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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九章 ...

  •   这座城市迎来了夏季,气温越来越高,五一的短暂休息,新闻中提及的游玩潮,再次提到了上海。
      纪昀买来毛笔,准备练字,但是,在这种清闲的日子里,与之而来的寂寞是无论哪种消遣都无法排遣的。
      字帖买来几日便被丢弃了几日,纪哲闻不知纪昀有车之事,让她在暑期来临之前,先去考驾照。
      这应该是结婚前该有的步骤,考驾照,然后买车,等车与房都被父母准备好时,就差不多可以结婚了。
      纪昀告诉纪哲闻自己已考驾照,然后又是对车子的一番研究,他准备给她买车了。
      望着超市前,那辆落满树叶与灰尘的汽车,她找来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洗着。
      她没有说车的由来,只是将车钥匙交给纪哲闻,说她一直被别人制造惊喜,今天终于有一次机会。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无所事事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思考,忘记了缅怀。
      她成了陆霜雨的跟班,每天驾车去诊所开门,到了晚上载着陆霜雨堵在下班高峰期的路上,无所事事,茫无目的。
      她和所有人断了联系,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的思考,一个人的独立,一个人的世界。
      八月的某天,邮箱里收到了一封邮件。因为换了手机号码,耿悦未能联系到她,说是孩子的百日宴,问她是否有空回一趟上海,她有话对她说。
      纪昀没有回复邮件,经过于洛非自杀的那件事后,有些东西让她明白了些,她并不是怨怪耿悦的那番话,她知道她只是不想失去他们。
      无论于洛非还是自己,耿悦都不想失去,但是,那时于洛非以自杀结束自己生命,而纪昀作为事情发生人,耿悦劝说她一切都没有错。
      这些道理,都是这段时间,她跟在陆霜雨所学到的。
      所以,她没有选择回复,也不会回到上海。两年的时间,已经订下的约定,而这场百日宴,于洛非也一定会参加,既然不想见又何必去勉强自己。
      没有工作,无所事事,每月的银行卡里都会有一笔钱汇过来,纪昀挥霍两年内所能拥有的。
      她变得患得患失,又有些无病呻吟。她想着要将这段时间发生的写一本书,名字都已经想好。
      《挥霍的两年》
      她已经想好该用什么样的语句,什么样的修辞手法,只是,无论写下多少的篇章,她所想所悟,应该除了她没有谁能明白,恐最后收获的,只有痛骂。
      她反思自己,曾经所认为的错误已经无法弥补,曾经的正确也差不多被她否决。
      唯一剩下的,如果将自己对卫池的感情否定,那这么多年来,她所做的,都只能用一个“错”字来概括。
      十一长假,陆霜雨在纪昀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报了旅游团,作为“第三者”的她,在七天的时间里几乎都奔波在路上,待旅游结束,她又被心血来潮的陆霜雨报考旅游证。
      从上海回来的这几个月,或许因为有陆霜雨的存在,虽然她没有对纪昀做所谓心理上的辅导,也没有小心翼翼待她。回来的这段日子,过去的经历虽然难以走出,但也没有被困斗漩涡之中。
      就这样到了第二年的三月,没有几天便要到愚人节了,她早上开车去接陆霜雨,一路上都被反复警告,让她在愚人节那天安分守己,否则要她好看。
      纪昀笑笑,愚人节?她是在提醒她,在这个日子里,给自己找个借口解封内心吗?说出真实的想法?
      这一切应该又该对谁?是不是到了这样的年纪,肆无忌惮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消失殆尽,一切都要想着后果?是所有人都如今?还是仅仅只有一个她?
      “你应该好好享受生活,这过一天就少一天,别等着以后,以后多着呢,就像我,三十岁的人,还可以去追星,欧巴欧巴的叫吗?”
      “为什么不可以?你不是一直说要保持一颗童心吗?”
      “那是骗你的,”陆霜雨道:“童心未泯,不是让你童心泛滥,花痴那不切实际的。反正呢,年轻就是资本,穿美吃好,想干嘛就干嘛,年轻人,谁没冲动过几次。”
      “你在暗示说,让我回上海?”和陆霜雨在一起久了,有些话,纪昀可以不必顾虑,和她直接说出来。
      “这得看你,要是你心在上海,去不去都无所谓,要是心不在上海,去一趟也不会怎么样,拖延不是解决的方法。”
      “我没有拖延,只是答应过的两年时间而已。”
      “这两年,你觉得不是另外一种变相捆缚?”纪昀将在上海的一些事情,包括于洛非最后与她说的都告诉了陆霜雨,不过,关于卫池的,她一字未提,“他给你两年时间选择,但是就是不能选择你爱的,他将你分析的很彻底,知道你会做出的,这是有恃无恐,你答应他的要求后,就是输了。”
      “随便了,我又不在乎。”
      “随便你,”陆霜雨哼哼两声,指着路边的一家咖啡厅道:“今天周末,不想去上班,你请我喝咖啡,困死了。”
      纪昀将车停在路边,陆霜雨将她之前问过抑郁症问题的人当成了于洛非,而她对她的那些告诉,使得陆霜雨对于洛非很好奇,一直猜想着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九点左右的咖啡厅里,有几个大学生捧着考研资料,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书。
      陆霜雨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她直接要了杯黑咖啡,然后抱着手机和刘毅发着短信。
      纪昀撑着脑袋,看着窗边的那几个大学生,明明自己没有算作正式毕业,却和她们做起比较来,自己好像老了许多。
      是不是离开校园后的人都如此?美好都会被现实打败,不过,她工作上的事情,因为有于洛非的关系,虽然起初发生些不愉快,但是却也十分短暂。
      她......又想起了于洛非,又是愧疚的心,何时才能摆脱?她在尽力让自己以正常的心态去面对自己,面对他。
      两年的时间,已经过去近一年,在剩下的一年时间里,她又该如何做,才能让自己放下。
      她已经不去想卫池了,不对!自从回来后,也不知是何时,等她想起时,车库里的那个纸箱不见,那些回忆,记录着曾经的患得患失,都在她不知晓的时候消失不见,就好像他突然的出现,那段记忆突然消失,只是,她做不到像过去,不顾一切的去寻找。
      垂下眼睑,她抚摸着手背,一旦心底的角落漏出一道细缝,便是思念如潮,除了想念别无其他,只是,她不再像当年,在本子上一遍又一遍地写着他的名字。
      卫池.......卫池!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又在哪里?此时此刻做着什么?与谁在一起?
      不!不!她不能再让自己陷进回忆之中,她必须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回忆都是假的,那是被欺骗所组成的过去,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于洛非已成这段回忆的受害者,她不能念念不忘,执迷不悟。
      信息提示音不间断地响起,没有打断她的回忆,她的思考,却让坐在床边复习的两个女大学生嘀咕起。
      不过,在公共场合,信息提示音也不算噪音,两个女大学生也拿出手机来,因为咖啡厅有免费的无线WiFi,可以蹭网看看电视类,也算做劳逸结合。
      陆霜雨终于将手机放下,她看着魂不守舍的纪昀,啧了一声道:“你姐夫马上过来,我们三看看去哪里吃饭。”
      “今天真休息?”纪昀道,她休息在家近一年的时间,陆霜雨每个月都会给她些钱,说是油费还有工资。
      虽然这些钱都是陆霜雨交付她手上,名义上的工资,其实纪昀自己也清楚,这些钱一部分是父母给的,只是转借她人之手,在这段时间里,转交她手中。
      对于订婚的事,上海发生的一切,纪哲闻到现在都未过问一句,只是偶尔间,张娜会忍不住好奇,试着探问,却总会被突然出现的纪哲闻给制止,这样的事情连续发生了几次,到了最后张娜也不过问。
      表面上来看就好像让从上海回来的纪昀自生自灭,但又时刻关心着,想必也是想给她足够的时间与空间,走出这段过去。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两年之约的说法,而知情人陆霜雨也肯定没有如实告知。
      “有些后悔,我们去海南吧?”陆霜雨突发奇想,捧着手机自言自语。
      “我准备找工作了,”纪昀也道。
      “不行,今天下午就出发,”陆霜雨换了个位置,坐到她身边来,“给你看几张照片,保证你会想跟我一起去。”
      “什么?”
      陆霜雨朝纪昀这边挤了挤,她将一段长长文字下拉,出现几张照片。
      许久不曾见,许久不听闻,照片的前两张是两年前的了,是杂志硬照,后面三张照片上清一色的西装,只是被拍的人距离较近,本就出众的相貌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
      “看你每天都过的阴沉沉的,我来给你普及普及,”陆霜雨将文字拉到最开始,一边看着文字一边道:“海南,博鳌论坛!卫池你知道吗?就是被Nonvend告上法庭的那个富二代。”
      陆霜雨的声音不大,却引来临窗女大学生的注目,“这次博鳌论坛,这位少爷也去了,我就想着碰运气,看看帅哥也不犯法,对吗?”
      纪昀心不在焉,郁郁寡欢。
      “不过看消息,他似乎已经离开海南了,所以不用去了,”陆霜雨将手机放置一边,忽然皱眉道:“你说我怎么就遇不到这种有钱又帅的?其实吧,要是不做比较,刘毅也挺好的,但是这么有那么一丢丢的比较,我觉得我挺亏的,你觉得呢?”
      见纪昀没有回答,陆霜雨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你这怎么了?不对,你在上海这么多年,Nonvend和斐业的故事,你应该很清楚呀,可是看你表情,难道是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
      “没有!”纪昀心慌意乱,却又极装镇定,在陆霜雨面前掩饰着。
      “要是认识也就奇怪了,你这小妮子的被动性格来看,有异性朋友,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陆霜雨转又夸奖起纪昀来,“对了,你刚才说要找工作,真的假的?”
      “真的,”被陆霜雨这么一搅合,此时此刻,纪昀恨不得立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将那段关于卫池的报告,一字一字的看过去。
      这一年的时间里,她很少上网,一来怕忍不住自己会忍不住搜找关于卫池的消息,二来又怕听到一些不愿听到的事,以致伤心。
      “我这有个朋友,搞文具批发的,那边正好要个会计,你要不要考虑?”
      “嗯,”没有听清陆霜雨说的是什么,她就这么答应了。
      “不过工资不会太高,对于你这复旦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来说,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没关系,”她该找怎么样的借口说离开的事?还是先躲到厕所,将大概的事情了解?
      “对了,刘毅和我说,他姑妈有个朋友的儿子,比你大两岁,没女朋友,也是刚从上海回来,你要不要考虑见个面?”
      “嗯。什么?”
      “嗯?你答应了,我已经告诉刘毅了,”陆霜雨晃了晃手机,漆黑的屏幕。
      她选择了袖手旁观,但是,将近一年的时间,让她想到曾经的自己,不觉已近十年,连自己都未能从曾经的过去走出,又何况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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