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她的善与表白未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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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桌，红酒，烛光。
窗外的夜色朦胧，月光铺满宅邸外的溪流。
“塞克菲斯小姐不喜欢这种红酒吗？”
楼下的舞会还在进行，然而喧闹的声音隔着几重门听不太清，这样的气氛神秘又暧昧，我看着眼前微微笑着的男人，忽然觉得十分尴尬。
平心而论，克莱斯特·奥利弗是个英俊而又幽默的男人，三十来岁，脸上带着胡茬，轮廓却削瘦，笑起来的时候总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举手投足洒脱而绅士，的确有魅力。
但是，塞莉娅没有告诉我这家伙私生活这么乱啊。
“不说话？还介意刚才走的那个女人吗？”奥利弗笑得夸张，“不过是应酬而已，西尔维娅小姐，在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才是我的维纳斯小姐。”
我端起酒杯遮掩住我的干笑，什么应酬……我怎么知道你现在对我说的不是应酬啊，而且我什么时候和你关系这么好了，别恶心维纳斯了我谢谢你。
然而奥利弗还在用深邃的蓝眼睛满含笑意的看着我：“亲爱的维纳斯小姐，当我在人群中看见你的一瞬间，你的一颦一笑美若油画里的淑女，你的言谈举止胜过阿尔忒密斯的动人，你的美丽是无上的珍宝，甚至我的形容也仅仅是一种亵渎。”
说完，他忽然从长桌的一头走近，撩起我的一缕头发，微微勾起嘴角亲吻了一下。
我忍住用酒杯弄死他的想法，抽动嘴角勾起一个笑：
“万分荣幸。”
我真不应该一时冲动打着奥利弗应该不知道我和自卫团的关系来接近他，本来是打算用“塞莉娅的朋友”这种坑塞莉娅的身份，结果从跳完舞到现在，这家伙压根就没提起我的身份，而且看这狂轰乱炸一通赞美，再加上带到单独的房间吃晚餐……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我低头看着奥利弗攥着我的手，他缓缓的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左手打着椅背，右手撑着桌子，微微低头，两眼含笑。
我挑眉：“奥利弗先生？”
为什么这个破舞会不许带剑带枪为什么！
这家伙更得寸进尺，缓缓的俯下身靠近我的侧脸：“请允许我邀请您参加明日在奥利弗宅邸的假面舞会，我有这个荣幸吗，西尔维娅小姐？”
明日？
我终于抬头正眼看他：“当然。”
明天就是Giotto和奥利弗确定谈判的日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假面舞会，估计是想表示自己对自卫团的轻视，借机羞辱一番，也可能还有其他的目的，总之，能拿到舞会的邀请函，我就不算吃亏。
想尽办法从奥利弗那里脱身后，舞会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宅邸主人派了马车送客人回家，我谢绝了主人的盛情，和艾琳娜、塞莉娅分别道别后，独自一人走回伊丽莎白庄园，因为这一路并不远，再加上这一带基本属于自卫团的地盘，即使是娇惯的贵族小姐，也不可能有危险。
巴勒莫的夜晚带着淡淡的雾气，粘稠而冰冷的月色泄满一地，地面还残留着水坑，倒映着天幕上的月亮。这样安静的时刻，我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把手背在身后，放肆的吹起了口哨。
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如果不是因为我吹着口哨让身后的人放松了戒备，或许这个人不会露出半点马脚。究竟是什么人呢？能想到的势力太多，一时之间我也觉得疑惑，索性让他跟着，看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的步伐没有加快半分，悠闲的晃着，在从第三个路灯路过时，消失在了身后的人的视线里。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加快。
“我说，跟踪人也太没有技巧了吧。”
背对着身后的路灯，被我用枪指着脑袋的男人比我高了很多，虽然现在我占了上风，但却没见他有半点慌乱，这让我有些奇怪却也警惕起来。
果然，一眨眼的功夫，这个男人就从我的可视范围消失掉了，在那一瞬间却有火焰燃起，我吓了一跳，立刻从原地后翻闪开，避开所有的灯光，以免让我成为靶子。但在黑暗中，火焰却格外引人注目，看样子是在额头，双手上点燃的，这个能力……
还没等我想完这个问题，忽然感觉火光闪过，接着，我手里滚烫的枪一点一点，被冰冻结。这突变来得措手不及，等到冰快要攀上我的手时才甩开枪。
“好险。”
“嗯，好险，差点就被西尔杀了呢。”
我扶额，缓缓的转身。
“下次在这么玩，我可能会真的杀了你的。”
深夜的街道，耳边单一的脚步声变成了两种，在空荡的夜晚里回响。Giotto脱下了黑色披风，只穿着里面的西装，在微凉的夜风里心情颇好的和我聊天。
“克莱斯特·奥利弗？你怎么会知道他。”
Giotto皱起眉头，似乎不愿意让我知道这些事情。
“我是巴利安的作战部部长，知道自卫团的最新动向对巴利安的行动有帮助，企图隐瞒我，最后只会导致自卫团孤立无援。”我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平静的说，“奥利弗我已经开始调查了，他会在明日举行舞会，但是明日同时会进行谈判，他在这个时候开舞会一定有其他用意。”
“……是，我们也收到了舞会的邀请函。”
我抵着下巴：“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参加，无论发生什么，别担心我。”
半天没有听到回答，一回头，看他有点不高兴，我笑了起来：“想到可能要开火，所以难过？”
我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转身：“我以为你已经和我一样，抛下那些所谓的天真了呢。”
“西尔……”
又是那种悲悯而无奈的神情。
“没关系，就这么一直天真下去也没关系哦。”我微笑着，“因为有我在，别担心。”
Giotto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我熟悉的东西。
绿宝石。
“被你抛弃的天真吗？这个。”
我移开目光：“……不是，只是……请你代为保管……而已……”
是的，我是在撒谎。这个的确是“被我托付给Giotto的天真”，也同时是我母亲的遗物。应该说，那是我母亲家族代代相传的宝物，最初是以此补偿家族中未能继承财产的女性，最后却发展成家传的重要珍宝。
“西尔，我是vongola的首领，是你的首领，应该由我来保护你。”Giotto垂下眼，低头看着我，“你是女孩子啊，西尔。”
是女孩子……
女孩子……又怎么样？
“敌人开枪的时候，不会因为我是女孩子而少开一枪，敌人砍人的时候，不会因为我是女孩子而少砍一刀，甚至我和别人去谈判的时候，也不会因为我是女孩子而手下留情。”
我平静的抬头看着Giotto。
“我很谢谢你希望保护我，可是我并不是为了被别人保护而存在的。如果是希望被保护，我根本不必千辛万苦的去那不勒斯受那些这些苦，这一年，你我无数次从死亡边缘被拉回来，我的这些努力，不是到最后关头只是被人保护，而是……守护你们啊。”
我并不是想要成为什么了不起的英雄。
也不想站在高台上一呼百应，万众敬仰。
假如，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我仅仅希望能够在这个混乱的年代，站在你们的身边，为了同一个理想努力，或许会遇到未知的困难，或许并不一定能实现理想。
但是我原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啊。
即使是这样，也已经，不会有遗憾了。
“所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像G、蓝宝、斯佩多、朝利、纳克尔、阿诺德那样，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守护者而存在。”
西西里深夜的空气，干燥而冰凉，我们两人的目光所触及的地方，却滚烫得如同火焰灼烧，被风吹动的头发将眼前的人的神情变得模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俩隔得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我的头顶，还有满含无奈笑意，却温柔得快要融化的眼神。
在暖橙色的灯光下，Giotto的侧脸一半在黑暗中，一半在灯光里，神色似是高兴，又似是羞怯，比以往成熟更多的娃娃脸不知是否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而显出了潮红。
等等，他在害羞。
以Giotto的脑回路，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西尔……其实……”
“今天很晚了啊，我们走快点吧。”
说完，我加快脚步走在前面，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一望，Giotto还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走啦，傻瓜。”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她的善与表白未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