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aris》莫染清风

25、慧极必伤

　　魔药课一下课孩子们就像身后有巨怪在追赶一样从教室里迅速跑掉了，隆巴顿为了感谢珀劳莉斯对他的帮助主动承担了收拾工具的任务，由于不想在教室里待下去，在对他道谢后她就拿起书跟着哈利他们走出了教室，一出教室罗恩重重的深呼吸了一下，像是将身上的压抑全都呼出去了一样。
　　“我差点以为我会死在教室里。”罗恩低声说，像是怕斯内普听见一样。
　　“得了吧，因为我爸爸他们当年的事我还被针对罚了一小时劳动服务呢。”哈利的脸色不太好，即使西里斯早就跟他说过类似的可能，他还是没有想到他会得到如此明显的针对。
　　“你该庆幸你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斯内普教授从不会扣斯莱特林的分数。”赫敏显然已经对学校的状况有所了解。“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古灵阁被入侵了！”
　　“713号金库？”德拉科早上有看报纸，号称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被入侵了这让他觉得很不安。
　　“恩，海格在接我来学校时带我去古灵阁兑换过加隆，你们也知道的，我父母都是普通人。”说惯了麻瓜的德拉科对普通人这种称呼显然有些不屑，他轻哼一声，被珀劳莉斯和哈利一起伸手将头按了下去。
　　“嘿！我什么都没说！”他不满的挣脱用手整理被弄乱的金发，他又没说什么泥巴种。“我只是不适应普通人的说法。”在见到赫敏不大好的脸色后他解释。“毕竟我爸爸他们都叫他们麻瓜的，无意冒犯。”跟着珀劳莉斯待久了，德拉科已经明白坚持纯血理论没多少实质性的意义，趋利避害，做事要圆滑。听到解释后赫敏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海格去那里帮邓布利多取了一样东西，去的就是那个金库，而它在第二天就被盗了！”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楼梯口，由于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在塔楼里，五个孩子道别后朝着各自的目的地前进。到达休息室时已是晚饭时间，珀劳莉斯站在卧室门口，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叫住了向卧室前进的哈利。
　　“怎么了，珀莉？你脸色不大好。”被叫到名字后两个孩子都停了下来。
　　“我不是很舒服。”她皱着眉，苍白的脸色让人担忧。“我想早点休息，晚饭我就不去了，哈利，麻烦你在劳动服务时替我向斯内普先生道歉，我是在……没力气过去了。”
　　“那你早些休息。”即使身体再差珀劳莉斯从来都不会说出来，这次她主动说出来不舒服后德拉科和哈利脸色都露出了担忧。“要不要去医疗翼看看？”德拉科补充。“或者现在去找我教父？父亲有拜托他照顾你。”
　　“不必了，我只想休息。”她摇摇头推门走进卧室。
　　“她的脸色比昨天还差。”在那扇门关紧后哈利担忧的说。
　　“会不会是上了一天的课太累了？毕竟她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刚刚魔药课上她一直在盯着隆巴顿，那家伙可是差点将豪猪刺丢进锅里引起爆炸。”由于珀劳莉斯就坐在他身后，德拉科对珀劳莉斯有多累深有体会，连斯内普在上课时都时不时看着那位全身僵硬的先生。
　　“等会我要去劳动服务，你回来的时候给珀莉带些橙子吧，我看她似乎蛮喜欢吃的。”哈利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他还记得几乎从不吃固体早饭的珀莉今天吃掉了半颗橙子，要是让西尔知道一定会激动的跳起来
　　珀劳莉斯在关上门后并未点燃蜡烛，窗外幽深的湖水隐约折射进来微弱的光，屋内能见度不高，所有家具都被描绘出一个大致的，黑漆漆的轮廓，将长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她抬腿向床铺走去，脚下厚实的手工地毯让她脚步有些虚浮，她膝盖一软，直直的向地面倒去，一个冰凉柔软的触感抢在地毯前接住了她，她趴在那个物体上，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在做什么？”一个不大高兴的声音在她身下响起，她眨了眨眼，想明白了原因。
　　“汤姆？”她伸手戳了戳身下的人，他摸起来像是一个冰凉柔软的水泡，显然他正处于不是灵魂也没有□□的尴尬阶段。
　　“不然呢？”牢不可破咒的限制让他不得在她摔倒前跑出来当肉垫，黑魔王给一个小姑娘当肉垫？汤姆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被那双灰绿色的眼睛迷惑了才会答应那么不平等的条约。
　　“对哦……是因为牢不可破咒。”显然珀劳莉斯也想到了这层原因，她低声轻笑了两声。“你一定很恨我吧？”
　　“你怎么了？”汤姆担忧的看着趴在他身上没动的孩子，屋内过于黑暗让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他在她身上挂了一天，没感觉到魂片的气息更没发现发生过什么让她难过的事，但是从离开了魔药教室后她就一直不对劲，即使身边的那些小鬼们没发现，躲在挂坠盒里的他还是很容易察觉到了她的不快。
　　“为什么谁都不肯只看着我？”她放松力道趴在汤姆身上，柔软冰凉的触感让她好受不少，不过她没弄明白汤姆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喂，你没事吧？”相处多日，汤姆见惯了她算无遗策胜券在握的样子，忽然看见她伪装下的柔软这让他怎么能不惊讶？
　　“西尔在看着十五年的的爱奥，姐夫更多的是看见我身上能为马尔福家带去的利益，你被牢不可破咒拴住了，而他在透过我的眼看莉莉，为什么……从没有人只看到我？”珀劳莉斯低声说，汤姆觉得她自言自语的成分更多一些，她的身体有些颤抖，他犹豫了片刻伸手抱住了她。
　　“因为你能带来的太多了。”他回答。“不得不说，从很多角度上，你太好用了。”身上的孩子能看出所有人隐藏的想法，也能轻易完成别人的愿望，很多时候，她选择成为别人内心的投影，渐渐地自然就没人看得到她了。汤姆觉得他不能理解这样的做法，她的智慧都被用到了这些毫无用处的地方了。“温柔又不可救药的白痴。”他最终为这段谈话下了定语。珀劳莉斯闭上眼，即使她早就知道斯内普在透过她的眼睛看别人，但她以为，在这么久的相处后他已经承认了珀劳莉斯的存在，可是从入学那一天她就发现，那双漆黑的眼睛总是会在那个绿眼睛的男孩身上停留很久，她知道哈利有一双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眼睛，在魔药课上她听到了那句相隔十一年的，隐晦的道歉，哈利不可能听得懂，他也没希望被谅解，他更希望带着那份愧疚和爱一直到死。珀劳莉斯咬住了下唇，她觉得很难过，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宠溺都是来自于一个投影，她本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晚饭时间是霍格沃茨礼堂一天里人最齐的时候哈利在坐下没多久后就被人叫住了，他转过头，身后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韦斯莱家聚在一起，赫敏和隆巴顿坐在他们旁边，而刚刚拍他的那只手，正是罗恩的。
　　“怎么了？”察觉到他停止进餐德拉科抬起头看过去。
　　“珀莉呢她怎么没来？”在罗恩几次欲言又止后赫敏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珀莉不舒服。”哈利在看见隆巴顿不安的眼神后补充。“而且她很少吃晚餐。”
　　“得了吧，还不是被隆巴顿累的。”德拉科不满的撇嘴。“你没看见那整整一节课珀莉都在盯着他么？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自己做非要让这个拖油瓶动手。”
　　“小龙，收回你的话，珀莉知道会不高兴的。”隆巴顿明显不安起来，哈利皱着眉打断了德拉科。
　　“她怎么不想想看见那那副虚弱的样子我会不高兴？”金发的少年气愤的站起来，他拿起桌上的两只橙子气鼓鼓的转身离开。
　　“别理他。”同样气愤的哈利对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白痴。”将手上的餐具丢在桌上，哈利看了一眼教师长桌，在发现斯内普已经离开后他站了起来。“我去地窖劳动服务了，再见。”
　　地窖门口的美杜莎在哈利说明来意后打开了门，这是哈利第一次来院长室，工作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冷凝管和烧瓶，他下意识的远离了那个易碎区，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后，他及肩的黑发遮住了大半脸颊，明灭的烛火在他脸上投下了怪异的影子，瞥了一眼架子上大大小小泡在罐子里的奇怪标本，哈利不理解珀劳莉斯是怎样在这里住了半个月的。
　　“院长。”在发觉男人没有搭理他后，哈利开口。“布莱克小姐身体不舒服，她告诉我今晚她不来了，让我待她道歉。”他看见男人握住羽毛笔的手一顿。
　　“请把工作台下的两桶蟾蜍剥皮处理，记住，小心点，那蟾蜍的血粘在身上会给你带来些奇妙的小礼物。”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响起，哈利在看见那两桶黑斑蟾蜍后在心里对他狠狠比了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