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雨之殇（弘曕*雨萱）》宸岚

20、线索

　　如弘曕所料，很快弘历登门造访，来打亲情牌。他要稳住弘曕，直到亲信统帅的大批军队回援京城，为他的政权撑腰。

　　他们兄友弟恭相处融洽，弘历状似无意的提起，当年弘曕的木工师傅正是他找来的，所以他对弘曕如今的能力很欣慰。

　　弘曕心里冷笑。弘历原本的目的定是令他玩物丧志，哪知他会因此改变命运。或许这正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弘历见他无动于衷，便又询问弘曕对兼掌圆明园护军营和管理造办处事务哪个更感兴趣。

　　一边是接掌六千八旗精兵，一边是支配全国能工巧匠。

　　一个可以壮大势力，一个正好符合爱好。

　　这份笼络可谓花足了心思。弘曕当即笑眯了眼，索性道：“都感兴趣！”

　　弘历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他不怕弘曕贪心，只要不是贪心自己的位子，他什么都肯给。

　　弘曕预估驻守边疆的军队最快要一月才能赶回京城。他也要稳住弘历，赶在尘埃落定之前拿到确凿证据。

　　雨萱遣人送来礼物，是一小包花式点心和一张信笺。

　　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如君所愿。

　　一箭双雕的答案。既指他索要点心的愿望得到满足，又回答了他以木雕暗指的问题。

　　弘曕开心不已，拿起一块点心就吃，结果硌疼了牙。

　　他细细检查了每一块点心，都是以花梨木雕刻而成，再配以着色，调以香气，看上去比真的点心更加美味。

　　弘曕哭笑不得，他明白了，雨萱在责怪他表里不一。

　　他随手写下回信：定将弘曕完好奉还，只要小姐不嫌弃。

　　很快弘曕又收到了回信。他好心情地打开，见是密密麻麻一页。但不是之前的话题，而是雨萱从哑仆那里听说他在查探此次变故的原委，所以将自己发现的疑点给他参考。

　　原来几天前雨萱去内务府时，发现担任织造处主事的吕姑姑不见了。这不像是普通的人员调动，因为其他人对这个在内务府任职三年的人竟然毫无印象。他们认定一直以来担任此职务的就是现在顶替吕姑姑的另一个女人。

　　她本没在意，猜测是内务府上下一致统一口径的说辞，可能是吕姑姑犯了什么事，而他们不想公开，才将她的存在抹杀。可后来她留意到和她颇有交情的小太监不仅仅是忘了吕姑姑，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他都印象十分模糊。雨萱又观察了其他人，他们全都和小太监一样。

　　雨萱觉得十分蹊跷，就去崖底向哑仆是不是和他有关系。可哑仆并不知晓这事，他说能同时抹去几百人三年的记忆，用药丸很难操作，更大的可能性是通过内务府的水源散播蛊毒。

　　需要用这种阵仗来抹杀存在的人，一定有问题。而且吕姑姑失踪的时间点和雍正出事衔接得太过紧密，尽管无法断定有直接关系，但哑仆觉得这不失为一条线索。

　　哑仆说，苗疆有能力培育这种蛊虫的，不超过五个人。雨萱注意到哑仆说到这里时，苗女的眼神不大对劲，想必哑仆也发现了，但他没有点破，只说苗疆这条线由他来查，让雨萱从吕姑姑身上入手。

　　雨萱托人查阅了内务府人员卷宗，并没有查到吕姑姑的名字，这个职位对应的人员从雍正八年开始就是李姑姑。她这才想起，似乎在吕姑姑出现之前，内务府确实有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李姑姑。而现在回来顶替的，也正是原来这位李姑姑。

　　而关于李姑姑的相关卷宗，记录得极为简单。按说能被调遣到内务府任职女官，一定有不一般的背景，可李姑姑出身于普通的旗人家庭，也没有服侍过妃嫔，之前一直是负责清扫的下等宫女。

　　那么，为何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能有一步登天的机会？

　　雨萱的调查遇到了瓶颈。她搜集不到更多关于李姑姑的消息。她没有朋友，也没有仇人。她的工作做得不出色，也不糟糕。她没有依附任何势力，也从不得罪任何势力。她就是万千宫人中最不起眼的一粒细沙，根本没有人留意过她。可如果她真是帮凶，那这一切，又成了她的过人之处。

　　对付这种角色，最直截了当的突破方式就是将她抓起来威逼利诱。可弘曕不同意雨萱这么做，现在还不到和对手正面冲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