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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   四楼的KTV,两个大包厢内都是人,或许应了那句人多热闹,敞开的大门,使得整个楼层里,都被嘶吼声包围。

      王莎莎一直抓着纪昀的手不放,她去了一个人稍微少点的包厢,要了两瓶拉菲,闷头就喝。

      纪昀拦住,从王莎莎手中将酒杯抢过来道:“你晚上还要开车,不要喝酒。”

      王莎莎看了她一样,拿起酒瓶喝了起来,惹得房中的几个其他部门的同事走来,又是拍手又是吹口哨。

      纪昀丢下酒杯,去抢王莎莎手中的酒瓶,却被她一把推开,“你别管我!”

      “你别喝酒我就不管你,”纪昀将那瓶还未开的葡萄酒藏在身后,恐吓王莎莎道:“酒驾要会被拘留的。”

      王莎莎将喝净的酒瓶扔在地上,无视她的好心,跟着一群男人玩猜拳,喝酒不止。

      包厢内的女生,有几个是王莎莎办公室里的,聚在一起聊天,冷眼旁观,丝毫不担心。

      纪昀走过想要将王莎莎给带走,却被一个女生拦住,“就一贱货,你多什么事,小心惹得一身骚。”

      “不要这么说.......”纪昀不知隔壁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早上的争吵?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话说的太难堪,确实太过分。

      纪昀本欲做个调解,手机却突然响起,其拿起手机,是于洛非打来的电话。

      因为楼层内的叫嚣,她小跑地来到楼道里,这才接通了电话,“洛非,你身子怎么样了?这么多天去哪里了?都不接我电话......”

      “我是张凯轩,”耿悦口中的男朋友,于洛非的电话,从远处传来的隐隐歌声,颤抖的声音,那个让她放弃一切的男人,远在千里迢迢,“耿悦出了车祸。”

      苏州的那晚,耿悦打来电话向纪昀哭诉。

      当年的不管不顾,将一切想的太过美好,也曾经在当时有过一段美好。

      可是,到了美国,于语言上地障碍,文化生活上地差异,一切的美好都会慢慢磨失。

      耿悦是上海人,父母是做建材生意,家境殷实。或许是自小过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为了张凯轩而放弃学业与父母的她,从无忧无虑到自力更生。

      张凯轩是作为交换生来美国修学,远在杭州的父母,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在国外的开销即使是省吃俭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初到美国的张凯轩在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当他遇到耿悦,她为他放弃一切来到美国后,看似爱情战胜了一切,却难打败现实。

      耿悦有着自幼养成的娇气,莫说做饭买菜,她对钱的意义也模糊不重。

      可是,爱情至上的人,可为张凯轩做改变。并且她也这么做了。

      慢慢学会了做饭,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将钱之处的每一笔都计算地清楚。

      可即使如此,随着时间的步步推移,矛盾日益显现。

      耿悦初到美国的第一年,一直呆在家里,虽然她学会了很多,却远远不够应付这个社会。

      糟透的英语,差到连最爱的人也忍不住责怨。

      或许,张凯轩的本意是好,他只是想让她快点适应。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落差,让外向的耿悦拒绝与人交谈。

      直至一年过后,因为钱的问题,矛盾出现,最后,耿悦选择了打工,因为张凯轩需要学习,需要支付房租,他们需要每日的三餐。

      最初的打工很不愉快,耿悦每日都哭,张凯轩会在旁安慰,到了后来,哭泣成了麻木,她选择了与张凯轩一样的路,一边上学一边打工。

      因为身在异国,耿悦将张凯轩作为唯一,她努力地向他靠近,即使在面对他的那群同学,拿她发音开玩笑,她也都一笑置之。

      国外的两年,在困苦之中支撑。当耿悦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走进张凯轩的朋友圈,落落大方时,随之而来的,却是接连不断。

      中外文化差异,在几千年文化熏陶下,中国人的思想有着自己的保守。

      张凯轩的朋友圈中,大部分都是美国人,这之中女生占有大数,耿悦有时放学早,便去等张凯轩一起回家。

      可是,每一次的等待,十有八九,看到的都是他与女生的姿态亲热;耿悦不解,不悦,却未掩藏,她将想法说出,却未得到张凯轩的认同,或许,男生与女生本就不同,又或许,她在美国的时间不如他久。

      难解的矛盾一日一日地积累,耿悦准备回国,而张凯轩的学业也完成,可最后的答案,他不愿离开这片土地。

      这此,耿悦与张凯轩从争吵到冷战,再又和好,一日往复循环,两人也都精疲力尽。

      最后的一次争吵,耿悦回国,却在离去之后,因为张凯轩地认错,再又不顾一切地回到他身边。

      回到美国,问题并未因重归于好而成过往。

      毕业后的张凯轩走上工作岗位,这对于生活窘迫的两人来说,应是好事。但是,耿悦接受不了他与公司女同事间的暧昧不清。

      或许,这只是男人与女人间奥妙的相处方式,张凯轩认为自己未做任何对不起耿悦的事,而耿悦则觉得是精神出轨。

      终于,在两天前,张凯轩突然开回了辆汽车。耿悦追问,其先是不说,到最后才吞吞吐吐,却又表现的理所当然。

      二人租住的房里离张凯轩上班的地方有些距离,不过却因为还有两个月的租期,所以换房之事,虽然两人有讨论,却没有付诸实施。

      而那辆车,则是他公司的一个女同事借给他,让其上下班方便,不必去挤地铁。

      耿悦对车的态度强硬,其让张凯轩将车还回去。而张凯轩却坚决不应,最后二人发生了激烈争吵。

      耿悦将车钥匙拿了过来,因为她知道张凯轩上班的地方,深夜负气开车,想将车送回公司,却不料半路与货车相撞,整个车头压缩变形,油箱泄露,若不是恰巧警察路经,恐怕直接烧死车中。
      张凯轩长长地叹了口气,许久没有说出话来,“耿悦可能.......”

      声音到这时缄默,电话那头传来张凯轩地抽泣声。纪昀背脊挺直地靠在墙壁上,握着手机的骨指泛白。

      “你能过来看她最后一面吗?”

      纪昀哑着嗓子,狠狠地掐着腿臂,微微张起的唇,想要说什么,却迷然无措,是要声嘶力竭的咒骂吗?去声讨他的冷血无情,将她置之死地。

      “喂?我是洛非。”

      于洛非的声音从手机传来那一刻,纪昀强抑的情绪瞬间崩溃,呜声的啜泣,泪如泉涌,她抱着身子,将头紧埋手臂上,哭的不可自抑。

      “在吗?”于洛非的声音透着平静,一语一句道诉心安,“我在洛杉矶,耿悦现在抢救中,你别怕,也别担心,知道吗?”

      其实,耿悦被救出的时候,意识还是清醒,而那时,她拨通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于洛非。

      在车祸发生的瞬间,耿悦想到了父母,当强烈的撞击撕扯着身子,她被救起,知道自己还没有死,却不知道会不会死的时候。

      她第一个想到联系的,其实是纪昀。

      可是,她不知道这通电话打过去时,她会不会就死在路上,耿悦将纪昀当做可哭可笑的唯一己伴,她怕这通电话会成为她的悔恨。

      “纪昀,”于洛非接到耿悦电话,连夜飞到洛杉矶,那时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他来不及告诉纪昀,也不敢告诉她。在转院,第二次手术,可能要永远地失去耿悦,他站在张凯轩身边,看着其将电话打给纪昀,听着手机里的静声,想着她此刻的悲痛,“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纪昀将脸从双臂中抬起,一手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痕,哭的不可自己。

      “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她点了点头,表情无助委屈,声音都哑了。

      “你在哪里?”

      纪昀简单地阐述公司聚餐之事,期间更是数次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我让丁晴送你去机场,机场有人接应,他已把一切准备好,陪你到美国,”于洛非顿了顿,不放心地安慰道:“别哭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承担!你现在乖乖地听话,我保证!她不会有事,相信我!”

      人生有各时各种的贫困,或许是因家庭环境,纪昀有着自己的卑怯,她的被动懦弱,若不是耿悦的主动,也许不会有今日的伤心;可正是有了最初的开始,相识的四载,即使跨越国度,友谊却不是仅仅的三言两语可表述。

      虽然她与耿悦之间,没有谁说过,谁是谁的不可或缺,却都把彼此作为一生挚友。

      当今时,或可发生的生离死别,于洛非替纪昀分解承担,纵使枉然,也好过让她独自面对。

      感情的或轻或重,论是百态情牵,若有人能记挂,不枉来过。

      卫池不知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他伸出手,她抬起眼眸。

      纪昀伸出手,卫池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何而哭泣。

      他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她,甚至有些冷漠。他的手指拂过她的眼角,擦拭着落下的泪。

      “对不起,”纪昀为自己的丑态而难堪,她该走了,耿悦在等她。

      卫池没有说话,他看她,抓着她的手腕,离她很近很近,近得可以闻到他呼出的酒气,纪昀红肿着眼睛看着他,不知他在想什么,她又在做什么。

      泪痕未干,他一点点,慢慢地靠在,亲吻落在唇上,手机摔落墙角,屏幕成了暗灰。

      他不知为何出现,吻的肆意,急促地呼吸似若情深楚楚,却不等她人涩讷,不知为何而醉。

      喧闹的楼幢里,不知是谁声嘶力竭地唱着。

      你不知道的事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我坚持说不能放任你哭泣......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盘旋在你看不见那高空里......

      多的是!

      你不知道的事。

      纪昀地哭泣,卫池地吻。

      或是醉酒失态,或是无可答复。

      想知的太多,可述的却少之可怜。

      墙角的手机突然响起。

      等在楼下,拿着手机的丁晴,见纪昀慌慌张张地跑下楼,其连将车开了过去。

      半个小时的路程,于洛非的电话一直未段,纪昀从哭声恢复平静,一字一句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宽慰,脑中断断续续,闪现着楼梯间的那一幕。

      赶到机场,时间是晚上的七点半,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高壮男人走过来,与丁晴说了两句话。

      黑色墨镜男人身形硕壮,脸上的表情严肃,因为其与丁晴似乎熟识,纪昀也没有多问,等登机时间到了,二人坐上去美国的飞机。

      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并没有立刻起飞。坐在机舱内的她,看着被照亮的机舱,远处的漆黑旷野,被闪电一瞬照亮,又恢复宁静。

      广播里,一直被重复说着延飞原因。已关机的手机,漆黑的屏幕上,能看清脸上的表情,却看不清自己。

      纪昀的手,不经地抚着唇,却又如电触,让她手僵握住,一动不动。

      黑色墨镜男人拿了个眼罩地给她,纪昀接过眼罩,眼前的黑漆漆,耳边也渐渐地安静,直至飞机起飞,没有了第一次的恐惧,却又让她想到了卫池,想到了那个吻......

      洛杉矶时间16时,她出现在了医院,手术也已经结束,于洛非站在走廊上,臂上的绷带未拆。

      其见纪昀,眼中的疲惫消失殆尽。

      “有我在!”

      没有等纪昀问话,于洛非上前紧紧抱住她,沉重地呼吸声,压抑着隐藏在心中的情绪,“耿悦在ICU病房,凌晨两点还有一场手术,如果她能熬过去......一切都会过去。”

      纪昀紧紧抓住于洛非的手臂,埋在胸间的她噙满泪水的眼,盯着走廊。

      于洛非亦是紧紧地抱着她,将自己当成她此时唯一的依靠,“相信我!她会没事!一定不会出事!”

      纪昀压抑不住感情,只有咬紧手背,恐自己情绪失控。于洛非拍抚安慰,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我有没有骗过你?她会熬过这一关。我保证!相信我!相信我!不要让她醒来后,再为你担心,不要哭!你只要等着她醒来!等着她醒来,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纪昀红着眼,平复情绪,竟比想象的坚强。于洛非心疼地抚着她头道:“我已经联系了耿悦父母,他们要等两天时间才能赶来。”

      透过玻璃,躺在床上的耿悦,靠着呼吸机维持,浑身上下都被包扎的严实,只能通过床头监护仪的显示屏才肯定床上的人是否还活着。

      想着几个月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人,此时此刻不知生死地躺在床上,纪昀狠狠地咬着手背,将脸深埋掌内,深深长叹。

      于洛非抱着她,心情沉重,可谓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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