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三年之约 ...
-
——天注定的命运，又岂会凭人之力所能更改？逆天而行，终究逃不过的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些天以来，天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前不久流火听天墉弟子私下谈话，说幽都婆婆来了天墉城，更是终日待在了剑阁之中，就连后山也不再常去了。
“幽都婆婆。”流火轻声呢喃，冷哼了一声道“她必然是冲着焚寂剑而来的！”
“不论如何，必须看守好剑阁，绝不能再让任何人进入。”红玉坚定地说。上次让欧阳少恭进剑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有人来了。”流火闭目觉察着微弱的陌生气息。“是幽都婆婆！”
“我去看看。”红玉手中幻出红玉双剑，走出剑阁。
流火站在剑阁的二层向下方看去，红玉正同幽都婆婆交战。二人过招几十回合，红玉终不占上风。
红玉绝不会是幽都婆婆的对手。
正当流火要飞身下去助红玉之际，鬼面人闯入了剑阁。目标直取焚寂剑。
“找死！”霎时，绝云剑出，寒气四溢。
剑阁之外，红玉觉察到焚寂剑的异样，立即转身飞至二楼，却被鬼面人的一道剑气所伤而跌落在地。
流火手执绝云，招招直逼鬼面人的要害。突然，幽都婆婆飞上剑阁，流火无奈之下只得匆忙藏身于一处。
可连幽都婆婆都无法夺回焚寂剑，被鬼面人刺中时，流火举剑便要进入战局。幸而陵越赶来的及时，鬼面人自知不敌陵越红玉两人，退至栏边，纵身跳下山崖。
幽都婆婆被焚寂重伤，当风晴雪跑来剑阁的时候，她已无力说话，晕了过去。
第二日因山下安陆村出现妖怪，掌教真人派陵越带去若干弟子灭除妖怪，安定人心。
陵越本无意让百里屠苏前去，可百里屠苏执意要下山，并希望以此可以引出鬼面人，查清鬼面人的来历。
陵越思虑再三，才同意了让他前去安陆村。临行前郑重地嘱咐他如遇鬼面人不可轻举妄动。
剑阁之中绝云剑浮在半空中，青蓝色的剑光忽明忽暗。流火在剑中沉睡，梦境里的幻影熟悉却又模糊。被梦魇所困，绝云剑的光晕显得时强时弱。
红玉担忧地皱眉，右手一道红光打出直射绝云剑，试图唤醒流火。随着一道蓝光从绝云剑中飞出，流火出现在蓝光散去的地方。
流火还尚未从梦中恢复意识，抬手揉了揉晕晕得头。
“怎么了？流火。”红玉神色担忧。
“不知道。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流火仔细回想，终无所获。
记忆里突然闪现出百里屠苏举剑刺向陵越的一幕，像是刚刚的梦境，又似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情景。真切得让她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现实。
“屠苏呢？”流火猛然抬头问起。
红玉摇了摇头，她一直守在剑阁，又怎会知道。“理应在后山或是临渊阁吧。”
流火快步跑出剑阁，随便拉了一名弟子问而得知，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去了山下安陆村。据安陆村的村民所说，山下出现了妖怪，不得已才上山向天墉城求助。
流火立即御剑向山下赶去，全然不知此刻百里屠苏被焚寂煞气所控，闯入剑阁打了晕红玉，取走焚寂。
流火在安陆遇见十几名天墉弟子徘徊在一个结界之外，流火认出地上的是陵越的剑鞘。
“陵川，陵越和屠苏呢？”流火跃身落定。
“大师兄进入了结界，屠苏好像也在里面。”
流火只听得前半句就向结界走去，奇怪的是她居然能够直接进入结界。
“哎！流火姐！”陵川和众弟子隐隐觉得不安，这怎么一个个都往结界里进啊！
进入结界后，流火对那个模糊的梦境回忆得愈来愈强烈。
“这儿是……乌蒙灵谷！”流火暗自惊讶自己从不曾去过此地，竟然能够认出此地是乌蒙灵谷。
她凭着感觉走到了一处，只见那个闯入剑阁的鬼面人就在不远处的前方，顺着他目光看去的场景更让她惊讶不已。
百里屠苏举剑挥向陵越，流火来不及思虑其他，飞身前去以绝云之力挡下焚寂剑气。
可现如今的绝云剑终究不可能会是焚寂的对手，早在百年之前，绝云剑已被紫胤真人封印，流火在天墉城多年，身上的邪力也被清气日益洗去。若是她勉强开启绝云之力，恐会遭其反噬，但现在的情况不容她多想。
绝云剑位列七大凶剑之一，其属性为水，至阴极寒。本应与焚寂相克，想不到反而激起焚寂煞气，愈加强烈。
流火与陵越纷纷被震出数十米。尽管流火挡下一半煞气，但陵越一介凡人怎敌煞气侵噬。
眼看陵越要命丧于焚寂剑下，流火心急如焚。若是日后屠苏恢复神智，又该如何面对这弑兄之过！
千钧一发之际，古钧从天而降，强烈的仙力阻挡住了焚寂。待蓝色剑光散去，紫胤真人出现在了原地。
“师尊……”
百里屠苏意识清醒后便晕了过去，流火撑着剑站起身后，再看向鬼面人的方向时，那人早已没了踪影。
天墉城
剑阁中紫胤施法救治陵越耗损了百年修为，流火与红玉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流火在天墉城百年来未曾见过紫胤何时损耗如此多的修为，焚寂煞气不可小觑。
“主人。”红玉见紫胤运功调息，便知陵越已无危险。于是上前几步说道，甚为忧心紫胤此刻的情况如何。
“去请掌教真人过来。”紫胤话音略显虚弱。
“是。”红玉应道。
“我已亲去安陆村调查，可是我竟然发现这一夜之间，鬼面人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幻镜阵法的痕迹。看迹象足以证明这是一种吸灵和铸灵的邪恶之术。”涵素真人负手而立。
“吸灵？”紫胤睁开眼，起身走向焚寂。
“没错，他们可能是想吸取屠苏身上的剑灵，再与焚寂合并起来另铸他物。”
临天阁中，流火看着还在昏迷的百里屠苏出神。
“真人……”待红玉离去后，流火上前一步施礼道。
“何事？”紫胤真人睁眼看向她。
流火低了低头，避开紫胤目光。
“流火有一事相问。”流火顿了顿，犹豫不决“倘若，有一日屠苏被焚寂所控，真人是否会……”流火没有继续说下去，紫胤亦知她所顾虑之事。
“以命抵命亦是枉然。”
伤及同门，才是她最为担忧。陵越虽被所重伤，可此事毕竟不是出自屠苏本心所愿。
“屠苏，你醒了。”流火扶着百里屠苏坐起来。
“额……头好痛！”百里屠苏眉头紧锁，闭眼回忆昏迷之前的种种情形。“大师兄！大师兄他怎么样了？”百里屠苏抓得流火手腕生疼。
“真人已为你大师兄疗过伤了，陵越现在正在休息。”流火挣开被抓痛的右手，早料到他一醒就会问起陵越的伤势。
“不行，我要去找师尊。”百里屠苏刚要起身，被流火推了回去。
“你才恢复过来，还这么能折腾！”流火端来一碗药，示意他喝了。
“先喝药！你师尊在剑阁，一会我和你一起去。”倒霉的熊孩子！
二人正要进剑阁，却让剑阁外的两名弟子拦住。说是紫胤真人和掌教真人在谈话。
流火还来不及说话，百里屠苏就往里面硬闯。流火无奈地摇头，跟着前面两个想拦还拦不住的弟子进了剑阁。
“站住！站住！不能进去！”
“师尊！”百里屠苏不顾阻拦，快步跑进剑阁。
此刻剑阁二层内，掌教真人正对紫胤在说些什么，由于百里屠苏的突然闯入被打断。
流火随后跟进来时，百里屠苏已然跪在紫胤身前。
“师尊，弟子有负师尊教诲，犯了大错，伤了师兄，弟子愿以性命抵罪。”百里屠苏不敢抬头，心下一决道：“师尊，请处决弟子吧。”
以百里屠苏的心性会有此想法，流火倒是觉得不足为奇。
“为师养育之恩你不报，如今陵越又因你身受重伤，你岂可自轻自贱！”紫胤神色冷了几分“早知今日你有此一说，为师当初又何必救你。”
“弟子怕再伤人，弟子控制不了焚寂剑，更控制不了自己。”百里屠苏颤抖着声音。他百里屠苏并非怕死，只怕会令他师尊失望。
“紫胤，不如这样吧，散去他浑身修为，留在藏经阁了却一生，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涵素真人知百里屠苏是紫胤的爱徒，是断不会不顾其性命。
百里屠苏缓缓抬头看着紫胤真人，倘若紫胤真如掌教真人所言，他还不如一死百了。
“掌教真人。”紫胤叹气道“并非我偏袒屠苏，而是焚寂已有八年未曾启用。如今一见血光邪火之力，恐怕难以平息。这八年里残留于屠苏身上的一半剑灵也在成长，如今已与屠苏成共生之实。我们所施加的封印仅能阻断煞气，阻断不了剑灵在他身上所衍生出的心魔。此时若是废去屠苏的修为，就必须要解开我八年前在他身上所设下的封印。只怕会再生变数，或是令屠苏更容易被焚寂所控。”紫胤将他所顾虑一一道来。“幽都也正式因如此，才会对焚寂束手无策。”
“那该如何是好？不日你又将闭关。”现如今只怕是进退两难。
“当日在我闭关之前，也作过设想，若屠苏的煞气无法控制，还有一个方法。”
在场的四人目光惊喜的看向紫胤，等待下文。
“这天墉城乃是天下清气鼎盛之地，而后山禁地内汇聚至纯清气。虽无法消弥屠苏体内煞气，却可将其减缓抑制。既然屠苏与焚寂已为一体，不如关入禁地，也算是责罚屠苏此次犯下的过失，令他面壁如何？”
流火嘴角轻微上扬。紫胤此举亦是两全之法，既可抑制煞气，又可对屠苏重伤陵越一事给众天墉城弟子一个交代。当真是维护得恰到好处。
“好吧。”涵素真人点头应允“可是有一点，他既然伤及同门，这责罚肯定得有，不然门规何在！”天墉城众弟子本就对百里屠苏怀有敌视，他身为掌教，若不按门规行事，又该如何服众。
“掌教真人，紫胤来天墉城已有百年之久，也就只有屠苏和陵越两个弟子。如今一个重伤，一个身负凶煞之气，前途多舛。还请掌教真人看在紫胤的薄面上，给他一次机会吧。”紫胤开口求情，涵素自然是不会回绝。
“掌教真人，此事终究不是屠苏所愿，他也是因救人心切而被焚寂所控，还请掌教真人三思。”流火不等涵素作过多思虑，遂推波助澜道。
“罢了，罢了。”涵素在言语上说不过紫胤，妥协道：“紫胤，这伤人的是你徒儿，被伤的也是你徒儿。既然如此，就把他关入禁地，面壁三年。”
涵素真人转而郑重地对百里屠苏说道：“不过，屠苏你记住，在这三年之内，你不准离开禁地一步。”
“多谢掌教真人。”百里屠苏低声道。
天墉城的禁地之内汇聚天下至纯清气，初到天墉城的流火曾路过一次。可是那时她身上的气息似正非正，似邪非邪，遇此清气鼎盛之地反而令全身气息抵触，难受不已。
流火路遇风晴雪，给她指了前去禁地的捷径。好在在百里屠苏进入禁地之前，风晴雪及时赶到，但还是没能与他说上一句话。
欧阳少恭即将离开天墉城。陵越向掌教真人求情，让欧阳少恭前来禁地见百里屠苏一面。
流火在暗中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自从上次在幻境中一战，流火自心中便对欧阳少恭存有戒备。
禁地中，百里屠苏与欧阳少恭约定三年，倘若他能抑制得了焚寂煞气，三年后就会去琴川找他。
岁月匆匆，三年也不过转瞬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三年之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