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倾国倾城》挖坑不填

25、结论与闲谈

　　面对上门求助的来访者，七濑恋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虽然诚意是最重要的东西，就连她在这种疗养院的消息都被打探出来了，这种诚意还真是稍微有些……可怕的微妙感吗？

　　但是对这种大少爷来讲，这种程度的消息流通，还真是算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对了，他叫什么？
　　猫、猫泽？是叫这个名字吗？

　　“猫泽君，”念了自己回忆起来的姓氏后，七濑恋歌发现对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才对自己的记忆力默默地点了个赞，“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帮不了你。”

　　“我也……想到了。但是还是不甘心吧。”

　　七濑恋歌忍下了将“只有自己才能帮自己”这句话说出口的欲望，反而换了个话题：“你在不甘心什么？”

　　“不甘心……为什么我的人生，在一开始就被决定了。”

　　“我说啊，猫泽君，你想那么多也没用啊，暑假就快结束了，还是快点去享受这么点的暑假人生吧。”
　　直到最后，七濑恋歌也只能避重就轻的给了对方这么一个建议。
　　.
　　.
　　等送走了客人后，七濑恋歌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和这种人生经历完全不同，成长环境也完全不同的大少爷，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啊。
　　根本不能开解对方。

　　从会客室走了出来后，七濑恋歌带着那本《银河铁道之夜》去了之前一直霸占的麻将桌。

　　三个站在人生的金字塔顶端的大人们，居然无聊的在玩抽鬼牌了。
　　这还真是让人感到惊讶的事情。

　　但是仔细看一看的话，就会发现三个人的风格都不同。
　　朝日奈女士是一惯的闲适悠哉，似乎对输赢没那么执着；神宫寺先生则是非常淡定的表现，而且还有空和她打个招呼；至于圣川先生，一如以往的认真端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

　　“小七濑来了，太好了，总算不用玩抽鬼牌这个游戏了。”
　　朝日奈女士将手上的扑克往桌上一扔，开开心心的冲着七濑高举着手，用力地挥舞。

　　“因为朝日奈女士抽到了鬼牌，但是一直没把牌丢出去吧。”
　　七濑恋歌讲出了真相后，见到神宫寺先生和圣川先生不同的表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真是狡猾的成年人啊。”
　　七濑恋歌抱怨了一下两人让自己将这话说出了口，然后将手上的那本书还给了借书给她看的“狡猾的大人”。

　　“喜欢这本书吗？”神宫寺先生在接过书的同时，问了一句关于书的感想，而七濑恋歌的回答内容也不出所料。

　　“我看不太懂这个故事。”
　　实话实说。
　　“我是说，虽然结局我看懂了，但是这个故事到底要讲什么呢？”
　　七濑恋歌皱起眉，她忽然有一些理解了猫泽的困惑。
　　迷迷糊糊的，虽然有些清楚知道后面是什么，但是却抱着看不清楚和不想看清这两种状态。
　　有一种畏缩的感觉。

　　想到这里，七濑恋歌才有些困扰的回答：“宫泽贤治……还真是个可怕的作家啊。”

　　“正好相反哦，他的作家人生在生前根本不能算成功。”
　　神宫寺先生将手上的这本有些年代的《银河铁道之夜》收了起来，四个人没有将那丧心病狂的赌友身份继续下去，只是坐在树下的椅子上，围聚在阴影之下，一起闲聊罢了。

　　这个疗养院的最大卖点，就是无论在室内还是室外，都不会让人感觉丝毫的不适。就算是夏天的闷热感，也根本不存在这个疗养院的露天室外——这可真是不知道是怎样的高超手法。
　　不过想要一探其中究竟的，只会是物理学家和建筑学家这些人吧。

　　“嗯，这个我倒是知道。”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如果可以，根本不想说谎。
　　这就是七濑恋歌现在的作为。
　　她不想因为“谦虚”这种理由，就说自己“不知道”。
　　比起谦虚，她更不想要做得事情就是“骗人”。
　　因为本身，她就在拼命的说谎，扯开话题，不让人探究自己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要到父女之间断绝亲缘关系的地步。

　　“在生前，只有自费出过一次书的样子吧？而且《银河铁道之夜》这个故事，宫泽贤治改了好几个版本，一直到宫泽贤治去世前，还在更改中……”

　　“拼命更改自己故事版本的宫泽贤治，可是给研究他的学者们搞了个大麻烦出来啊。”

　　“也是呢。”
　　朝日奈女士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
　　“我上初中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布置的暑假作业的阅读报告的书目清单上，就有这本书的名字，但是谁知道这本书有这么多的版本啊……”
　　她叹了口气。
　　“最后我还是看了不少评论才将阅读报告凑出来的。”

　　神宫寺先生冲着朝日奈女士眨了眨眼睛：“参考？”

　　圣川先生严肃的回答：“抄袭是可耻的事情。”

　　“没办法啊，”朝日奈女士只是摆摆手，然后又说起了别的话题。

　　几个成年人根本没有说最近的事情，反倒是不断在说自己以前的事情。
　　年少轻狂的时候所干的蠢事，神宫寺与圣川两大财阀的BOSS，当年还是继承人时互不相让的斗争，本来只是怀念有趣的过去的交谈，忽然间，神宫寺先生爆了一个猛料。
　　“我记得圣川你不喜欢西方的东西吧，但是那个时候，有一段时间莫名的老是往教堂跑……莫非迷上了那个女琴师吗？”

　　“那个时候”是之前话题里提到的某件事情的发生时间。
　　时间点为圣川先生结婚几年后。

　　七濑恋歌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闻，她不太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听下去。
　　但是神宫寺先生是与原配死别后，再娶后老婆却因难产而死的鳏夫；朝日奈女士可是结婚离婚生孩子不知道多少次了的小报“名人”；圣川先生在婚后忽然间迷上了个在教堂弹琴的女琴师，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前两人的绯闻，可是就连七濑恋歌这种只会刷新闻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程度了。
　　而对于这三人的爆料，只能让七濑恋歌产生一种“贵圈真乱”的感觉。

　　“迷上了？”
　　朝日奈女士睁大了双眼。在所有人的眼中，圣川先生可是个最正统不过的日本传统的男人了。
　　就连朝日奈女士也没想到，这个身上带着“寂”与“道”感觉的男人，居然也会犯下这种“昏了头”的事情。

　　可圣川先生却重复了那句话一遍：“迷上了。”用肯定句。

　　“太棒了！”
　　朝日奈女士双手捧住了脸。
　　“这就是爱的伟大，能让冷静陷入进疯狂，能让理智沦亡至盲目。”

　　“又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七濑恋歌永远会在恰当的时机泼下恰当的冷水。

　　“罗密欧和朱丽叶啊……”朝日奈女士叹了口气，“我不喜欢故事的结局啊。”

　　“但是这才是最纯粹的爱情吧。”
　　七濑恋歌看着朝日奈女士。
　　“两个人都是十几岁的豆蔻年华，爱的纯粹，爱的勇敢，爱的盲目和冲动，爱的不顾一切。”

　　“总觉得……”神宫寺先生转过身，看向七濑恋歌的方向，“小七濑在说其他的事情呢。”

　　“我的父亲和妈妈，就是这样子吧。”
　　七濑恋歌说了自己尽量不去想的事情，但是就算不去想，只要到了需要说出口的时候，便能轻易的回忆出当时的场景。
　　洗着碗的妈妈，如同闲聊般说着自己与父亲的恋爱故事。
　　“我的父亲本来应该是继承寺庙的长子，但是迷上了音乐所以去了音大念书，现在还和家里闹得蛮僵的……结果在毕业后去看了演奏会，在进场的时候见到了妈妈，结果那一个晚上，他都坐在妈妈边上的位置上，退场之后，就向她告白了。那个时候，妈妈也对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一见钟情了。”

　　“啊一见钟情！”
　　如果要将朝日奈女士的最爱排列一番的话，那么在恋爱上，她最爱的便是一见钟情了。

　　“一个月后两个人就结婚了，直到结婚的当天，舅舅和外祖父奔过来，才发现木已成舟，那个时候爸爸才知道，妈妈是基督徒……”
　　陷入爱恋之中的这对情侣，一方是连自己所信仰、所敬畏的神都忘记了的年轻少女；一方则是下定决心，哪怕与家里断绝关系也要与之结婚的青年。

　　不顾一切，爱得如此盲目。
　　这份起源于一见钟情的爱意，直到其中一方死去也没有消散。

　　讲到这里，神宫寺先生很认真的问道：“那么，小七濑很幸福呢。”

　　“嗯，很幸福。”
　　无论如何，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神宫寺先生听到她这个回答，便笑了起来。
　　那是让人回忆过去时，有些沉重的心情都能全部疏解的治愈笑容。

　　“那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圣川先生说完后，伸手摸了摸七濑恋歌的头。
　　那是沉稳可靠的大人无言的安慰。
　　与她对面而坐的朝日奈女士，则带着身为母亲才会拥有的笑容，眼中含着光，凝视着七濑恋歌。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所结识的这三位“朋友”，是将自己当作喜爱的晚辈关照的。

　　这份爱护的心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