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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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当羌芜桐知道自己的族民已经忍受不住数日来的按兵不动集体出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本来羌芜桐是打算再观察一些时日的。毕竟对面苗军的主帅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而十几岁的少年人总是急躁冒进的。羌芜桐虽然无意应战，但是却说什么也不能够轻易的将自己的族人交给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处置。
这大概就是矛盾之处。一方面已经抱持了议和的心思，但是另一方面却还是想要做高姿态。至于原因，羌芜桐心知羌芜族的人数很少，所以对苗军不能硬敌。而羌芜族，因为多年来一直以自己的骁勇善战为骄傲，所以若是轻易说出投降两字，族内反对的声音可不是能够凭借着族长这个位置就可以轻易压下去的。
再者说，如果羌芜族就这样投降，投降之后又与其他族群有什么区别呢？羌芜族是善战的民族，但是如果这个民族被放在了苗军之中也不过是炮灰罢了。所以这一战，既不能草率应战，与此同时更不能草率投降。
这是这场战斗在没有其他因素掺杂的情况下，而在苗疆王族的排布之下，这场战，就变得更加的微妙了起来。羌芜族甚至还要顺了那送信人的意思，起到一种试刀石的作用。
虽然打心底里不愿意，甚至因为这点他宁可投靠了这位苗疆来的少年王子，但是起码的试探却还是要做到的。
羌芜桐不仅仅是一个人，他的背后还有整个羌芜族。所以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不能草率，他背负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性命，还有许许多多家庭的性命。
整个族群都是他的责任。
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避而不战，而外部又是如此的层层紧逼。他知道族人心情浮躁，但是却并没有想到，他的族人竟然会这么快就沉不住气。
这一战，势在必行，而他现在可以说是失了先手，只能希望对面的主帅不要反应太快，可以让自己用智慧挽回颓势。
“来人，传吾号令，全面备战。”只希望，现在他的族人还没有做出什么傻事来。
只是，对面的主帅真的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靖晖孤鸣对自己的手下算得上是仁慈的，但是对于自己的敌人，却是缺少同情心。或者说，正因为他爱惜自己的手下，所以对于自己手下的性命看的比对面的人的性命要重很多。
当羌芜桐到场的时候，两军已经形成了一种对垒的状况。
虽然情况看起来的确是非常的不妙，但是羌芜桐还是送了一口气。虽然情况对于羌芜族来说实在是非常的不利，但是事情却还能够挽回，并没有发生两军交战，羌芜族损失惨重，或者苗军情况不对，苗军主帅即将恼羞成怒的状况。
双方的人马仅仅是对峙着，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冲突。
这是一种一触即发的对立姿态，羌芜族之人虽然各个骁勇，但是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悍不畏死之人。而苗军方面，因为有着靖晖孤鸣的约束，所以也没有人敢于妄动。
“羌芜桐，耳闻已久了。”蓝宝石抹额代表了与其他人并不相同的王族身份，苗军的统帅靖晖孤鸣看到堪称是姗姗来迟的羌芜桐，嘴角弯了弯算是笑了一下。
看着对面羌芜族的族长，他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大半。他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他想要保存足够的军力，对付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若是羌芜族真的想要负隅顽抗，他也没有其他方法，只能效法他王兄当年的狠戾了。
不过看起来，羌芜族的族长并没有像是贺兰族的族长一样相信自己的肌肉。
“靖晖孤鸣，当真是少年英雄。”看着对面统领了上千苗疆军马的，还可以叫做是孩子的少年人，羌芜桐心中一沉。仅仅是一个照面他就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
无论对面的少年是因为作用军马而有恃无恐，还是因为对自己的智慧和武力信心十足，总之那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对付的人。
“赞谬了。少年英雄，这句话应当送给羌芜族族长才是。毕竟你大不了小王几岁就已经是一族之长了，不是么。”勾起鬓角的一缕长发，靖晖孤鸣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纯真无邪的笑容。只是在这个场合，这种笑容却是分外的不合时宜。
有这种笑容的人，不是太过擅长伪装，就是非常看轻这场战争。而看轻的原因有很多，羌芜桐不相信对面的人是因为愚蠢所以才会轻敌。
“不过，既然接了羌芜族族长的这句称赞，那么小王也应当表现的认真一些。你说是么，羌芜桐？”闻言，羌芜桐顿时神色一凛，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一挥手，他身后的族人便已经会意，几发羽箭离弦而出，目标直指靖晖孤鸣。
虽然两军相隔有一段的距离，但是这并不代表靖晖孤鸣没有看见羌芜桐的动作。他倒是没有认为羌芜桐是想要动手，毕竟羌芜族的劣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虽然是擒贼先擒王，但是总的来说，这几箭试探的成分一定是要打过想要他命的成分。
电光石火之间，羽箭就已经来到身前了。
靖晖孤鸣虽然年少，但是武功修为却已经有了几分的火候。轻轻一偏头闪过一支羽箭，而后手头一动，未出鞘的刀便挡下了剩下的羽箭。
苗军见到主帅被袭，自然要上前去和羌芜族决一死战——他们的主帅不是其他人，而是苗疆的王族。主帅若是有所意外，他们的脑袋可是保不住的。靖晖孤鸣挥了挥手，让这些苗军退下去。可以不动刀剑解决的事情，他也不想要血溅十里。
“果然不愧是苗疆王子。这一手，不差。”羌芜桐也没有抱着这几箭就能够轻取靖晖孤鸣的命的心思。见靖晖孤鸣真的是非常沉得住气，羌芜桐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苗疆的那位大王子会对靖晖孤鸣如此的忌惮。
十二三岁的年纪便已经是如此沉稳睿智，若是再过些年，等靖晖孤鸣长大了，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情势？
如今的苗王年岁已经不小了，而那位大王子的年纪也是不小了。苗疆的王权之争，若是说一开始是因为大王子的年纪关系所以大王子才能占有优势，然而随着时间的进一步推移，如今的苗王若是继续在位，这优势可就会变成劣势。
“王族当为苗疆表率，自然不能落于人后。”漂亮话是谁都会说的，但是他此番可不是为了说漂亮话来的，“小王素来听闻羌芜族以武力高低决出族长的位置，小王不是嗜杀之人，族长不如一展所学，与小王切磋一番来决定这战的胜负如何。若是族长输了，族长便率族人归顺苗疆。若是小王输了，小王自然退兵回转苗疆，自认技不如人。”
这话一出，无论是苗军还是羌芜族都有了几分骚动。羌芜族人虽然并不愿意臣服于苗疆，但是看到苗军之众心中却还是有所想法。没有人是想要死的，而对上苗军，以羌芜族的战力，虽然可以一搏，但是必然死伤惨重。
羌芜族的人数本就不多，死一个便是少一个。就算是能够全歼了苗军，乃至于取下对方主帅的首级，羌芜族也不免受创。而若是便那样轻易的便归顺，羌芜族人也有自己的骄傲，自然不会轻易顺从。这时听闻对面主帅的说辞，不得不说，绝大部分人都动心了。
而苗军，却是看着自己人数众多，所以并不把羌芜族放在心上。对于苗军的绝大部分人，他们的心中都有一种——这场战争定然是稳赢的想法。如今自己的主帅提出了这种明显有利于羌芜族的方案来，苗军的心中也会有所想法。
军心不稳是军中大忌。但是靖晖孤鸣所带领的军众却并不是临时被搭凑起来的杂牌军。
那是竞日孤鸣刚刚出生不久的事情，当时他恋恋不舍的将自己的小弟交给了奶娘然后拉了天阙孤鸣就是为了向如今的苗王他的父王求得一些自己的势力。
这就是他当日所求的兵众了。虽然内种还有一些被安插进来的细作，但是毕竟经过他训练了一段时日，要军心尽数散了也非常不容易。
于是靖晖孤鸣一个眼神扫过去，大部分人的心思也便安定了下来。
在靖晖孤鸣安抚了苗军的时候，羌芜桐看着自己族人们犹豫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应当做下决定了。他知道这个决定足以影响他的族群，但是事到如今，其实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羌芜族仅仅是一个小族而已。今日是千人，明天说不定就是万人。今日对方的主帅似乎是有意留他们羌芜族一条生路，明日说不定就换了一个想要他们羌芜族所有族人人头的主帅。
他只能战，只能接受靖晖孤鸣的条件。而且，这是一场只能输，不能赢的战斗。
......一滴冷汗从额角流下，这当真是情势逼人啊.....
“好，吾羌芜族族长羌芜桐答应你的条件。希望王子可以说到做到。”
“小王果真没看错你，羌芜桐。你真是一个聪明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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