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云溪录》tiji

9、紫胤心魔

　　紫胤真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枕着的是石头，盖着的是潮湿的草叶，睡着的是冰凉的地面，他坐起来，看着脏乱的衣服，一个法术下去就焕然一新。一个半边脸被烫伤的男人走进来，看到他醒来后，手里采来的果子随地一放，关心的问：“仙人现今如何？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男人就是云溪，用法术掩盖自己的容貌，又将身形变了一下，无论是谁都认不出他来，本来十二岁的少年身体抽长，看上去倒是有十六、七岁，正确来讲是个少年。

　　紫胤真人真切的说：“不碍事。在下天墉城紫胤，多谢足下相救。”

　　“没得事，我这里漏风漏雨的，不能给仙人一个安稳的居所才是惭愧。”云溪露出尴尬的表情。紫胤真人听了，扫过四周，在角落里看到一个简单盖起的炉灶，光秃秃的洞穴里面勉强看得出有人住过的痕迹，可却贫瘠得连张床和被褥都没有。

　　紫胤真人虽然经常为了除妖风餐露宿，却没见过有这么清贫的少年，这种地方……能住人？

　　云溪感觉到对方的视线，笑说：“衣食住行不过是凡人的执着，仙人不必挂怀。小人不才，叫我阿云即可，惭愧惭愧，我勉强也算是个仙人了。”

　　紫胤真人听到这个，有些讶异，他细细的看着云溪，从他身上若有似无感觉到修为，然而却看不透，顿时心里有些计较。究竟是太弱，还是强到能够隐藏修为，这是个不定数。

　　云溪递过了果子，说：“吃吗？”自己则拿了个果子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塞进嘴里咀嚼，朝外吐出果核，“有点涩，不过附近没有水源，这果子汁还算多，仙人凑合着吧。”

　　紫胤咬了口果子，果然皮薄汁丰盈，只是味道苦涩难当，吃了个果子，干渴的喉咙也得到了缓解，只是喉咙深处痒痒的，也是因为苦涩的原因。他说：“足下叫我紫胤就成。”

　　“那你就叫我阿云吧。”

　　“云阁下。”

　　“礼多人怪。”云溪状怒道。紫胤咂舌，只好应了。

　　云溪是个安静的，紫胤也是安静的。紫胤因为屠苏的原因伤了修为，就地打起座来，云溪见他那么认真，顿时就无聊起来了。他本来就是看紫胤被凡人那般对待，想看看是否会让他产生心魔，结果醒来之后他好像就没把之前的事当回事。

　　真不爽。

　　云溪眯起眼睛，他的修炼方式和这里的人不一样，不需要那么多的法诀剑诀，只要凭心聚神意念化就行。他弹了下食指，一丝黑色的雾气直接进入紫胤真人的眉间，紫胤真人却好无所觉。

　　云溪看着他依旧平心静气的打座，十分钟过去，一个时辰过去，终于有了作用。紫胤真人突然捂着胸口吐了几口黑血，面色苍白如纸。云溪假惺惺的过去，忧心问道：“紫胤这是怎么了？突然气息大变。”

　　紫胤自己也不明白，他刚才调息得好好的，突然觉得脉象惊动异常，整个人痛苦难当，放佛是热油中滚进了一勺凉水，瞬间炸开了锅一般。

　　“无事……”紫胤想说话，没说全整个人晕了过去。

　　云溪见人晕了，随意将他扔在肮脏的地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果然感觉到里面气息古怪，但却探不出是何原因。

　　云溪笑了下，看着地上发入血，面如玉的仙人，摇头道：“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引起我的注意。”

　　这种恶作剧做多了，依旧还是那般的欢畅。云溪不认为自己是坏人，却也不认为好人，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遵循本心，为仙就是这样，你的心注定了你的道，道是否走到头了无所谓，你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然修道是为了何物。

　　还不是为了自由。

　　“哎哟，这里有人了。”一个女声突兀的闯进来，带来一身的雨水。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只是洞前树木茂密，看不真切外边的情况。

　　进来的人是阿常，他看到云溪的时候还一愣，又看到了紫胤躺在地上，疑惑的问：“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云溪摇头。

　　既然没有，阿常也就不客气的进来了。还当着云溪的面脱起了衣服，云溪用袖子挡着脸，说：“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避讳下吗？”

　　“仙人家家的，难不成也那么多俗世伦理。”阿常拖得只剩下絮衣，青色的肚兜若隐若现，很是引人遐想。

　　听了她这话，云溪也不装了，放下袖子看着阿常起了火堆，烤起衣服来。问：“你这半个月就在山里游荡？”

　　“恩，就这小子。”她指了指紫胤，“把那占山的猪妖给宰了，倒是让我讨到了便宜。”她从怀里拿出一颗金色的东西，云溪脸色一变，阿常笑了，“果然是知道这什么的吧。”

　　“不过是下等妖怪的内丹。”云溪略有些嫌弃的说道，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却看到阿常直接就将内丹塞进嘴里，本来受凉的白脸瞬间变红，走火入魔一样滚烫通红的皮肤，看上去怪异极了。

　　“我这个人最喜欢赌了。”阿常说，“就赌我活不活得下来，你会不会杀我？”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赌，杀了你夺取内丹就行。”

　　“所以你要赌咯？”

　　云溪有些挫败，对这个从来不按理出牌的女人毫无办法。明明是失去了记忆的，却好像还记得什么，至少她摸清了云溪的性格。云溪虽然人很阴险，却不会对晕迷的人出手，这也算是他众多陋习之外唯一的优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