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赠予背叛者的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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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索和巴蒂斯塔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明显，西蒙家族陷入了困境。”
“但信上火焰是首领的证明，我们不能违背命令。”
内部已经初现了分歧，我清楚的明白，这样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继续支援西蒙的行动了。我只能硬着头皮下了一个命令。
“Giotto不能不管西蒙，我必须去救他们。但是很可能，我们既救不了西蒙，又会违背命令，所以，由我一个人承担，你们都回去吧。”
两人都沉默了。
即使信上有Giotto的证明，但我不相信，一方面他目前还没有消息，另一方面，自卫团现在的力量分布我很清楚，要救科扎特，只有我们这一队还有实力，其余守护者都远在巴勒莫，再等下去，很可能会把科扎特推向火坑。
“你们可以带走一部分人，等回了庄园，你们替代守护者保护庄园，让守护者来支援我。”
听完这句话，两人对视，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这里。
他们离开的那一夜，外面下起了雨，西西里一向少雨干燥，而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雨停歇后，我站在几百人的队伍前，清整队伍之后是破晓时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那个人皮肤雪白的如同十一月的白雪，嘴唇却殷红得如同盛放的红玫瑰，她走得缓慢而稳重，身后跟着数十人，更加显出了她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塞……塞莉娅？”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为什么……塞莉娅……会在这里。
“西尔。”她看着我的目光十分平静，“你是不是要违背命令？”
我一时太过震惊，连话都说不清：“……不……是，我是要违背命令，那封信明显是戴蒙·斯佩多伪造的，如果不去的话，科扎特肯定会死。”
塞莉娅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因为西尔维娅·塞克菲斯违背命令，首领已经免去了你临时雨之守护者的身份，改由我塞莉娅·夏绿蒂·奥兰多担任临时雨之守护者。”
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带着闷响陷入泥土。
为什么？
Giotto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塞莉娅又为什么会成为新的雨之守护者？
戴蒙·斯佩多。
这是唯一的解释。
塞莉娅……背叛了我。
“你可以回去了，等首领回来在处理你的问题。”塞莉娅转身，“剩下的人跟我走。”
“不可能！”“塞克菲斯小姐才是巴利安的人！”“我们见都没见过你凭什么要听你的！”
尽管我旧日的部下不肯遵从塞莉娅，但很明显，塞莉娅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所以她回头一笑，又把信展开，上面依稀可以看到火焰跳动。
“这个火焰在自卫团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
我冷笑，这的确是Giotto的象征，但凭斯佩多的幻术，并不能确定这个的真实性。可惜的是，斯佩多的幻术属于机密，不能透露出去，我即使明白那个是假的，也没办法辩解。
“不用多说了，你们就跟着奥兰多小姐走吧。”我挺直腰，昂头冷笑，“即使只剩我一个人，我也要救出科扎特先生。”
塞莉娅的神色冷了下去。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的向着斯佩多。
我说过，我无法阻止塞莉娅角逐奥兰多家主，但同样，我想要走的路，她也没有资格阻止我。说我是任性也好，狂妄也好，既然我们的道路已经产生了分歧，那就就此别过。
这个人从我年幼的时候开始，像个严厉的姐姐一样教育我，同时也默默的在身后为我抵挡住汹涌而来的黑暗和危险。
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冷漠无情，但至始至终尊重我的决定，把我当做可以交心的朋友。
她可能亏欠过很多人，但她绝不亏欠我半分。
然而我可能永远无法报答她了。
我们曾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并肩作战的友人，但如今的我们背靠着背并不是为了作战，而是为了……
分离。
阴云在黄昏时分布满了天空，我虽然走了，但是却躲在暗处看到塞莉娅带着巴利安的人向着巴勒莫的方向离开。
斯佩多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肯定也是他给了科扎特错误的消息，还得他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即使我一个人的能力非常薄弱，我也不能抛下科扎特。
打定主意以后，我在暂住的旅店写了一封信给G，地址是伊丽莎白庄园，写了最近一系列的变故，我不知道他是否能收到，但总是要写。
我忽然想起了Giotto，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奥利弗宅邸消失以后就没有他的消息，庄园里面暂时还不知道他失踪的这个消息，或许其中也有斯佩多的插手。如果Giotto知道斯佩多背叛了他，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从怀里拿出了怀表。
Givro eterna amicizia
誓将友谊长存
当初围坐在同一张餐桌前一起欢笑，一起为同一个梦想奋斗的朋友，谁会想到，我们最终竟然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我的鼻腔涌上了酸涩，双眼也被雾气笼罩。
啪嗒。
水渍掉落在那行字上。
可是，既然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我在这里缅怀过去也于事无补。科扎特和他的守护者还在帕泰尔诺等待着救援，他们已经被斯佩多背叛，我不能也放弃他们。
在我抵达帕泰尔诺的第二天，我收到了G的回信：
我们已经在前往帕泰尔诺的路上，如果你已经到了帕泰尔诺，想必你就能看到这封信。非常感谢你看清了事实，Giotto的确没有做出那样的指令，Giotto早就猜到了事情的发展，所以他希望你能在这里等我们会合，在一起去救科扎特。
Giotto……早就猜到了？
等等，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就这一年的作为，Giotto显然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他的每一个行动都是深思熟虑过的，当日在奥利弗宅邸的失踪，也许并不是意外，而是Giotto计划中的一环。
如果按照这个想法推断下去，那么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有可能都是Giotto的目的之一。斯佩多意图陷害西蒙家族，塞莉娅和斯佩多联手，科扎特身陷帕泰尔诺……
这些，Giotto未必会觉得意外，也许正是有所怀疑，他才主导了这一切的发生。
但是似乎还不止……
只是为了证明斯佩多对科扎特的敌意，值得Giotto冒这个险吗？
……塞莉娅……塞莉娅……
对了！
塞莉娅带来的信！
无论是在自卫团还是巴利安，写有重要命令的信件都会有火焰作为凭证，之前我以为是幻术之类的，但是那个未必不是真的，因为拥有那种橙色的奇特火焰的不只是Giotto。
——Sivnora
一环扣一环，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了。
眼前的迷雾被逐渐拨开，窗外的夜风钻进衣袖，我甚至没力气起身关窗。
从一开始的谈判，Giotto并不是打着真的要和解的念头，奥利弗再强大毕竟是外敌，但Sivnora却是内奸，一旦自卫团内部有了二心，比任何强大的敌人还要可怕。
我不由得觉得懊丧，去那不勒斯一年我最初的目的就是监视Sivnora，但显然，我没能完成这个任务，Sivnora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和斯佩多联手陷害科扎特，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这个旅店等着，眼睁睁的看着科扎特危在旦夕。
这种无力感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在那不勒斯的时候，我知道只要我能坚强起来，能提升战斗力，我就能建立好巴利安，我就能为大家做点什么。即使我一点也不喜欢杀人，一点也不喜欢和那些老奸巨猾的黑手党讨价还价，但只要做着这些事，我就不会茫然。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强大。
我以为我能够保护我的朋友。
“对不起……科扎特……Giotto……”
清晨很快就来临了。
伴随着船坞的喧哗声，小镇的人们开始了新的一天，而关于科扎特的消息也是在这一天传到我的耳朵里的。
“听说西蒙家族和奥利弗家族开火了？”
“之前不是说还只是对峙着，没什么动静吗？”
“就是昨天晚上的事，罗西家族来支援了。”
形势已经刻不容缓，如果等到其他守护者来的话，不知道那时又是什么情况。
所以我之后半点也没犹豫，沿途询问着，找到了双方开火的具体地点。郊外的草木疯长，即使是青天白日，树林里的路也有些阴暗，我不敢使用照明设备，只能摸索着，沿着有人行走过的痕迹一路往前，至于到时候碰到的是敌人还是西蒙家族的人，全凭运气，这个时候除了念一句上帝保佑以外，似乎也不能做什么。
砰——
刚抬起脚的位置，一记冷枪毫无征兆的射入。
我没有回头，闪身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可供躲藏的制高点，索性我从小爬树的本领就不差，接连闪过几枪后就爬上了树，拔出枪，上膛，看来我运气不大好，这身陌生的装扮一看就不是西蒙家族的人。我缓了口气，接着先接着树枝的掩护射杀了狙击手，然后再是地上的其他三个人。
听到枪声以后肯定会有人察觉，这个地方不能就待，我跳下树拿走了狙击手的弹匣，然后向着和他们的相反方向全力奔跑。零星的发现了几具敌人的尸体，为了防止被西蒙家族的人当做敌人，我戴上了自卫团的徽章。
又是枪声响起。
但值得庆幸的是，这次不是敌人了。
“我是自卫团的干部，是来救科扎特先生的！”
赶在第二声枪响前，我双手举起，大喊。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赠予背叛者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