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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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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莱亚被关进牢房已经有一天了,在克服了晕船之后他总算从呕吐中清醒过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被一个叫做“摩菲·巴沙洛缪·弗里德里希”的男人抢来做人质,而作为交换的是他的父母必须找到一枚银币。而这枚银币是那个摩菲的哥哥送给他妈妈的。根据他们之前的对话。他大概能总结出这样的事实出来:他的妈妈在17年前是一个叫做撒尔逊的海盗头子的妻子,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她嫁给了自己的“父亲”,开头和结尾实在差得太多中间过程他无法想象。怎么想这都应该是上一辈的事情,他被牵扯进来,实在是——
不,等等。17年前?他今年16岁,也就是说,状况应该是她母亲怀着他的时候改嫁给了自己现在的“父亲”?那他到底是谁的孩子?是海盗头子的,还是总督的?
晴——天——霹——雳
哈、哈、哈!艹TM!老子活了16岁也终于轮到这样狗血的剧情了!报应,肯定是报应!绝对是因为他骗了维多利亚,天知道他一点也不想娶那个小妞,他喜欢男的!他是一个该死的同性恋!应该被烧死的同性恋!他喜欢那种男人!哪种的?
尤莱亚窝在牢房角落里痛苦地捂着脸,他居然还和他的亲叔叔接吻了?
摩菲走进牢房时就看见这样一幕,小少爷还穿着那件已经脏污不堪的睡衣在角落里蜷缩着,有点可怜。他轻咳了好几声也没换回对方的一个眼神,身边的阿诺德甚至以为他得了感冒。
“小少爷,醒醒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摩菲懒洋洋地说。孩子总算看了过来,眼神有点呆滞,可怜见儿的,小少爷该不会吓傻了吧?
尤莱亚从自己的幻想中走出来时,他已经被摩菲拦腰抱在怀里走进船长室了。
“去准备热水,这孩子太脏了,给他洗洗。”
尤莱亚闻言猛地挣扎着从摩菲怀里跳了出来。在看到那双脏脚丫子踩在自己意大利老牌子手工制作的地毯上时,摩菲粗鲁地拎起他的领子,连人带衣服扔进了巨大的木桶里。尤莱亚呛了一口水,在感受到恰到好处的温度的热水后舒服地呻吟了一声,迅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扔出了木桶。
“啪叽”脏睡袍不负众望地被扔在名贵的地毯上,摩菲抽抽嘴角决定视而不见,他走回书桌处理信件。
半小时后,“那个海盗!能不能换桶水?太脏了——”
又半个小时,“那个海盗!有没有衣服?我洗好了!”
妈的老子不是你奶妈!!!摩菲扔下手中的文件,走到浴桶旁——别这么看着我你这个恶毒的小鬼!
洗好了澡的小少爷尤莱亚,白皙的皮肤比大部分女人都要细腻,因为被热气熏的,小脸有些粉扑扑的,那双绿晶石般的眼睛带着些许的讨好和紧张。
摩菲抹了把脸,觉得这孩子真是个妖孽。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递过去,他刻意地回过头不去看那裸体。
“好大,不过你品位不错,这衣服的料子我喜欢。”尤莱亚满意地感受着光滑的衣料与皮肤的接触。
“小孩,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你在什么地方?”
“不是在叔叔你的海盗船上吗?”
“你还知道你在我的地盘上?!等等,谁特么是你叔叔?”
“叔叔不要骂人啊,我亲爸不是你哥哥吗?”
摩菲一愣,“你都知道了?”
“并不难猜。但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想听床前故事?”“嗯嗯!”尤莱亚满含期待。
“好呀,只要你在我船上的时候给我端茶倒水好好伺候,我在你爸妈交东西之前考虑会告诉你。”
尤莱亚当然不可能像个仆人一样给摩菲端茶送水,事实上他们二人之间谁是“仆人”还不好说。他在这艘名为“静夜男爵”的船上到处乱逛,从船长室到甲板、厨房,当然还有水牢、刑法室,闻着那一股潮湿腐烂的腥臭味,尤莱亚缩缩鼻子——就当是海盗船一日游了。
当他终于结束一天的“行程”回到船长室的时候,摩菲正坐在他那把价格不菲的据说是从遥远的东方运过来的黄花梨木的船长专用椅子上,面前摊开一副地图,他的大副双手支着桌子弯着腰和他低声说着什么。尤莱亚蹑手蹑脚地凑近企图窃听他们的“阴谋”,他确实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字眼“星星”、“海妖”、“情报贩子”……
“没想到总督小少爷也有这种癖好,偷听这种事情还真是符合贵族礼仪。”早就注意到尤莱亚的摩菲高声道。
“嘿嘿,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特图加。”
“抱歉,什么?”
“特图加。”船长大人勾起一个得意的微笑,颇有些狂霸拽的模样。
海盗船降下黑帆驶入著名的海盗圣地“特图加”的码头时,黄昏的夕阳印在空中有些像朗姆酒的颜色,码头中停靠了几艘明显是“同事”的船,同样收起的黑帆,甚至有些船身上还残留着新鲜的血迹。尤莱亚走下船,摩菲丝毫不担心他会伺机逃跑,在踏入特图加的那一刻,船长大人开了尊口:“跟好我小少爷,你要知道海盗们总是很寂寞的,有时候妓女无法满足他们时,他们很喜欢玩弄你这种小男孩的屁股。”
女人们的尖叫昭示着她们痛并快乐着,男人的嘶吼、大笑,刀剑相接的声音绘制这样一幅混乱的画面,所有人踏上特图加后就像疯了一样,他们眼中带着红色的血丝,毫无理智可言。与尤莱亚常见的贵族间觥筹交错谈笑晏晏不同,这里的一切都在超脱他的修养与认识。女人毫不避讳地袒露着胸脯,白花花的肉在眼前晃来晃去,海盗们拎着酒瓶子抱忙于拥抱一个又一个向他们走来的女人或者向他们走来找揍的男人。总之大家都很忙的样子。
在躲开脚下滚来滚去的酒瓶时,尤莱亚说道:“我以为你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咳,毕竟你是那么的——”
摩菲用手帕捂着鼻子,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忽略虎口的茧,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双钢琴家的手。“不,事实上我很喜欢。你知道,大俗大雅。”
尤莱亚翻了个白眼,紧紧地跟在摩菲身后。然后他惊诧地发现摩菲好像认识这里的所有人……
几乎所有注意到他们的人,海盗会点头致意,而女人会更加直接,她们会放下手上的“活计”扭动着腰肢走到他的面前,和他说几句话后满面绯红地跑走。
尤莱亚不得不承认或许他亲爱的摩菲“叔叔”有着些独特的魅力。比如他看似不老的容颜,尤莱亚在与海盗的聊天中大概知道,他今年应该有31岁,而他的脸好像二十出头英俊而有光泽;他身材削瘦挺拔,大概一米八五左右,和那些留着络腮胡子酒桶肚子的船长不同,他与他的中间名“巴沙洛缪”相同,高雅而臭美。
两人走进吵翻天的酒馆,几乎没有人好好坐着,他们摆着奇怪的造型叫着跳着。摩菲向角落走去,昏暗的角落里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吉他漫不经心地拨着弦,直到摩菲坐下敲敲桌子他
才抬了抬眼皮,看的却不是摩菲。
“真不愧是‘静夜男爵’的主人,哪里找到这么好的货色?”那人镶着金牙的嘴裂开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狗,他的眼睛色眯眯地看着尤莱亚。
“滚开,基斯,你真让我恶心。”摩菲满面嫌恶,又转过头看着尤莱亚:“你在这做什么?旁边呆着去,别让人接近我们。”他挥挥手想赶苍蝇似的要把尤莱亚赶走。
“可是是你把我带进来的,如果你要找个望风的为什么不带阿诺德?”尤莱亚不满道。
“老天!你这不知感恩的白眼狼!我带你进来是为了不让你的屁股开花!”摩菲沉下脸低声说,“现在,滚去那边。”
情报贩子基斯在听到“屁股”时又□□地哈哈大笑,眼神从尤莱亚的脸挪向他的屁股。
在确保尤莱亚听不到他们说话而自己又看得到他以后,摩菲敲了敲桌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兜子,摇动时能听到叮叮当当地声音,没人怀疑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现在,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
“这么说,你真的要去塞壬岛?”
“……”
在注意到摩菲的眼神愈发冰冷后,基斯瑟缩了一下咽了口吐沫。
“你知道,那地方不好去!”
“如果有别的方法的话谁想去那里!”
“好吧。听着,九枚海妖银币是必须的。”
“废话,这个我知道!”
“好吧好吧,当然还要一样东西……”
回程的路上,尤莱亚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衣服企图将那廉价而浓重的脂粉味拍掉,天知道在摩菲和基斯两人说“悄悄话”的时候,他被多少老女人戏弄!而罪魁祸首在看到他脸上鲜红的唇印后仅仅厌恶地撇了撇嘴吐出一句“离我远点儿。”
两人回到船上时,时间还早,特图加的夜晚仅仅是刚进入“高潮”。摩菲自回船后便一言不发,迎着海风,他独自爬上了瞭望台,一个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尤莱亚对他这种装逼行为十分不屑,事实上,他更希望劫持他的海盗头子能像一个真实的海盗,肮脏的络腮胡,满嘴的酒臭和一些脏言秽语,这样他便更有理由随意编排这群恶棍。尤莱亚望着空空荡荡的海盗船充满恶意地想“没有比现在更适合袭击这艘海盗船的时刻了。”但是不用细想便知在特图加一定有类似“不准开战”的协定,甚至连海军都要遵守,否则任何人都无法获得享受。
尤莱亚大摇大摆地从厨房拿出一瓶朗姆酒走到甲板上,用牙咬掉瓶塞吐在一边,甚至来不及想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粗鲁。他闻着那股浓烈的酒香,不禁有些沉醉,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美酒,这也包括男孩。尤莱亚勾勾嘴角回忆起刚才在酒馆听到的只言片语,基斯那句“真不愧是‘静夜男爵’的主人”很让他介意。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似乎是摩菲·弗里德里希如今的成就并非来源于他本身,而是自己所在的这艘船,这很有意思。
其实依照他如今的处境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但是以他这些日子试探摩菲的底线,尤莱亚直觉摩菲不会伤害自己,或许可以说他身上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利用价值,并且不仅仅只是撒克逊船长的儿子这么简单。所以在心慌之余他又有些安心,有些好奇这艘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颠了颠口袋里的银币,手指摩挲着银币上的图案。至少要搞明白摩菲究竟用这枚银币做什么,他想。
“我假设说过不准在甲板上喝酒。”摩菲不知何时从瞭望台上下来,看到小少爷拿着朗姆酒独饮着便走了过来。
“你当然说过,但不是对我。”尤莱亚看着摩菲在他身边坐下,于是顺手把酒递给了他。
摩菲接过,不客气地对嘴喝了一口。“或许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为什么要向你汇报?”
“我是船长,有权知道每个在我船上的人在想什么。”
尤莱亚冷笑一声不予作答。
“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在收到尤莱亚惊讶的眼神后,自以为读到小少爷的内心想法的船长大人洋洋自得。“当然不是因为你是撒克逊的儿子。实际上他不只你一个儿子,而只有你,适合这里。”
“或许我能问一句为什么?”
“因为你还算优雅,我已经看够那些粗鲁的海盗了。”摩菲无所谓的说道。
尤莱亚闻言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说:“多谢您的夸奖。”
没人把摩菲的话当真,但是至少说明尤莱亚可以在这艘船上再逍遥一段时间。“今天凌晨会下雨,然后刮西风。”扔下这句话,小少爷拍拍屁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唔,果然还是应该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