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已是千年身》紫曦是只小狐狸

10、part4

　　航班降落在天河机场，蒋烨航拿起机上电话。重复着那不知说过多少遍的客舱服务用语：“我们的航班已经降落在武汉天河国际机场，现在的地面温度为28℃.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的安全……”
　　飞机终于停止了滑行，舱门解除预位，打开舱门下客。蒋烨航站在走道的一旁，和每一位乘客微笑着说再见。人们或许很少见到男乘，格外的注意他。这就是他在云端之上的梦想，在三万英尺之上，伴随着引擎声，云海翻涌，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记得从前季婧问他，烨航，你真的要去当空少？
　　通常，人们觉得这个职业光鲜，却又对这个职业怀有异样的眼光，特别是从事这个职业的男性。
　　那时候，他俩坐在学校彩砖广场中心的长椅上，学校里年代久远的高大树木在大风中哗哗作响。蒋烨航笑得温暖，他抚过季婧柔软馨香的头发，“婧婧，这是我的梦想。”梦想这个词对于他来说似乎有些苦涩的意味。在高考的压力下，成绩不是那么好的他被迫选择了这个专业，能冲上云霄便是他最大的梦想。除此之外，他们别无选择。他们不像那些学习物理化学专业的学生那样有朝一日的大牛，不经意的一个实验或是理论就能推动人类的进程；也不像季婧他们学经管的，张口闭口就是进哪家投行，或是华尔街的风云。
　　说实话，他的这个专业，真是有点难以启齿。
　　大二下学期他便开始了忙碌的生活。拿着学校的推荐信辗转在各个航空公司的招聘会上。他的家境普通，没有班上那些同学夸夸其谈的后门可走；他的母亲身体不好，他急需一笔钱，能够生活独立并且补贴家中。
　　面试，笔试，初检，复检，试装。
　　一路过来，艰辛无数，在蒋烨航收到被录用只需等待培训的通知时，他几乎喜极而泣。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眨眨眼睛，给千里之外的季婧打电话。
　　“婧婧，你好好读书，我以后负责赚钱养家。我们一起创造美好未来。”彼时，正是假期。季婧在吴旭斐家的别墅里陪着吴妈妈唠嗑，她看看窗外的，昆明的天气不大好。
　　乘客终于都下了机，在思绪回转的瞬间，蒋烨航掏出手机，迫不及待的开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恐怕都开始写毕业论文了吧。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动，多少次都想按下拨通键，却都强迫自己收回手。反复一阵之后，他决心关了手机，深吸一口气，开始下一个航段的准备工作。
　　上客，对着每一个乘客微笑着说你好，听到年轻的姑娘笑声的讨论着他的外貌。滑行时检查乘客的小桌板和安全带，督促乘客打开遮光板。
　　不知不觉间，已经快两年了，应对起这一切来，他已经可以做到很是自如了。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他筋疲力尽却仍然优雅得体的走回那属于乘务员的在机舱厨房旁的座位。终于，他跌坐下来，舷窗外的朵朵白云在翻涌着，他的鼓膜却疼得像是随时都可以炸裂掉一般。
　　他颤抖着手，拉住身边同机组的女乘，“帮我一个忙。”
　　季婧，你可知道，我得到了那一片蓝天，却错失了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