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与众人分歧的归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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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西西里寂静温柔，如梦似幻的月色中，有一位金发女郎站在露台上，美丽的双眼流露出一丝忧愁。
“今天蚊子不少。”蓦然，女郎目光流转，看向楼下的草丛，“看起来他们今晚也能饱餐一顿。”
话音刚落，草丛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受不了了！都是Giotto让我爬窗户进来！什么鬼主意！艾琳娜快开大门让我进去！”
艾琳娜看着被蚊虫蛰得满脸红点的我，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请慢用，西尔维亚小姐。”
放下甜点红茶以后，奥斯顿先生退出了房间。
我看着面前神情自若的艾琳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听说艾琳娜和斯佩多已经有订婚的打算了，在这种时候闹出这样的事情，想必艾琳娜才是最烦心的那个。
或许是我纠结得太明显，反而是艾琳娜先开口：“你们的意见即是我的意见，这种时候，不必顾虑我，也别指望我能帮上什么，戴蒙既然做出了选择，我也不可能动摇他的想法。并且，他也没有不留余地，估计是前一阵子关于武力扩张的问题和Giotto闹了矛盾，想借这个让Giotto有所顾忌吧。”
艾琳娜这么一说，似乎事情也并没有我们想得这么严重。
“你接着说。”
她神情严肃，眼底有淡淡乌青：“这件事看似复杂，但以我对戴蒙的了解，最迟后天，他就敢大摇大摆光明正大的回到彭格列，你信不信？”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艾琳娜，一时震惊得话都说不出。
“……他……他怎么敢……这太不要脸了……”
艾琳娜的眼中有笑意：“他就敢这么不要脸。到时候把一切都推到奥兰多小姐或sivnora身上，彭格列即没办法怪戴蒙，也没办法动奥兰多小姐。”
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斯佩多怎么可能在差点害死科扎特之后又装作一副全然无辜的样子？但冷静一想，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也没人能给他定罪。
然而艾琳娜并没有开心的迹象：“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两方也打不起来，然而戴蒙这样的行事作风真的让我头疼，并且，即便戴蒙没有叛变的想法，巴利安的那位却……”
这一点我十分赞同：“sivnora 野心很大，但仅凭他一个人，不可能动摇Giotto的权利。”
“斯佩多不可能支持sivnora，他了解这个人就是一只猛兽，一旦放出来难以控制——当然，前提是他还向着Giotto，照目前的情形看来，戴蒙并无投靠sivnora的想法，但sivnora却已经有了反骨，戴蒙也算是帮彭格列证明了一件事。”
戴蒙真的没有投靠sivnora的想法吗？这样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飞快划过，然而一看到艾琳娜坦然的神色，又觉得这样的怀疑不免有些可耻。
“从西蒙事件开始到现在，斯佩多有联系过你吗？”
艾琳娜一愣：“没有，我最近也事务缠身，连西蒙先生的事情也是昨日听说的。”
一提科扎特，我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问：“你听到的消息是什么？”
“西蒙先生被困，倒是没有得救的消息，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没事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接下来我说的话，无论如何，你不能告诉斯佩多……他跪下来求你也不能说！”
艾琳娜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说吧。”
“西蒙先生确实死了，准确的说，我们要让所有人以为，西蒙先生死了。”
对面的艾琳娜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猛地坐直了，认真起来。
“科扎特先生说，只要有他在，斯佩多和彭格列的矛盾就是不可调和的。而现在，彭格列已经走上了正轨，他已经没什么牵挂了，他的侄子会继承西蒙家族，他带着守护者们前往他发现的一个小岛上隐居。”
那日会议的最后，科扎特提出这个方案以后，头一个反对的就是Giotto，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控的他。
“绝对不行！这是戴蒙的问题！不能让你退让！一定……一定有解决的办法的！”
然而科扎特只是淡淡的笑着：“成立西蒙家族的初衷只是为了帮助你，而现在，在大家的努力下，彭格列家族已经在这片地界上站稳了脚跟，我相信你能帮助我的侄子，让他尽快接手西蒙家族，之后不管是兴盛还是衰落，就让他自己放手去做吧。”
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就让斯佩多以为我已经死在帕泰尔诺吧，这两年，我也是真的累了，可能有一天，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Giotto望着他从小到大的挚友，一瞬间眼眶通红，所有话都哽咽着，一句也说不出。反而是比他小的科扎特笑着宽慰他：“别担心，离开这里，我肯定能活得更好。”
一切，尘埃落定。
“昨天下午，科扎特已经离开了西西里，蓝宝还哭着拉着科扎特不让他走……除了阿诺德，我们也算哭成一片……”
艾琳娜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不是阿诺德告诉我们，本来他是打算谁都不说，一个人默默离开的，所以也就没来得及通知你去送送他，不过科扎特临走时告诉我，让我转告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和斯佩多产生间隙，斯佩多和彭格列的矛盾等到他离开以后就会消失，如果只作为结婚对象考虑，斯佩多是不错的人选。”
艾琳娜垂下头，良久，我听到她哽咽着说：“还是那个老样子……明明最委屈的是他……却还总是为别人考虑……”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得喉咙也像是被塞了什么，难受得眼睛发胀。
是什么时候，手中剑指向同一个敌人的我们竟背道而驰。
枪林弹雨，生死一线，我们都不曾背叛彼此，却在一切走上正轨以后，开始挥刀相向。
…………
“阿诺德这个名字我也听说过，在情报界名声很响，如果这样的人能加入自卫团，那自卫团的前途真是不可预料。”
“庆祝艾琳娜·克瑞尔小姐，和我的挚友阿诺德先生，同时加入自卫团，请各位一同举杯——”
“我一定会与你并肩，Giotto。”
“你们太天真了，莽莽撞撞的集结起来这么一批人，到现在还没有出事，真是走运呢。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可以撑多久。不过说起来，既然艾琳娜支持你们，我也就勉为其难的加入，帮一把吧。”
…………
如果是两年前的我们，一定很难想象吧，怎么会想要对付斯佩多呢？虽然看不太顺眼，可说起来也算关系密切，不管是看在艾琳娜还是Giotto的份上，都绝不会真的下死手，可是如今，一旦想到当日在帕泰尔诺的种种，我就控制不住内心膨胀的杀意。
但是……
我看着艾琳娜明丽动人的容貌，怎么也不愿让她因此而为难，那样美丽的蓝色眼眸，像是阳光下折射出炫目光彩的宝石，镶嵌在白皙细致的脸庞上，有着说不出的美丽。这样的美人，天生就应该捧在手心里，小心专注的对待，想必斯佩多看着她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艾琳娜。”我像小时候一样，撒娇似的钻进她的怀里，“别太难过。”
尽管这样的安慰手法拙劣得要命，可艾琳娜还是收起了忧愁，抿着嘴勉强笑着，无声地不断抚摸着我的头发。
“人总是要分别的，西尔。”艾琳娜的笑容甜美又苦涩，“我只是惋惜，却并不悲伤，我不知道我和戴蒙将会走向什么境地，我看到他，一贯的理智总会有些许偏差，所以我索性不见他，可我不能这么一直下去。科扎特离开西西里，是他一手促成的，我不能再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订婚，亲爱的，你明白吗？”
我眨了眨眼，觉得她的话里还有其他意思。
艾琳娜注视着我：“谁都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也许你和某些人宁静的生活，下一秒就可能被命运推向尴尬的方向，就像我和戴蒙。西尔，你的顾虑太多，这样下去，你一定会后悔。”
……后悔？
我的眼神涣散，思绪逐渐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夜，漫天的萤火虫，交付于人的绿宝石……
“我或许会后悔，但只要我做的事情是对的，我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所以我不会再心软，因为我做的这一切，才是命运应该走向的正途。
“……傻姑娘……”
巴勒莫的夜晚寂静美丽。
然而在第二天的清晨，如艾琳娜所预料的，戴蒙·斯佩多果真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与众人分歧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