过很多蛇。”一直没出现的汤姆忽然在她身边现出形状，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翻滚的蛇怪。
　　“汤姆。”珀劳莉斯忽然停住了脚步。“你别告诉我那蜡像是你。”汤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黑发的人站在那，他的皮肤像融化的蜡，五官拧在一起，眼白里被血红侵占，看上去毫无人形。
　　“我没认出。”汤姆干笑两声走了过去。“带那个小姑娘离开，我会去找你的。”珀劳莉斯点点头对着秋丢过去一个漂浮咒，昏迷过去的孩子慢慢浮起来飘进了排水管，她转身向门口走去，无视了身后的争吵，今晚发生太多事情了，她现在只想睡觉。蛇怪已经被烧干净了，珀劳莉斯对着那边丢了个熄火咒，她站在大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两个汤姆都消失不见了，她撇撇嘴，考虑着怎么让哈利把门打开。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青铜大门缓缓开启，她叹了口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神色焦急的斯内普，他穿着睡衣裹着长袍，手里握着魔杖，看上去有些滑稽，不过这不影响珀劳莉斯忽然明媚起来的心情。
　　“你找到我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