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离心？陌路的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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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兽族的日子很平静，每天早上渊燐和梅瑞蒂斯出去学习剑技，洛诺就呆在房间里练习魔法，中午再和他们一起吃饭，然后整个下午再泡在房间练习，一直到晚上吃饭。长时间重复的练习让洛诺觉得烦躁，但时间久了，却慢慢平静下来，得以心平气。时间一晃而过，假期已经接近尾声，洛诺也成功突破到了二级法师，两个光明魔法虽不算精通，但也算是有模有样了。同时，渊燐也晋级成为二级剑士，法师职业也达到了一级巅峰，魔武双修能达到这个程度，让单修的洛诺不知道说什么好。梅瑞蒂斯也不愧于她在剑士学院的天才之名，达到了二级剑士巅峰。这样一看，洛诺反而成为全队实力最低的人了，好在洛诺天性乐观，郁闷了一会就以自己是双系法师为理由想开了。
又在房内练习了一整天，想着明天就要离开了，洛诺伸了个懒腰，把书收好，便出了房门。
现在时间还比较早，距离平时吃晚饭的点还有一会儿，但洛诺想着这都最后一天了，没有什么继续练习的欲望，决定四处逛一下。话说回来，来兽族这么，她还没有仔细逛过一次兽族呢。
漫步在小路上，空气中传来的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让洛诺感到分外惬意。小路边上三三两两的各色小花，不知名的野草，不时飞落的鸟雀，一切都美好极了。
洛诺兴致颇高地游逛，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视线。她顿住脚步，定睛看了看，几个月没见，一时还真没人出来，居然是莱西。
洛诺眨了眨眼，这是来接未婚妻返校的吗？
想着便走上前去，准备打个招呼，但眨眼功夫莱西就不知道走哪去了，只得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来了都来了，明天离开的时候总会看到。
说道莱西和梅瑞蒂斯，这两位因为和洛诺在模拟空间初见见面，虽然洛诺表面上很客气，但心里对他们影响不是特别好，毕竟被坑了一次嘛。再之后又有伽瑟提醒，对他们一直抱着一种微妙的情绪。
他们两人中和洛诺打交道比较多的之前一直是莱西，相比莱西，梅瑞蒂斯实在是太高冷了，就算说话，也多是冷嘲热讽。但魔兽森林历练，梅瑞蒂斯在危难时候不抛弃队友，和同伴们共同进退的举动让诺诺对其彻底改观。而经过这一个假期的相处，虽然对话不多，但洛诺却在心底认可了梅瑞蒂斯这个朋友。
以前梅瑞蒂斯总和莱西混在一块，凡事也已莱西为准，久而久之洛诺就把梅瑞蒂斯和莱西混为一谈了。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洛诺慢慢有种感觉，或许梅瑞蒂斯和莱西并不是同一种人。不同于莱西的复杂，梅瑞蒂斯虽然高冷和毒舌，但内在却更为真诚和简单。
说曹操曹操到，洛诺一挑眉毛，走向前方的梅瑞蒂斯。
梅瑞蒂斯难得的没有在练剑，一个人呆在一个山坡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喂！”洛诺偷偷地靠近，一拍梅瑞蒂斯的肩，哪想对方一个机灵，直接拔剑砍过来，连忙叫出声。
巨剑在洛诺面前险险停在，剑后传来梅瑞蒂斯冷冷的声音：“什么事？”
“噢，亲爱的梅瑞蒂斯。”洛诺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我只是散步碰巧遇到你，打个招呼而已，你太紧张了。”
梅瑞蒂斯不置可否，把巨剑重新收回。
洛诺眨眨眼：“你在干什么？”
梅瑞蒂斯坐会刚才坐的的石头上，将视线投向天的远方，没有回答洛诺的话。
洛诺耸耸肩，对梅瑞蒂斯的态度表示习以为常，也跟这坐下来，顺着梅瑞蒂斯的视线往远处看。
她们在一个山坡上，在兽族中算是一个高地了，视野极其开阔，坡地低矮的草房被远方魔兽森林的一抹浓绿松松围起，一览无余。视线一直往远方蔓延，直到迷失在天际的流云中。
正是傍晚时分，接近晚餐，落日的霞光染红了天幕，炽热的绯红，如同舞女荡起的裙裾。
“真美啊。”洛诺感叹了一句，“可惜明天就要回去了。”洛诺又想起今天遇到莱西的事，正打算询问，没想到梅瑞蒂斯开口了。
“……明天你们自己回去吧。”
“？”洛诺一脸雾水地看着梅瑞蒂斯。
“我不回去。”梅瑞蒂斯的声音淡淡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霞光映到她脸上，半明半灭，“……我想再在兽族呆一会儿。”
洛诺静静地看着她，犹豫了再三，终于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梅瑞蒂斯摇摇头，想了想，解释说：“在兽族我进步很快，现在正是我冲击三级剑士的关键时刻，我不想回学院。那里事情太杂，时间太散，又不知道要拖多久。”
洛诺想了想，也是，就没有再过问，两个人静静地看风景。
闲暇的时间往往过得很快，而今日却反常地漫长。
傍晚时分的兽族被夕阳染成橙红色，暖暖的色调只让一切变得更加悠闲宁静，归鸟斜斜地刮过天空，落下飞逝的影子，很快融入晚间的昏暗之中，除了偶尔一两声悠长的啼声，仿佛与这昏暗的背景，不分彼此。
“你是怎么看我的？”梅瑞蒂斯突然开口。
“啊？”洛诺愣了一下，随口回答，“能怎么看呢？”
梅瑞蒂斯说：“其实你很讨厌我对吧。”
洛诺摇摇头，露出一个私下练习了很久的，自认为非常和蔼可亲的笑容：“怎么会呢？我心中可是一直把你当朋友呢。”
梅瑞蒂斯看着洛诺的笑容沉默了半分钟，开口：“笑得真丑。”
洛诺：“……”
梅瑞蒂斯继续说：“但我一直很讨厌你。”
洛诺随口问：“哦？为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把梅瑞蒂斯难住了，她思考了一会才说：“……我也不知道。”
洛诺挑眉，那她就没有办法了。
梅瑞蒂斯默了一会，忽然说：“你能够听我说一下话吗？”
洛诺笑：“乐意之极。”
“……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听我说一段话，你别想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需要你发表什么看法，你只需要听着就可以了。”梅瑞蒂斯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或者你不听也可以，只要呆在这边，随便你干什么，不要说话就行。”
洛诺歪着脑袋看梅瑞蒂斯。
“……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我们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中，都有他的影子。”
……
梅瑞蒂斯闭上眼，脑海中一个小男孩的身影缓缓浮现。
过去太久了，她已经记不清男孩的面容，记忆中只有模糊的一片，但隐约之间她感觉到幼时的他的微笑。
梅瑞蒂斯有一个朋友，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很爱笑，笑起来很甜。
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早忘得一干二净了，但她不用想都知道，那个人会怎么自我介绍。
坚持一些莫名其妙的礼仪，偏爱一些华丽而别扭的辞藻，说话时嘴角习惯性的微笑。
他和她一起长大，他曾陪她一起玩一些幼稚的游戏，和一群同龄的孩子在父亲的住所里欢笑着乱跑，将家庭教师的尖叫丢在脑后。
他曾经和她一起在新年的夜晚跑出来——喔，她还记得那天晚上下着雪，在黑暗中有微光闪烁——他拉着她的手如同风一般呼啦啦地跑过大街小巷，在别人家的窗子用手指划开半冻结的水雾，画一张微笑的脸庞。在街角矮矮的围墙下仰视钟塔长长的指针，默数新年的时分，再在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和全城的人们一起欢呼尖叫。
摊开一张地图，就可以去漂游，带上自己喜欢的人，随便收拾一个小包，天涯海角都可以前往。
梅瑞蒂斯用手指遮住眼睛，就好像夕阳真的那么刺眼。
他陪着她去过多收地方，看过多少风景呢？
梅瑞蒂斯不记得了，她只隐隐约约记得年少时一起远行的约定。
是十一岁，十二岁，或者十三岁？她被家人逼迫着换上讨厌的礼裙，推到一个舞会中。她撇撇嘴，还来不及跑回去，就看见一片光怪陆离之间，莱西穿着漂亮的白色小礼服，一步一步向她走近，似乎是踩着红色的地毯，伴着最激荡的乐声。
记忆的深处仿佛是时间的尽头，有风呼啸地游荡，混淆了背景旁白，却深刻了他嘴角的微笑。
蒂斯，以后当我的新娘好吗？
年少的梅瑞蒂斯睁大了眼，下意识四处张望，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她伸手，被他牵过，握在掌心。
梅瑞蒂斯讨厌跳舞，她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被拉上舞池的，只知道傻傻地跟着莱西打转，低头看见自己的礼裙如同一朵花一般，盛开。
“噢，小姐，您需要几条新的礼裙。”管家在一旁说。
梅瑞蒂斯皱皱眉：“我抬眼舞会。”
“那也应该有几条礼裙……难免……”
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梅瑞蒂斯打断了：“我有一条。”
管家似乎很为难：“您是指……？可是那条太小了，亲爱的小姐。”
“我觉得你可以照着那条让人再做一件大的，如果你坚持我必须有几套礼裙的话。”梅瑞蒂斯说着，东西收拾好了，她今天还有剑术课程，于是直接推门而去。离开之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那条衣柜中唯一的裙子不知怎么闯入视野，梅瑞蒂斯愣了愣，那条裙子在她的想象中忽然生动起来，旋转着散开，如同一朵花儿。
“蒂斯，你不小了，不要老是感情用事，你是下一任爵位的继承人，也应该理智一点。”父亲坐在桌子后面，脸色不怎么好看。
但梅瑞蒂斯的脸色更不好看，直接摔门而去：“我不认为仅仅因为莱西家式微，和莱西解除婚约是感情用事。”
就像我从不认为，和莱西当年的订婚只是政治联姻。
即便它在你们眼中确实如此。
“呵呵，亲爱的蒂斯，你似乎不太高兴？”
梅瑞蒂斯仰躺在草地上，正对着碧蓝的天空，还可以看见莱西落下来的发丝。
她忽然说：“莱西，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和我一起离开吗？”
莱西似乎有点吃惊，但依然笑得很温柔，他摸着她的头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但我记得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有约定过，张大了一起却外面游历吧。”
梅瑞蒂斯撇撇嘴，最终闷闷地说：“政治真讨厌。”
还是剑术好。干净，简单，纯粹。
于是莱西说，那你就安心学习剑术吧，其他的有我呢。
梅瑞蒂斯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不管什么时候，莱西都会站在她身前，帮她处理一切她讨厌的东西。
做你喜欢的事情吧，亲爱的蒂斯，其他的有我的。
莱西这么说。
就比如战斗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冲到前方，那么莱西就会站到她身后，做她最坚固的后盾，用水魔法做出最安心的保护罩。
她讨厌政治。
就像她喜欢莱西和剑术一样。
她讨厌复杂。
就像她喜欢纯粹一样。
梅瑞蒂斯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洛诺，那个人就如同她所要求的一般，只是安静地听着，一句话也不说，还有就是，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梅瑞蒂斯看着洛诺，半晌后吐出一句：“笑得真丑。”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似乎一切都一样，但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仿佛是在一夜之间，莱西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莱西喜欢笑，但现在梅瑞蒂斯每次看着他笑着和人交谈，总觉得一阵别扭，就仿佛莱西也很别扭一般。
什么时候莱西开始接触光明教廷的人？
什么时候莱西开始热衷与各种舞会，各种社交活动？
他的圈子越来越大，她留在原地守着自己的小圈子，最后只剩下一个婚约的交集。
真正让她从梦中醒来的是魔兽森林历练，莱西拿出了空间魔法卷轴。
然后又是那块怀表，如果她没有认错，上面的标志是光明教廷。
她忽然想起，莱西曾经和她说过，光明教廷在着手一项伟大的计划。
她又想起那个死尸，后来她曾经问过莱西，对方对出的回答是，那是实验中逃出的小老鼠。
莱西说地时候表情很平淡，如同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却让梅瑞蒂斯流了一身冷汗。
关于那个所谓的伟大计划，莱西没有跟她说，但父亲似乎知道一些，但他也没有告诉她具体的。
提到那个计划，父亲似乎是厌恶地皱皱眉，随后要求她离莱西远一点。
莱西的家族今年逐渐没落，最后选择了和光明教廷合作，父亲大人是怎么说的。
再多的她不想想下去了，有点累，看着莱西微笑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很陌生，就仿佛第一次认识一般。
那就离开吧，去一个只有剑术的纯粹的地方。
她想了想，却不知道和谁一起去。她忽然发现自己除了莱西，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
而就是莱西，也……
她又想起今天早上莱西来找她，她原本很高兴，却在莱西说明来意之后整个心都冷下来了。
要她帮忙说服父亲帮助光明教廷？
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后这些话，梅瑞蒂斯当然不会对洛诺说，她只是用一句“他变了”带过了，好在洛诺也没有过问。
忽然她又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原本最重要的人变了，你会怎么样？”
洛诺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梅瑞蒂斯看着她，最终只是说：“走，吃饭了。”
其实问不问都没有必要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
每个人的故事又何其相似。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离心？陌路的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