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爱你》莫楝

5、第 5 章

　　恕之终于还是没鼓起勇气见周慕言。她打电话给李文说自己不去晚宴，让他来接柏然，之后打给柏然，交代好自己晚上不在。至于周慕言，恕之很鸵鸟的想，不过是个小助理，不用特地汇报行踪。嗯，就是这样。
　　鸵鸟杨恕之准备一个人上街散心。夏末的天气柔和舒爽，恕之来的匆忙，身上还是从公司借来的小洋装，是很好看啦，但是，穿着真心不怎么舒服。去逛街好了。确定好目标，恕之直奔港城繁华的商业区。
　　恕之身材好，但是不喜欢穿曲线妖娆，转来转去，挑的都是日常便服，松松垮垮不显身材。她找了一套剪了吊牌换上，顺便换了运动鞋，出门本来就没有化妆，这样看着倒是年轻了很多。导购不住口的夸她，恕之也不甚在意。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感，被人夸这种事，听听就好。
　　商场里人来人往，恕之感觉差不多了，她是打车出来的，带太多东西也不方便，当下就决定去楼下找点东西吃，顺便想想怎么多打发时间晚点回去。
　　电梯里人有点多，恕之干脆走楼梯下去。不想碰到了Sam。
　　恕之看见他远远的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女人。看他应该是向她这个方向来，恕之略微有一点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后来想到，估计Sam也不认识她，下午看秀的人不少，他应该没有注意她，还是不要让人误会她要上赶着认识人家了。这么想着，Sam已经走近了，他身边的那一位看起来想是个本地模特，正在笑着说什么。也对，Sam毕竟是知名经纪人，身边肯定少不了这样那样的美女。
　　恕之看了Sam一眼，打定主意装不认识，是以坦然的迎着两人走过去。旁边好像有人认出了粉裙那一位的身份，周围人们暗暗打量，偷偷交换八卦。就在恕之跟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Sam似乎有一点不确定的出声了，“杨小姐？”
　　咦？恕之转身，这是叫我？
　　看她转身，Sam好像也确定了，“杨小姐。”
　　恕之有点奇怪，她刚才就是隔着展台看了一眼啊，都没有见过啊。面上不显，依旧堆出满脸笑容来应酬，“您是吴先生吧，您好。”Sam姓吴，多谢李文的科普。不过，到底是怎么认识我的啊，还知道我姓杨。
　　看她笑，Sam微微皱了下眉，接着客气的说，“叫我Sam就好。”
　　所以你叫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旁边的美女插嘴，“Sam，这是你朋友吗，你好，我是Ann。”
　　我们明显不熟好吗，这是第一次说话好吗！“你好，我是杨恕之。”
　　不等美女再开口，Sam先打发了她，“Ann，我跟杨小姐有一点事情要谈，你自己先过去好不好？”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口气不容置疑，恕之怀疑Ann要是敢说不好，周围立马就能变成冰河世纪。不过，我跟你到底有什么要谈的啊，根本就不认识好不啦。
　　“吴先生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叫我Sam。”
　　“嗯，那，Sam，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的确有一件事想请杨小姐帮忙。”
　　此时他们已经转战阵地，哦，不，找了一个方便进行亲切友好会谈的场所——咖啡厅。恕之要了卡布奇诺，甜食真是抚慰心灵。从Sam要求单独谈谈的震惊里恢复过来之后，恕之开始坦然自在了起来。反正，不论Sam要说什么，能顺手帮了就帮，不能就拒绝，反正不熟，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杨小姐跟Vivian是什么关系？
　　恕之皱眉。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恕之努力让表情调到温和这一档。
　　“杨小姐应该知道，我是Vivian的经纪人。她是我最好的作品，关于她，我还有些问题没有搞清楚，所以想请杨小姐帮帮忙。”
　　恕之点头。这个理由说的过去。“我们一起长大，相依为命。”
　　对面坐着的男人眼眸深陷，恕之看着他黑黝黝的眼睛，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样无所遁形。
　　不知道Sam接不接受这样的答案，他接着问，“Vivian有没有联系过你？”
　　联系吗，忍之从来不联系她，恕之摇了摇头，“她不是已经......”已经死了。恕之说不出来。她不愿意亲口承认忍之死了这样的事实。
　　Sam依然不动声色，但是问题变得犀利起来，“杨小姐既然跟Vivian交情甚笃，为什么我在问她有没有联系你的时候，你甚至都没有问问时间，就直接否定了？”
　　要怎么跟他说，因为我们从来都不主动联系对方。恕之词穷。面前的咖啡没有了热气，变得都没有刚才可爱了。
　　Sam看她沉默，也不再多问，“没有关系，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杨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会强人所难。时候不早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恕之赶紧摇头。
　　“那好，杨小姐自己路上小心。”
　　恕之赶紧点头。她觉得自己现在说不出任何话来。
　　回去的路上，恕之终于回神。逛街都能逛出事儿来啊，而且，还是跟忍之有关的事情。恕之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有什么心情。一直以来，她都在麻痹自己，不要想关于忍之的事情，不要追寻，不要探究，但是，怎么可能呢。她就在周慕言身边，怎么可能不去想忍之呢。人生真是矛盾啊。想到周慕言，有是一桩麻烦事。恕之简直想抽自己一嘴巴，干嘛那么多嘴，白桥要说什么让她说就好了嘛，干嘛要跟她打嘴仗，还选了最傻的一种。
　　想到刚才Sam问的那些话，再想到回去大概就要看到周慕言，唉，好乱。
　　恕之果然没有想错，她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见周慕言的命运，即使她悄悄回了房间，悄悄给李文发短信说她不舒服早点睡不要来打扰她，但是，万万没想到，周慕言竟然亲自敲了她的房门。逃不了了。
　　恕之守在门口，看着周慕言发呆，衬衣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瘦削锁骨，头发带着水汽，明显是刚洗完澡。喂，你洗完澡不睡觉跑到我房间来敲门是想干嘛啦！
　　“李文说你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老板不用这么关心我啦，我不舒服都是因为你啦，咦？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没事，就是逛街有一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老板我要睡觉啦，你也快点回去睡吧，拜拜不送哦。
　　“下午去逛街了？你倒是会躲清闲。”
　　站在门口聊天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你的画风啊老板。
　　看着周慕言一脸“睡不着找人聊天”的闲散表情斜倚着门跟她聊天，恕之无声的抽了抽嘴角，“那种场合，去了也没我什么事嘛。倒是老板，你都累了一天了，还不休息吗？”
　　快点走啊混蛋，老娘看见你就不自在啊喂！
　　“唔，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关心我啊。”此人终于慢悠悠走开。背对恕之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
　　恕之深深感觉，最近的剧情走向越来越不正常。
　　回房间谴责李文，“是你把情报透露给老板的吧！”
　　短信回的很快，“老板去找你了？啧啧，我说，加把劲啊，跟你今儿下午一样再接再厉啊。”
　　你妹！就知道这货不靠谱。
　　次日一早，恕之一个人回深城。柏然跟对方设计师相谈甚欢，准备留下来处理后续合作问题。这样也好，一个人比较清静。
　　周慕言让李文送她，恕之拒绝的很干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机场离的不远，放心吧，我丢不了的。”
　　周慕言一默，你已经丢过一次了。看她坚持，周慕言也不再多说，看着恕之上了出租车才回身准备去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