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怪谈纪事》江南望江北

5、第五章

　　19 月光狐
　　叶修他外公家祖上曾有过做道士的先人，所以叶妈妈有丰富的床头故事说给自家儿子们听。村里老人的讲古，他和叶秋在古镇里呆着的这段时间也听了不少。
　　于是，叶修也知道了，在很久以前，大山里有一棵神树，据说很灵验，附近的人都来此求姻缘求高中求平安求破厄消灾……但是，后来这棵树一夜间消失了，不见了，原因不明。
　　当时，做道士的先人曾被人们请来做法调查，结果如何，后人不得而知。
　　不过嘛，他曾在外公的书房里，无意间翻到了一些很旧的小图书看过，才知道这是道士留下来的古书印刷本，书中的字陌生晦涩难看懂，幸好有字典有配图，他花了一番功夫才看明白。
　　本来是打算在那堆箱子里看看能翻出什么可以解决问题的宝贝，毕竟先人留下了带有禁忌性的东西的话，应该也会留有克制它的东西吧？料不到自己会打开了装着银杏子的箱子。如果这银杏子是神树留下的，真的很有灵的话，也许会有用吧？
　　那就让他来看看，神树是不是真有存在过。
　　“可是……”小叶修站在大树下，看着直直通往一处山顶的小路，密林挡住了酷暑的光热，蝉鸣此起彼伏，深山小径的阴影深处有种引人向往的神秘感。
　　不是第一次到大山里玩耍，跟着苏家兄妹玩儿的叶修，对大山的兴趣和熟悉要比弟弟叶秋来得多，但是，一个人到大山里还是第一次呢！
　　“必须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来……可是我还不知道把树种变成神树的方法……”事先去到原来神树所在的位置打探一下环境状况，看看能有什么异常之处。虽然可能是无稽之谈，还是决定先去看看。
　　喝水休息一下，忽然，一个山果子掉到自己面前，叶修拾起，抬头看了看周遭的树上，进了山里是有见过松鼠鸟儿之类喜欢果子的小动物，也有和苏沐秋他们一齐采摘过野果尝鲜，但是没见过这种果子啊。
　　继续上路。路过一处低地时，看到小路两边的绿色草海，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忽然闪过一道银白，就像是水塘里跃出一尾鱼，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周围，格外引人注目。
　　叶修揉了揉眼，他收回了视线，继续专心地赶路，虽留意山里的情况，但是眼神却不敢再到处乱瞄。
　　草海中，躲在一人高的草丛下的狐狸被另一只稍大一点的狐狸拍了拍脑袋。
　　小心点！刚才差点就被看到了！
　　以后还会经常见到的，别急！嗯？
　　20 河神
　　叶修来到了山脚下，在他面前是一条小河，河上有一个废弃的渡口，只见有一人在此迎河而立，手持钓竿在钓鱼。听到身后的声响，他转过身来，看到了叶修，行礼道。
　　“江波涛在此欢迎叶先生家的大公子来参加空狐一族的婚礼。”
　　咦咦咦？空狐一族？你哪位啊？叶修看着这位容貌周正好看的陌生人，满眼问号：“请问你是……？”
　　“我是这条河的渡河人。敢问另一位小公子在何处？”
　　又不是拍古装剧，说话这么文绉绉，不像是村里人，也不像是城里人啊。叶修：“我弟弟在家中。”
　　江波涛点头：“待小公子来此，我会带领两位准时参加狐族的婚礼。”
　　什么狐族？我没听错吧？！之前那个真的不是梦？！
　　江波涛笑：“古镇叶家可是我们当地的名门望族，两位更是今日的贵客呢！在下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慢着慢着！你在说什么？！声音扬高几度，叶修惊讶地问：“你认识我家里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正好与叶家的先人交情匪浅。”
　　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转身只见叶秋站在他身后：“混账哥哥你出来了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害我一通好找！要不是遇到村里见过你的大叔，我怕真的很难找到这里来了……咦？刚刚那位好心的大叔呢？怎么不见了？这位是？”叶秋注意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渡河人，江波涛。代主人家在此迎接两位公子。”
　　鬼才信你说的话哩！叶秋紧紧握住叶修的手，眼神示意：混账哥哥，现在怎么办啊？
　　叶修耸肩：怎么办？跟过去看看呗！看不出来他对我们有恶意。
　　21 狐族婚宴
　　兄弟两人手拉手的叶修和叶秋很淡定地看着江波涛，准备跟着他出发。
　　只是，人家压根就没有让两短腿小朋友跟在他后面走山路进山。
　　“在下的船到了，请两位随我坐船进山吧！”
　　不知何时出现一只乌篷船，停靠在岸边，船上亮着灯笼，一杆旗子迎风飘飘。
　　坐船？在这条两岸都是山野风景的小河上逆水行舟，叶修和叶秋既觉得新鲜，又觉得很神奇感。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说坐船进山，逆流而上可是很吃力的活儿，还不如陆上交通便捷，但这只小船上，就只有一大两小的三人，没有负责撑船的船夫，小船就像是有意识般自行而上。
　　上船之后，叶修和叶秋都很安静地坐在船窗边，看着沿岸风景。江波涛拿出点心招待两位小客人，又去沏茶，没见他去撑过船。
　　“考虑到两位年纪尚幼，不宜在外久留，空弧一族的婚礼原先是在今日傍晚，现在改为白昼的午后举行，所以我才这么早就站在河边渡口，准备乘船去接人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早就自己来了……”
　　空狐一族很看重这两个小孩。
　　江波涛想起了那位狐族长老托他做领路人，言辞之间都是满满的真诚之意，生怕有任何节外生枝。不过，想到今天婚礼的主角是那么的珍惜宝贵，自己与空狐族世代交好，这件事还真的非他亲自前来不可。
　　真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妖怪了，但愿今天之事只是一般不带恶意的怪谈就好了……叶修呵呵一笑：“我只是今天正好有事出门……而已。”
　　叶秋闻言，瞪他一眼：“我发现哥哥不见了，就过来看看。”幸好他这边动作快，又有那个好心的村民背着他连追带跑，才赶到。
　　叶修转移话题：“最近玩得太过开心了，竟忘了今天就是大喜之日……笨蛋弟弟你有没有什么准备？”
　　叶秋的注意果然被转移了：“糟了！我可没有！”两人都没有当那个梦是一回事，今日又是匆匆出门，他没有准备，叶修也是。婚宴之喜，两手空空，这是很失礼的！两人都是家教良好的孩子，在这方面上，可是从来没有失礼过。
　　江波涛忙说：“小孩子不用如此，人到就好，对方与叶家是交情深厚的旧识，不会介意这点小事的。”狐族长老的原话是，今日烦请河神代领叶家后人来赴宴，吾等不敢怠慢，亦不需重礼，人到就好。
　　确实是“人到就好”，因当地狐族与叶修和叶秋的先辈交情匪浅又是恩情结缘，按照习俗，狐族今日办喜事，请客来是为了给新人讨喜气增福气，所以当天到场的都是贵客。
　　叶秋很坚定地摇头，明白了今日之事可能真的是善意，虽然是第一次参加“非人”婚礼，他也好奇死了自家的先人是怎样交上非人做的朋友，但是，什么准备都没有，这过不去。
　　安静了一会儿的叶修突然开口说：“山上的野花多的是，一会我们下船了去摘花编两个花环做贺礼，怎样？”
　　叶秋点头：“嗯！这个主意不错。”来不及准备什么贵重之礼，但是作为小孩子送的礼物，勉强算及格了。
　　叶修看着江波涛问：“对了！江波涛哥哥知不知，主人家只请我们两个小孩做客，有没有其他用意？总不会是请我们俩去当花童吧？”既然是叶家的故交之友，哪有宴请略过家中大人而只请小孩？这有些不合常理。
　　“小朋友多些，会更热闹。”还以为他们人小不懂这些，没想到还是会注意到了这些细节。虽不是花童，但是也没偏差多少，当然，江波涛不会在他们面前多说什么。
　　哦？是吗？叶修笑：“江波涛哥哥，坐船有些无聊，可以和我们说说大山里面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