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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来 ...
归来·一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该是在跟少恭了断后化作了荒魂的他现在却出现在了天墉城的后山,眼前的景致依旧是那记忆中不变的模样,后山被云雾包裹着只能依稀辨别出其余诸峰若隐若现的轮廓,昆仑山常年不化的积雪融于云雾间,点缀与山峰之上。
脚下踩着的土地是曾经同师兄一同修炼的场所,附近那条永远透着寒意的泉水是他们闲暇时静坐的地方,再远了去便就是师尊常年闭关修行的地点,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引得那些在作为荒魂时几乎要被时间磨尽的记忆抬头复苏。
心下满是动容。
“屠苏。”低沉冷静却又熟悉异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带着不可置信的心情,他缓慢地有些僵硬的扭头,直到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身后那个叫着他名字的紫衣男子的身上,那些因时间而几近消磨殆尽的感官终于苏醒了过来,胸腔内那不知所起亦不知所往的剧烈心跳声,一声声敲打着他的耳膜。
做的是少年的装扮,冷峻的面庞上尚且还带着少年特有的稚嫩与青涩,他低下头透过身旁清澈的湖水看到了自己,年少倔强的面目被泛起的涟漪模糊,只剩下眉心那一点朱砂清晰到刺痛。
这是又一个轮回还是只是他漂泊中的一个梦境?
也罢。
将目光重新放回到身前站着的人身上,收去内心的惊讶与悸动,只余下情不自禁被柔和了的目光和放缓了的声音。
“师兄。”
痴梦也好,轮回也罢,终是没有负了那场约定,他……回来了。
归来·二
天墉城不管是景色还是人事都还是他未离去时的模样,陵端依旧带着一众师兄弟处处找他的茬,师尊依旧年年都在闭关,他也依旧日复一日的同师兄一起在后山避开众师兄弟练剑修行。
而天墉城也依旧每日只放一顿饭。
到底是恢复成了少年时的模样,不像成年后那般耐饥耐饿,因为在后山练剑时多发了一会儿呆再赶到饭堂饭菜都已经被吃完,喘着气扶着门框同陵端擦肩而过,腹中羞人的叫唤声引得其他师兄弟们一片哄笑,期间还夹带着那曾经让他每每听到都觉得刺耳无比的讥讽。
怪物。
屠苏恍若未闻一般站在门口整了整因为先前的奔跑而起了褶皱的衣服,眼角用余光轻扫了一眼一副趾高气昂模样的陵端,然后收回目光神色淡然地转身走开,冷淡木然的样子竟是同陵越有了几分相似,当真是谁养的娃便就像谁了。
“屠苏!”身后有稚嫩甜软的女声叫住了他,扭头便瞧见一脸愤愤不平的芙蕖,少女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屠苏,你别理陵端他们,他们都是胡说的。”
他自然是不会再去在乎这些流言蜚语,能有机会让他重新回到这里,重新见到那些早已不可能再见到的人,便已是让他心满意足,又怎么会让这难得的机会白白的在那些无端的怨愤中消耗殆尽。
因没赶上天墉城一天一次的放饭屠苏捂着一个劲咕咕乱叫的肚子往房间走,身旁阿翔一边飞一边咕咕地叫着,配合着他肚子的叫声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在嘲笑他,这让他不免动了坏心思琢磨着是不是该去将阿翔私藏着的五花肉偷吃了来好垫垫饥。
但这个念头到底还是没有付诸实践,只因他刚退开自个的房门就看到师兄站在屋内,眉眼间是不常见到的温柔,就连嘴角都极其难得的挂着一抹浅笑。
是遇上了什么好事?还是师尊要提前出关了?
还没等屠苏从陵越的脸上琢磨出点什么来陵越便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还呆愣着的屠苏跟前,轻拍了两下屠苏的肩膀道:“可想要下山去看看?”
呆愣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讶的表情,天生煞气不光是不能同众师兄弟们亲近更是不能同其他人那般下山行侠仗义,只能终年对着昆仑山上不化的积雪和后山的山石灵木日复一日地修习压制煞气。
师兄从来都是严肃地教导自己要努力压制怨煞,不要让剑灵吞噬了心智,不要让师尊同他失望,又何曾像今天这样……
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忽然闪现出一个带着昏黄色调的画面,执剑的紫袍青年神色坚定地向他许诺——
待你煞气除去,我一定带你踏遍万里河山行侠仗义。
陵越看着屠苏错愕恍惚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没给屠苏思考的时间便将话题抛给了阿翔:“阿翔可想下山去看看?”
已经长出芦花鸡模样的海东青愉快地发出两声紧凑的咕咕声绕着陵越的头顶飞了两圈最后停在了陵越的肩头。
“好了,二对一,屠苏跟我下山吧。”
归来·三
陵越是带着屠苏直接从后山的小路御剑飞行下来的,一直到走到小镇外屠苏的表情始终还是有些发懵,反倒是阿翔一派正经的站在屠苏肩上细致地用喙理了理自己的羽毛,而后在偏头瞧见屠苏的呆傻模样后又顺带着理了理屠苏肩上的发。
屠苏跟在陵越身后进了小镇,镇上的人算不上太多,熙熙攘攘的却也可以看出一派安详繁荣,屠苏看在眼中心下却不免有些唏嘘,他如今站在这里看着山下的繁荣心生向往,又怎么料到此后被迫离山后的颠沛流离。
视线情不自禁地便就落在了走在前面的那人身上,虽同是师尊的弟子但显然师兄比他要更加沉稳内敛许多,天墉城特有的紫色道袍穿在其他师兄弟的身上都觉得就像是看到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道童,可在师兄身上却有着无可比拟的风范,那曾是自己年少时的依靠。
亦是心之所向。
一直走在前面的陵越忽地停下了脚步,饶是屠苏反应快也终是一头撞在了陵越的后背,磕得脑袋生疼连一直站在肩头的阿翔也一个站立不稳扑腾着掉了下来,猛地扇了几下翅膀才终又重新飞回了。
本以为会被师兄责罚,屠苏低着头一副好孩子认错任师兄宰割的表情,谁料陵越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只是掂了掂手中的剑,而后开口问道:“还饿着么?”
屠苏今日第二次被陵越的话惊到发懵,本能地捂住干瘪的肚子,白皙稚嫩的面颊上有些泛红,支吾着开口:“师兄,我……其实……”
陵越的表情难得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转而问向早已表现的迫不及待的阿翔:“阿翔可想吃红烧肉了?”
又是两声欢愉的咕咕声,阿翔站在屠苏肩上扑腾着翅膀,对屠苏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好了,又是二对一,进去吃饭吧。”
天墉城以修行为主陵越到底不过是进去点了一些清淡的素菜,外加一碟给阿翔准备的五花肉,屠苏被饿了许久等到饭菜端上来也顾不得许多便就在一人一鸟的注视下埋头吃了起来。
陵越面前放着双碗筷却也不吃,只是时不时的给屠苏碗中添上一些菜,阿翔有肉便欢,一口接着一口啄着碗碟中的五花肉乐得直扑腾。
在要第二碗饭的间隙,屠苏鼓着半张腮帮子边含蓄地嚼着口中的饭菜边小心翼翼地询问身旁坐着的陵越:“师兄此次下山可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陵越给屠苏碗中夹菜的手顿了顿,再抬头去看屠苏时眼中忽地就多出了些什么,屠苏看不明白,只是在接触到陵越视线的一瞬间回想起了当年最后一次见到师兄时的场景。
明明知道他此去必无可能再回来,却还是执着的同他定下三年之约,却不知此后三年又三年是过了多少个三年。
“前几日有弟子来报说天墉城山下的小镇一到夜间便有妖气弥漫,虽还未有人受害却还需前来查看一下。”陵越敲了敲桌子唤回屠苏又游离的意识同他解释,停顿了半晌看着屠苏呆愣的表情语带迟疑地询问,“我记得你之前总想着要下山来行侠仗义,怎么如今却是不愿意了?”
“不,师兄,只是我的煞气……”当初斩妖因无法控制住煞气暴走而险些要了师兄性命的事情还印刻在其脑海之中记忆犹新,当初要不是师尊及时赶到只怕是……
他如今成了少年时的模样修为更是不比当时,若是煞气不慎发作……他如今能再次回来便已什么都不求,上一次他为了报仇,为了心中的执念放弃了天墉城,舍弃了师兄,这一次却是只想如他所愿那般留在天墉城,全了他和他的执念。
清苦也好,冷清也罢,只要手里还是握着的,便就是再苦又何妨。
脑中这般思索了一遭屠苏心下已是有了主意:“师兄我想我还是……”
“无妨,我自有分寸。”
剩下没说出口的半句话被梗在了喉中,屠苏有些不自然地撇开了头,因而没有看到陵越在望向这边时的神情,亦没能在那复杂思绪中听到那声细语。
既是最后,让我圆了这个梦又有何妨。
归来·四
夜色渐浓,镇上走在外面的人也越来越少,派了吃饱喝足后的阿翔出去打探,屠苏和陵越一路无声的跟着,街道上有若影若现的妖气浮现,越向着镇子外头的树林里走妖气便越是浓郁,跟着阿翔一直到了树林深处的一个深潭前才止住了步子。
陵越的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屠苏额上也俱是汗水,阿翔在潭水上方转了几圈之后就又重新落回了屠苏的肩上,陵越盯着潭水看了许久有些不确定开口:“这潭水底下似乎封印着什么东西,只是这封印似乎有些陈旧才让这里的妖气变得这般浓郁了起来。”
听了陵越的这番话屠苏的心头猛地狂跳了几下,忽地一下子就想起了铁柱观内因晴雪无意中打破了狼妖的封印引出狼妖,陵越带着一众师兄弟下水除妖却险些丧命的事情。
身体先大脑一步作出反应,一下子便扯住了陵越的衣袖,有些急切地说道:“师兄,这里的妖气这般浓郁若是水下当真封印了什么,只怕并非我二人之力可以抵御不如先回天墉城禀报掌教真人再说。”
屠苏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倒是让陵越难得露出了一些惊讶的神色,但很快便就被镇定所取代,陵越没有扯开屠苏的手反而是将自己的手覆到了屠苏的手背上,极轻地拍了两下以示安慰:“无妨,只需加固封印便可,不必同掌教真人禀报。”
“师兄!”眼见着陵越运气便打算下水,屠苏扯着陵越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如今他又没有焚寂在手,若是师兄在水下出了什么意外也无法施救,如今赶回天墉城求助恐也来不及,思前想后屠苏当下心一横拦在了陵越跟前,“师兄若是要下去,屠苏也要一并同去。”
本以为师兄会如当日在铁柱观时那般训斥他“胡闹”,他甚至已经打算好了在师兄说出这句话好要怎样胡闹给他师兄看才能让他应允了此事,腹中辩驳的草稿已经打好谁知陵越却只是抬头目光深沉地望了望月,而后再低头时却是应允了他的要求。
学着师兄的样子默念避水决下了水,只留下阿翔在外头作为照应,水下得越深那股妖气便越是浓郁,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同当日铁柱观内的狼妖有过之无不及。
下到水底便可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五芒星阵,阵周围画满了血红色的繁复咒文,阵中央卧趴着一只巨大的却被水底的水草青苔覆盖了大半个身躯的蟾蜍,大约是被镇压了太久的原因,即便是封印有了些许松动也没能让这只蟾蜍精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意识到这点让本一直提着一颗心的屠苏暗暗的长吁出一口气,终是不用重演当日铁柱观内的一切,帮着陵越将封印修补好便上了岸。
夜已是过了大半,因修补封印而耗损了些许真气,两人便坐在潭边休息,用法术点燃的篝火不断地在这静谧的夜中发出“哔叭”的声响,阿翔已经有些困顿地站在屠苏的肩上埋头打起了瞌睡,四周除了呼吸声便就只剩下阿翔低沉的鼾声。
“师兄。”
“何事?”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但说无妨。”
屠苏有些纠结地抬起了头看了看陵越复又纠结着低下了头,重复了好几次才将话说出了口:“日后,倘若你途经一个叫做铁柱观的地方遇到有妖作乱,可否不去理会?”
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却半天也没听到陵越的声音,有些困惑地抬起了头,却看到陵越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脸被篝火映衬的忽明忽暗,但那半是无奈半是欣喜的表情却是看的真切。
许久才听到陵越的一声长叹,目光是与少年的外表截然不符的深邃和沧桑,可却意外的吸引着屠苏的目光,明明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可心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下地刺着,初觉不甚疼痛,可是越是到最后那种弥漫上来的心酸与疼痛却是无法忍受的。
“修道之人,路遇妖邪怎能坐视不理?”很平静的一句话,却奇异地带着种被沉淀后的苍老。
“屠苏从来没求过师兄什么,只此一件事,恳求师兄应允。”
命运是一条条蜿蜒曲折纵横交错的长线,每一个交点都是一个转折,他自是不愿再走,可之后呢?
那些一步步逼迫着他离开,促使他放手的转折又可以避开多少,又有多少避不开?
他都可以不去在乎只是此处却是他心中一个不管怎样都无法放下的结。
“你既是这般在乎,那我此刻便允了你,只是有些事情又岂能是一句话便能改变的了。”
“师兄?”屠苏轻唤,语气中带着疑惑,陵越的表情愈发在灯火的映衬下看不清楚,只是那种沉淀入空气中的沧桑和哀伤却是怎么都无法忽略。
“当年你痛失亲人被师尊收于门下,孤苦无依宛若浮萍,之后师尊为帮你压制煞气闭关多年,因唯恐你被煞气所侵我对你颇多限制,对你也比寻常师兄弟要严苛许多,我此前一直未同你说,于我心中却一直是将你视作至亲至爱看待,之后颇多承诺却无一兑现,竟在彷徨间成了毕生执念。”
又是一声长叹,屠苏望着陵越的眼忽地觉得有些模糊了起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是说不出话来,困顿的感觉一阵接连着一阵袭来。
“当初允了你,要带你踏遍万里山河行侠仗义,虽不过一日也算是承了当日的诺言,只可惜师兄终是等不到你回来再执剑的一刻了。”
“师兄……”
影影倬倬间屠苏好像看到了一个紫衣白发的老者,于山林间倚窗而坐,神态安然祥和口中喃喃自语,细细念出却是一句——
“手中虽然执剑,却仍需天意成全。”
归来·终
置于桌案上的莲灯燃到了尽头,华发老者渐渐中梦中醒来,年岁已大到几乎要飞不动的阿翔勉力扑腾了两下翅膀飞到老者的怀中,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老者的手撒娇。
“你如今年纪大了,不能再吃五花肉了。”
“当日芙蕖找到瑾娘将你寻回时便答应了要好好照顾你,你却不要总是为难我了。”
……
木屋不远处有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踏着积雪向着山下走去,身后的脚印一路从木屋门前蔓延过来,随后又被不断降落的积雪覆盖。
“你明知这一个幻境根本无法抵消他的执念为何还要帮他?你不是从来都不做亏本生意的么?”
“你不也是一样?”
“……”
“同是天涯沦落人,又怎忍心为难?注定是这红尘中人,需徘徊于忘川守着那不可实现的执念直到灰飞烟灭,我全的是他的执念,亦是吾等越苏党之执念。”
END
最后出现的一红一白两道人影是之前写的一部玄幻小说中的人物,以收集执念为主业,本文发生的大致背景就是知浅(红衣女)通过莲灯指引找到陵越,招来了屠苏的荒魂做下了这样一个回到过去的幻境。
关于阿翔,游戏内的结局似乎是陪着瑾娘一直到死,最后的后代由晴雪抚养,但实在是觉得大西轰太虐了一些,晴雪还有无限的时间可以等待有焚寂可以睹物思人,可大西轰啥都没有都一直等到死,死后也一直在忘川等着,等着一个永远不可能见到的人,所以才有个现在写出的这个短篇。
以上就是我关于本文想要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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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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