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今昔》莫叙白

2、重逢

　　南浔，茗凉镇。
　　小镇繁华，一如清梦。这是南浔，丝绸的故乡，富饶宛如天赐，连南浔的女子，也是如丝绸一般柔软，清丽，毫不张扬，却是轻薄如同天边薄云。
　　莫锦辞快步上前。南浔的雨总是难以揣测的，慕云的间隙中隐隐透着青色的天光，草际鸣蛩，惊落梧桐，雨点渐渐踊跃，雨始终无法如南浔般柔媚，打在身上亦是生疼的。她紧紧抱着怀中的背包，不愿顶在头上挡制风雨——背包的一角露出一株小小的茉莉，沾了些许雨露，却是完好无损。
　　雨声嘈杂，莫锦辞心中烦躁难言，到了茗凉桥索性不再急促，雨幕后朦朦的一个人影，细看是黑色的华服，衣角沿着古铜色的纹路漫进了锦辞的眼。她驻足于桥下，远远望着，不言，怀中紧紧地抱着背包，茉莉花香暗暗袭来
　　熟悉，真的好熟悉……
　　她真的说不清了，是哪个巷陌，还是百间楼上见过这个男子，他或是在品茶，或是在习字，更多的也许是望着茗凉河出神，但也许，也没见过。
　　那男子转身，回眸：普普通通的墨色瞳孔，却深邃的如同无星的黑夜，绵延不尽的哀伤。她顿时沉沦在他的深邃中，并没有注意到他一闪即逝的惊异和欣喜，锦辞回神便是她站在茗凉桥上，那男子离自己，也不过不远的距离。
　　“在等人么？”
　　不知怎么，锦辞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和陌生人搭话，更像是在面对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她明明那么无措，也清晰感受到那人天生散发的冰冷和漠然，但是她不想走，不能走。她并不经意自己为何突然会在茗凉桥上，突然地，是那么理所当然。
　　那男人慢慢的走近，没有答话，他伸手想抚摸锦辞的头发，却突然醒悟一般无力放心手臂。他把手中的纸伞执与两人头顶，锦辞眼神涣散，心中措不及防的一疼，两行清泪流下。风吹起男人的衣摆，空气似乎凝固。
　　那男人没有说话，细细端详良久，俯身在锦辞耳边言
　　“明日雨会更大”
　　男人似在风中消逝，锦辞握伞，眼前还是两行清泪。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