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雪》吉吉公主

9、第九章：碧水霁天初登仙岛，紫竹清茶幻境三清

　　第二日，长青偷偷溜回观里把草药送回丹房，正愁怎么和长白请假，忽见房中桌上留着字条，原来长白昨日翻到一本心法，已经急着闭关修炼去了。
　　长青心中大喜，心下琢磨着师兄出关前，自个儿怎么也能回来了，顿觉轻松万分，寻了个空当偷偷溜出去和白纨会合。
　　二人驾云疾行半日，已隐约可见海边天际，一筝形小岛浮于无边碧水之中，岛上花草繁盛，植被葱郁，日光下的滩石竟也变幻万千光芒，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二人降下云头，拣了一片空地落定。
　　长青看看四周，罕有人迹，轻拉白纨道：“听闻水镜真人和我师父是旧识，只是他常年在岛上清修，远离红尘，不问世事，脾气古怪的很。”
　　白纨却不似他这般担忧，一笑道：“无妨，先见到人再说。”
　　二人顺着眼前一条蜿蜒小路前行，经过几片丛林，别说人影，飞禽走兽却也不见一只。
　　长青瞅着白纨道：“找不到人，这可如何是好？”
　　只见白纨凝思片刻，道：“我们应该是一直在原地转悠，并没有前进，此片树林，便是一阵。”
　　长青听罢，惊诧道：“什么！”转眼看看四遭，虽说眼前景致同一路走来时大为不同，却也着实分辨不出明路位于何方。
　　白纨拉住他道：”不要环顾了，水镜真人此刻多半已经知道有人闯阵，正在一旁看着呢。”
　　长青听罢，立刻收回视线，不再东张西望，乖乖在白纨身边站好。
　　只见白纨整顿衣襟，神色肃穆，朝空中鞠了一礼，朗声道：“狐族白纨，擅闯仙岛，有要事相求，请真人赐见。”
　　长青也恭敬道：“青山派玄安真人座下弟子长青，求见水镜真人。”
　　只见四下依然寂静一片，树木花草任是微风吹过，却也只是稍微晃晃，却无枝叶婆娑之声。
　　又等过片刻，长青耐不住了，不禁抱怨道：“高人莫不成是外出未归？”
　　语音刚落，只见周遭树木迅速分移，形似鬼魅般连影分散，草木瞬间枯败不堪，更有甚者连根拔起，轰隆隆的散向远处，又见洼起丘陷，地动山摇。
　　片刻后，只见前方出现一飞流瀑布，自玉石琼峰处倾泄而出，山下静坐一人，一身月白衣衫，墨色长发随意系起，只留几缕肆意搭在额前，神态悠然，面前一筝，不抚自响，旁边青石案上摆放几只紫砂茶杯。
　　那水镜真人一手执茶，一手玩弄着散落肩头的发稍，漫不经心道：“就说玄安那老头儿只知道给我找麻烦，前脚刚走，后脚就引了人追上门来。”瞅瞅白纨，又凑过来嗅嗅，奇道：“一身妖骨，却无半分妖气，喂，你们妖族的掩气法，如今愈发炉火纯青了啊？”
　　白纨上前，恭敬道：“碧水霁天共一色，紫竹清茶弄瑶筝。今日得见真人，果然此言不虚。”
　　水镜抬头，懒洋洋的看了白纨一眼，道：“一身妖骨却无妖气，传闻十八年前狐王白琛得了一子，降生时瑞相百生，想必——就是你这只小狐狸了吧。”
　　白纨生来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此刻被戏称为小狐狸，却也不恼，依旧春风含笑道：“真人虽居陆外仙岛，陆内之事却无所不知，实在佩服。”
　　水镜微微一笑，道：“远山僻水，即有贵客登门，先饮杯清茶吧。”
　　顷刻之间，那茶壶嘴处居然微微冒出热气，隐隐溢出茶香弥漫四周，两只盛满的茶杯腾空浮起直至二人面前。
　　长青接过，只见杯中茶色碧绿清湛，飘香四溢，与白纨对视一眼，一饮而尽。
　　清茶入喉，顺的五脏六腑清凉通透，再一回神，只见四下的琪花瑶草竟已成枯枝败叶，而面前风流倜傥的水镜真人，瞬间居然变成了斜眼歪鼻的满面皱纹佝偻老头。
　　长青一惊，不由退后两步，白纨在旁扶住他道推：“快醒醒，这是茶可摄人心魄，凝气，稳住心神。”
　　长青忙凝气屏性，稳定心神，只见周遭一切又恢复原貌。
　　只听水镜抚掌道：“喝了障目茶还能把持住几分清醒的，寥寥无几，不错，不错！”转手摸摸长青骨骼，长青只觉得一股真气体内流过，蔓延四肢，舒坦万分。只见水镜摸摸下巴，悠然道：“天性纯良，心无杂念，是个好胚子。”又转向看看白纨，轻轻叹道：“他的资质比你好，可惜，非我族类。”
　　白纨心中焦急，自是无瑕和这不着调的水镜真人东拉西扯，上前直截了当道：“妖界面劫，白纨愿替妖界三千生灵求得焚心，求真人成全。”
　　水镜不语，半响，凝视他道：“那我便问你，为妖王者，何以兴旺本族？”
　　白纨道：“妖化人形，自是开启灵智，意欲求道，为王者，当矫之以道，施之以法，摒其邪，弃其恶，正其心，明其眼，引其正途。”
　　水镜又道：“当如何行之？”
　　白纨对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水镜顿了一顿，似乎在回忆往事一般，半响轻叹道：“少王殿下若是早生个几百年，妖族定然不会是眼下此番景象。”又道：“少王殿下有如此心志，固然极好，只是再开明，却也要完成一件事，才能得到梵心。”
　　白纨忙问道：“敢问真人，是什么事？”
　　水镜道：“凡欲取我所护之物，必要先过三清幻境。”
　　长青一听，不由惊呼道：“三清幻境！”
　　白纨转头，问道：“那是什么？”
　　长青道：“那是世间极难的一种境法，由贪、嗔、痴三念幻化，入境之人，若心存一丝这三念，极易被蛊惑，困在境中永不得出。说罢，担忧道：”传闻，至今没有人破过此境。”
　　水镜真人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嗤笑道：“若是三清幻镜都过不了，可见心志不坚，还妄想拿焚心，回家修个几百年再来吧。”
　　白纨听罢，依旧笑的云淡风轻：“如此，便要会会这三清幻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