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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朝阳初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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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后,林竟依然进行着每日的晨练,只不过今天旁边坐着看的不仅仅是悠闲自在的陈大书生,多了几个眼睛黑漆漆的小鬼头。几个小孩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林竟,目不转睛,嘴还微微张着。
“神子哥哥,大姐姐是你的妻子吗?”小猊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着他。
“对啊。”陈然大言不惭的说道。
“大姐姐真厉害,神子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大姐姐的啊?”另一个小孩好奇的问,眼睛带着纯真的光芒。
陈然极为苦恼的想了想,片刻说道:“好像就在见到她的第二天,那时候她也在练剑,发梢带着汗,表情很认真,不知怎么的,那一刻就觉得特别喜欢。后来嘛,我想既然喜欢,就一定要把她变成我妻子。这样一想,就越看她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小猊挠挠腮,像是没听懂。陈然一脸玄妙的敲了敲小猊的头说:“小猊啊,你长大就会懂的,有些人你不喜欢,花一辈子时间你也没办法喜欢,而命中注定的人呢,你喜欢上她只要一瞬间。”
陈然这人其实极其矛盾,对皇家命数个人命格一说嗤之以鼻,就算有,势必也要改一改天意。却愿意相信姻缘注定,冥冥相遇,并且深信不疑。
小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另一个小孩鬼头鬼脑的凑过来:“莫桑大哥说啦,讨媳妇有大学问,难着哩。”
陈然一脸正经的对着几个小孩说教:“别看莫桑牛高马大,其实胆小的很,遇到喜欢的只会脸红,连话都不会说了。你们以后若是像他那样,讨媳妇也难啊。”
这时林竟练完剑准备走过来,陈然看到后立马打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道:“阿竟,走吧,我们去跟族长商量一下怎么离开这里。”
林竟点了点头,跟陈然并肩离去。纳闷的看了看陈然,陈然似乎心情极好,总是无意识的嘴角上扬,还时不时的看林竟几眼。
“你怎么啦?”林竟莫名其妙的问道。
“没什么,跟我去见老族长。”
二人走到半路,就见到老族长就匆匆忙忙赶过来,气喘吁吁的说:“神子,我已经按照你所说的方法把族中青年壮汉编制好队伍,其本上五个人一小队。单独挑了五千餍族最出色的勇士出来,其余一万人也是个个厉害的哩,现在集中在庙堂前面的空地上。”
陈然眸色转深,沉声对着族长和林竟说道:“好!对了,每五个或者十个人,挑一个脑袋好使又能服众的人出来带头,这个族长比较清楚,就麻烦族长你花多点心思,斟酌一番。
那五千多人最好再分一分,身法好跑的快的分一拨,就叫燕字骑吧。力气大,功夫强的分一拨,叫铁□□。
“这会儿我们出去,该带的带齐了,一切都准备妥当,族里哪位制兵器最好的,等会带我去看看,也能给出点建议,先帮族里的人做多些趁手的。这次出去了,面对的不单单是这个林子。”
陈然低下头,让人看不清表情,沉默片刻阴沉的说道:“现在各国的平稳只不过是彼此力量的均衡暂时没被打破而已,一旦均衡被打破,冲突就在所难免,丰国筹谋已久,暗地里做的很长准备。”
“卫彦野心不小,近年来下了不少功夫,肯定要掺和一下。凤国在三国中力量最弱,最先被咬的肯定是它。”
“几个小国不肯联盟,迟早被吞。这战是迟早要打的,关键在于卫国和丰国。我们想要在动荡的乱世有个立足之地,谋得一安身之所,还得一步步慢慢来,小心筹划一番。如今力量不够强,得先避一避风头。”
餍族誓死保卫神子!”族长行着餍族古礼,目光坚定的说道。
空地上的万名餍族青年整齐的战列着,志气高昂,精神抖擞,个个身材壮硕,陈然站在中央却丝毫没有被压下气焰,气定神闲,微笑的看向每一位餍族青年。
“三日后,神子将带领我们走出这林子,免受‘毒雾雨’之灾。我餍族被困于多年,终于可以走出去了!神子对我族大恩难报,我餍族誓死跟随神子!”老族长大声高喊。
“誓死跟随神子!誓死跟随神子!”众人纷纷躬身行礼,带着崇拜狂热高声大喊,面色潮红,神情激动。餍族人人习武,内劲浑厚,一时间颇有气震山河的汹涌之感。林竟置身其中也难免心潮澎湃,按捺不住兴奋感。只见陈然站在众人中央,不仅面不改色,还依旧挂着淡然微笑。
在这天,一颗小小的种子倔强的突出地面,贪婪的汲取养分,以强劲的势头茁壮成长。就像是初升的朝阳,先一簇小小的光芒透过云层,渐而万丈雄光,普照大地。
陈然对餍族出林重新安排一番后,便要求族人各自准备,三日后出发。人群渐渐散去,此时陈然像是泄了般颓然靠在林竟身上。带着几分幽怨的说道:“太大声了,太大声了,差点没把我耳朵震聋了,哎,阿竟,什么时候传我点练气的功法,有空时练练,实在消受不起啊。”
林竟展颜一笑,清冷的脸庞像是盛开的花朵,绽放出慑人的魅力,生动无比。“好啊,温兄给胡大哥要的功法我还带着,你启蒙太晚,现在想练出什么名堂是不可能的,不过强身健体倒是能办到,你先照着前面的练气口诀练练。”
陈然看得呆了呆,突然极为严肃问道:“有没什么天下无双的身法,就是那种传说中踏雪无痕的轻功,先让我练练。别到时候媳妇跑了,追都追不到。”
“想得倒美,其实练习轻功可比练内劲苦得多了,绝不可能一蹴而成。”
陈然停下脚步,神情专注的望向林竟说道:“阿竟,以后可能的路我不能保证一路平坦,但我一定尽自己的力量护你周全。”慢慢走到林竟面前,揉了揉她头发,长叹了一口气:“现在可能办不到,等以后我们安顿下来,一定陪你到处走走。”
林竟刹那间只觉得阳光绚烂刺眼,迷了她眼睛,像是练功又岔气了,心扑通扑通,气流在身体每一个角落到处乱窜。在陈大书生的柔情攻势下,终于落荒而逃。
依稀听到陈然在后面懊恼的说道:“果然得练下轻功,小时候怎么不学学,现在后悔了吧,哎。”
餍族在这“不语”林里生活已久,如今要离开了,除了对外面世界的好奇与向往之外,心里难免带着一丝惆怅与伤感。大家一致决定,今晚最后在这林子里举行餍足最隆重的狂欢盛会。
黑夜最能释放人的本性,带着神秘而原始的色彩的树影,月光,篝火,让人们抛却了内心的躁动,不安与伤感,变得率性、自由、开朗。餍族的每一个人,沐浴梳洗后换上最好的服装,戴上喜爱的饰品,喜气洋洋的出门。
庙会门前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妇女和老人低头祷告,默默的留下泪水。年轻人无声的凝望着门前一块快记载的餍足历史的石碑。族长举着火把,严谨神圣的带领着众人行餍族告别礼。当漫长而庄严的告别礼结束后,众人按捺内心的伤感,渐渐露出笑容。
众人纷纷将火把抛向空地一处处柴堆,不一会儿,燃起高高的火苗,众人围着火堆,兴奋的起舞。餍族族人皆习武艺,腰肢柔软,虽然身材高大壮硕,跳起舞来却格外灵活。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跳餍足传统舞蹈,几位长者拍打着简单的乐器。
陈然牵起林竟的手,走进其中,随着节奏,也跟着扭动起来,逗得林竟笑弯了腰,火光下的脸颊像是染上最美的胭脂。
“看看凤国的林大战神,别人眼中不苟言笑的冰美人现在成什么样子了,穿着兽皮衣,笑的双脸通红。”
林竟瞪了跳得像模像样的陈然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阿律,你什么时候也会餍族舞蹈了?”
“本书生没什么本事,唯独记忆力非凡,看一眼就学会了呗!阿竟你也过来跳。”
只见林竟四肢僵硬,跳的极为别扭,毫无美感,偏偏林竟一脸认真,每个动作都做得一丝不苟。这回轮到陈然笑得毫无风度,边笑边叫:“阿竟,你是故意的吗,哈哈……你这真的是跳舞吗?”
林竟使劲捏了下狂笑不止的陈然,陈然吃痛的叫了一声,立刻改口:“阿竟,你是我见过舞跳得最好的人。”
“人无完人,我从小就不会跳舞,是你非叫我跳的。”
“不骗你,其实挺好看的,人漂亮跳舞当然好看。”陈然一脸真诚,反倒弄得林竟怀疑起来。
“真的吗?”林竟疑惑的看向陈然。
“当然!”陈然肯定的说道。
“我就说能练武的人怎么可能跳舞不行嘛。”
陈然憋着满腔笑意,不停的夸赞林竟“阿竟,这么好看的舞,以后跳给我一个人看就够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众人唱起古老的歌,带着独特的韵味,时而哀伤绵长,时而振奋高昂。这会儿两人都面面相觑。
“我不会唱。”林竟别扭的说道。
“我也不会。”陈书生无奈的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在火堆旁坐下,静静的享受着宁静的惬意,没有国仇家恨,江湖纷争,没有尔虞我诈,人心险恶。只有温暖的火光和慢慢靠拢的心意。餍族的存在就像是‘不语’潜藏的秘密,无声的出现,悄悄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