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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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看守所里，下毒的实习生王淼形容憔悴，见到秦瞻和卫燎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因为我犯下的错，给您和星澜都造成了伤害，对此我深表歉意，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秦瞻有些诧异，“你想见我，难道不是想私下和解？”
王淼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当面向您道歉，我自问如果有人对我做了同样的事情，我是无法大度的选择原谅的，所以也没脸奢求你们的原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你不像是这样的人，也不像是一个狂热粉。”
平心而论，王淼和秦瞻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至少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悔意和愧疚不像是假的，所以秦瞻才会有此一问。
“谁知道呢？大概是鬼迷了心窍吧。”王淼低下头，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中透着浓浓地疲惫，“我喜欢风云有五年了，看着他们一点点从无到有建立了战队，然后征战职业赛。五个赛季，我一场比赛也没落下过，虽然我只是风云众多粉丝中，最默默无闻最平凡普通的一个，可我对风云的感情却不比任何人少，毫不夸张地说，风云就是我的整个青春。”
面对这样一个风云的老粉，秦瞻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回应他。不过显然，他也不需要秦瞻的回应，他只是需要一个倾诉地对象而已。
他抬起头，眼眶已经湿了，“我不知道你们懂不懂那种感觉，就是看着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一点点坏掉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当我看到风云一点一点走向衰败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这种感觉每天都在折磨着我。”
“我能理解。”秦瞻沉眸，遮住眼中的一片晦涩，“可是我不会像你一样，这与我的信仰相悖。”
王淼看着秦瞻，轻轻笑了一下，“你和月神真的很像，他也和你一样，把这一切当作信仰。”
秦瞻一怔，然后就感觉到，自己桌下的手被人抓住了。手心的温暖，是卫燎给予他无声的温柔，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不用怕，他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王淼看不见他们的小动作，只兀自说着：“我何尝不懂，这种做法是完全违背了竞技精神，违背了月神一直以来的信仰，可笑我一直自诩以月神为榜样，最后却做了他最不齿的事情。”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是周翰的粉，秦瞻望着他的眼神越发复杂起来，“如果他还在，一定不希望你这么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是啊，如果他还在就好了，赛前直播，方队也是这样说，如果他还在，风云一定不会止步于此。只是一切都晚了，月神不在了，风云就快走到了尽头，而我……”王淼自嘲一笑，“也没有未来了。”
“你后悔过吗？”
“当然后悔。”王淼点头，“只是人总要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付出代价。”
“我是说，喜欢风云，喜欢周翰，你后悔过吗？”
王淼愣了一下，才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当然不后悔，喜欢周翰，是我这一辈子都不后悔的事情。”
“谢谢你的喜欢。”秦瞻轻声说了句，然后抬头对他说：“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但就像你说的，人必须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所以后续的事情，星澜并不会手软，我也不会再出面了。”
“应该的。”王淼点头，在秦瞻和卫燎离开的时候说了句，“加油，星澜一直都很棒！”
“谢谢。”秦瞻由衷的感谢。
出了看守所，秦瞻有些失落，他始终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走到马路边，秦瞻干脆直接坐到了马路牙子上，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天，才用肩膀撞了撞身旁一直陪着他默不作声地卫燎：“有烟吗？”
上辈子，秦瞻就不热衷于抽烟，这辈子更是碰都没有碰过，可是现在，他却非常想吸上那么一口，好像吐几个烟圈就能把心中的那份郁结彻底吐出去似的。
“别抽了，你身体还没养好。”卫燎并不应他的要求，只是揽住了他的肩膀，轻轻的安抚着他。
秦瞻无奈地接受了他的建议，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了个视频网站，开始搜索王淼口中所说的方旭云的赛前直播视频。
卫燎看见他打出方旭云的名字时，就制止了他的动作，“别找了。”
可秦瞻还是固执地输入了关键字，但是试了几次，却无论如何也按不下搜索两个字，最后他只能颓然地放弃了。
其实不用特意去看，他已经能想到方旭云说了些什么，无非是又把周翰拉出来卖一卖情怀，以此来换取粉丝的同情，用来逃避比赛的失利罢了。只是方旭云或许永远不会想到，有一个人会傻到为了风云，为了周翰而去做那样的傻事。
又或许，这正是他所期待的结果。
“从战队背着我签下杜若开始，我就知道，风云和我的理念，已经完全背道而驰了。”秦瞻自嘲道，“可笑的是，我明明看出了他们从上到下的功利，却天真的以为至少我们感情还在，不会成为他们利用的对象，没想到现实如此打脸，我甚至因此而丢了一条命，现在想想，我真是愚蠢至极。”
“如果重情义是愚蠢的话，那我和你一样蠢。”卫燎劝慰秦瞻道，“风云目光短浅，急功近利，早晚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秦瞻嗤笑一声，“是啊，一支战队，输了比赛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想着怎么去提高自己的技战术水平，反而总想找歪门邪道走捷径，可他们就算赢得了一时，难道还能一直赢下去吗？电竞不是娱乐圈，粉丝又不是傻子，他们要的不是那些没完没了的噱头，而是看到战队踏踏实实的进步。”
看着如此颓然失落的秦瞻，卫燎心疼无比，他的阿瞻，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永远在赛场上恣意潇洒，骄傲的炫耀因自己的努力而得来的成绩，而不是为了这些糟心的事情而伤心难过。
卫燎叹息一声，“阿瞻，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怎么？”秦瞻难得的和卫燎没有默契，会错了意，以为卫燎说的是让他来见王淼的事，“是我自己要见他的，见他之前，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不，我后悔的是。”卫燎顿了顿，盯着秦瞻的眼睛，缓缓地说：“当年没有坚持去找花弄影，没有早一点把你带到星澜。”
如果你早一点来到了星澜，就不会受那么多的委屈，甚至为此而丢掉一条性命。
秦瞻莞尔，逗他：“对，都要怪你没有早点找到我，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但我现在找到你了。”卫燎紧紧握住秦瞻的手，“从此以后，我绝不放开你，也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人的中伤和诽谤，更不会让你失望伤心。”
“我向你保证，”卫燎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一字一字说的无比认真，“我和星澜，永不会变。”
“好。”秦瞻握住卫燎举起的手，如果这是卫燎给他的承诺，那么他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让他无条件的相信，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卫燎。
两人回到星澜，秦瞻让卫燎去休息，独自去找了楚江清，和他商量怎么处理王淼的事。
“什么？你不想告他了？”楚江清惊讶极了，说话的语调都不自觉抬高了好几度，“他是不是声泪俱下的跟你忏悔，装白莲花跟你求情？我跟你说，小秦，你还年轻不懂，这都是套路，你这么心软可不行，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
“只是不告他了而已，该有的赔偿和道歉一点也不能少。”秦瞻按下暴躁地楚江清，“大众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让我出去卖惨我也做不来，如果我们一直咄咄逼人，风口浪尖上的，万一有人别有用心在这上面做文章来攻击星澜，我们就算不怕，也糟心不是，低调点处理对谁都好，毕竟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理。”
楚江清撸起袖子，恶狠狠地说：“谁？你告诉我是谁？谁敢用这事攻击星澜？老子八百米大刀提不动了还是怎么的！”
“没谁，没谁，这不是未雨绸缪吗，楚哥你别激动。”秦瞻给楚江清倒了杯菊花茶，谄媚的递给他，“喝口茶消消气。”
“小秦，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我，我可不信。”
“还能是怎么回事，粉丝行为，偶像买单呗。”秦瞻吐了吐舌头，也不再理楚江清，动作轻盈地溜走了。
不是，这哪跟哪？什么粉丝？什么偶像？这孩子莫不是被气疯了？他赶紧拿起手机给卫燎打电话，卫燎刚接电话，他就一顿哔哔，然后得到了卫燎极为冷漠地回复，“就听阿瞻的吧。”
楚江清张了张嘴，生生咽下了自己原本想让卫燎劝秦瞻的话，噎了一下才暴躁地说：“靠，卫队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跟你说，你这样是不对的，就算要宠老婆，也不是这么个宠法！这事关星澜的尊严……喂？喂？喂？”
回答楚江清的，是无情而又冰冷的机械的嘟嘟声，楚江清气的想摔手机，但是想起这是前几天刚买的最新款，要小一万块，只好硬生生地收回了举起的手，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手机上的指纹印，然后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他看着自己桌面上摆着的卫燎和秦瞻的照片，冷笑一声，“呵，男人！”
他，楚江清，星澜现任经理，为了星澜的尊严，绝不认输！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会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