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终章×结局×离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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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终于见到了，Kight的首领，想不到的M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我突然又想到了自己，恐怕也是令人不可思议的吧，外表这种东西，实在是无法猜测出真实的年龄。
“你就是现在在这里的负责人？”我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女孩的手指。很凉，和我一样，几乎就是毫无温度。
女孩展开双臂，面对着成片的尸体，面不改色地说道，“从现在起，这里的负责人是你。”
真是自作主张呵。
但是很奇怪的，女孩略带嚣张的话语却让我有些混乱的心情瞬间归于了原位。
“我，为什么要听从协会的安排呢？”比之女孩更加不羁的笑，望向女孩的目光里充满了挑衅，这个女孩子太有趣了，潜力丝毫不亚于当年的金•富力士，唯一的不同的是，女孩的眼神却复杂的多。
明亮的眼睛神采焕发，女孩单手置前略弯腰作了一个夸张的行礼的动作，神采奕奕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调皮，好像是聚集了星光一般晶莹闪亮。
“希望得到您的协助，诺茵小姐。”
不知不觉我竟然有些晃神，女孩的笑容明媚得好似六月的阳光，灿烂无暇。
“帮助莱契•赫斯尼封印住他恋人的就是你吧。”嘴唇不自觉地微微扬起，这个女孩的气质非常特别，和那双清澈的眼睛一样，仅仅是第一面，就已经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
女孩咧开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大大的眼睛弯成一条细细的柳眉，白皙的脸颊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显得非常可爱。
“呵呵，您猜到了。”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免有些失笑。这个女孩在千方百计在引起我的兴趣，却又掩饰得非常不错，如果换一个人，十有八九便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了。
我默默看着女孩却不在答话，女孩在我的注视下开始有了些坐立不安的神色，大约三、四分钟之后，女孩无奈地撇了撇嘴巴，似抱怨又似撒娇。
“真是的，即使很不不屑至少也该搭一句话嘛。”
女孩的脸上极其自然，就像是在一个熟识多年的老朋友交谈一般没有丝毫不妥之处，也不会令我感到不适。
“带路吧，M小姐。”我淡淡说道。她做了那么多的原因不外乎一个，如果出现在这里的奇美拉蚁的确就是影蚁的话，以人类的实力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们想要阻止这场浩劫的延续的话，只有得到我的协助。
老狐狸许是告诉了这个女孩不少的事情吧。
“怎么样，Kight的首领相当有趣吧。”从这个女孩的气息出现时就运用起隐身术的男人在我的身后用意念向我传达他想说的话。
“呵，你认识这女孩。”我在殇羽无法注意到的视觉死角勾起了嘴角，“恐怕还关系匪浅吧，都到了不能在那个女孩面前现身的地步。”
就在我回头的那个刹那，我偶然扫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的脸上竟然划过一抹淡淡的尴尬，似有难言之隐却又一筹莫展。
这个女孩还真是有趣，竟能让殇羽有这样的表情。
“你想太多了。”看出我在揣测的事，殇羽别扭地转过头去，不让我能够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这下反倒是轮到我惊讶了，我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他还真的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喂喂，你该不是真的和这个女孩有什么关系吧？”
我几乎能够听到一缕浓得化不开的叹息声从他的口中溢出，随即的便是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的死寂。
就在我以为不会得到答案也不指望得到答案的时候，他再次开口了。
“你不觉得，她和我们很像吗？”
紧跟着女孩的步伐顿了一步，我霍地回头，脸色却在不知不觉中阴沉了下来，“你说的，是哪方面。”
冰蓝色的发丝细碎地落在额前，略略遮挡住了男子俊美的面容，如果能够全部遮挡住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遗憾的是，我却偏偏看清了他眼底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怎么了？”女孩也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我。
没说什么，我跟了上去。同时也把心里的话传到了身后的人的意念里。
“不要再从别人的身上找自己的影子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把你的想法付诸行动，最后我不得不多嘴说一句，如果不是那个人真正在乎的人，他是绝不会把意念术交给别人的。”
我现在做的事情，还真是多管闲事呵，这还是我么，会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知道身后的家伙已经明白我说的话，但是接下来他该怎么做却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还剩下的千余年的生命也只能由他自己做主该如何度过，在未来的某天，他是否会对过去的行为感到后悔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不觉之中，我们已经接近了奇美拉蚁的巢穴。
遍地的白骨交错，血迹斑驳，触目惊心。
纵横的尸体几乎都已腐烂，能够看到银色的蛆虫从死者的嘴里，口腔里，甚至是伤口处爬出来。
死的人多了，活着的人就显得弥足珍贵。
有限的人力也不能总是用在照顾死者或是濒死的人身上，所以除了一些特别强大能够起到重要作用的念能力者以外，大部分受到重伤眼看就要不行的人都得不到及时的救援，只能白白死在这里。
除了人类的尸体，还有的便是奇美拉蚁的残躯。
我俯下身来，在指尖上沾了一些仍然遗留在蚂蚁身上的物质，放到了鼻子下，仔细地嗅了下，随即眉梢又不由地蹙紧了几分。
这个味道，不会错的，就是出自我的手中的影蚁。虽然还不能说是完全体的魔物，但比之我们在外面见到过的尸体，已经多少沾染了些魔界的气息。
没有想错的话，这些个被杀死的奇美拉蚁比我们刚刚进入ＮＧＬ自治国时见到的等级要高上不少。
“金就住在前面的临时医疗救护点里。”女孩背对着我指着数百米开外只能看到一些影子的建筑物，“ＮＧＬ已经被蚂蚁毁得差不多了，只能找到这么简陋的地方应急一下，本来猎人协会是打算把金接回总部治疗的，但是自从尼特罗会长的念力被蚁王吸收后，这里就显得人心惶惶的，一时间来援助的人失去了领头似的，金就不得不留下来了。”
女孩一口气说了很多，我却只留意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尼特罗的念力被蚁王吸收了你特罗的念力，这是魔物的吞噬能力。
并且，这种能力只存在于高等魔物的身上。
那么果然是这样的了，奇美拉蚁的王，就是神界的影蚁。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它是通过当时的空间裂缝出现在这里的，只要有一只不巧掉入了这里，会形成现在的局面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魔物是有自己的智慧的，尤其越是高等的魔物越是有自己的智慧，虽然主人的命令不可逆，但是如果在一直没得到主人指示的情况下会擅自行动也未尝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果上述的全部都能解释的通的话，唯一仍令我不解的就是有一点了，为什么驻守在魔界的影蚁会掉落到通往冰峡谷的空间裂缝里，这两者的距离，恐怕不仅仅是遥远二字能够形容得了的吧。
“诺茵会帮助我们的吧。”女孩已经在慢慢的接触中把我的称呼擅自亲昵化了，却依然非常聪明地离开我相当的距离。
呵……我听到身后的男人轻轻地笑出声来，不用回头都能够知道这家伙现在该是怎样幸灾乐祸的表情，无聊的家伙，就只会在这种不知所谓的事上分心。
对面的是少女期盼恳切的目光，身后的是殇羽那家伙的窃窃私笑，心里腾地窜起的那股无名之火就这样被好笑又无奈的事情给熄灭了下来。
“这件事等我看到了之后再说。”
女孩的脸上立刻平添了几分尴尬，淡淡的红晕在女孩娇嫩的脸颊上浮现，那白皙的肌肤下竟然能清晰地看清斑驳的青筋纵横，我的目光不由地转移到女孩的手上，修长的手指上布满了交错的伤痕，指腹上也是诸多厚实的茧。
难怪说是和我们很像了，世界上本就没有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想要变强就不得不放弃最重要的东西，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很是明白这个道理。
我闭上眼睛，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叹息声，同样传到了殇羽的心里。
“知道如果我插手这件事情的后果吧。”
身后传到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知道。”
既然他能明白就不需要我过多的解释了，其实也很简单，虽说影蚁是在我初学会幻术的时候创造出来的，却依然是以我半数以上的灵力为媒介的，即使掉落到凡世，仍旧没有改变其是高等魔物的本质，如果想要消灭他们，我就不得不解开限制力量的封印，借助灵器的力量修复过的空间承受不了我全部的力量，最糟糕的状况恐怕即使片刻间这个世界就会特崩瓦解。最好的状况也不过是……
不只是我，所有不该存在于这个空间中的人或物，都必须从这里消失。
“呵，既然你没有意见，那也该是我们和这里道别的时候了。”
希望空间不会就此毁灭，如果库洛洛就这样死了的话，殿下即使不说什么都能被他阴晴不定的性格给吓死。
殇羽沉默不语，却不是我们能够依然沉默的时候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走吧。”我冷然道。已经决定了的事情继续踌躇不决绝不是我的脾性，即使知道会有怎么的后果依然会按着 决定好的线路运转下去才是诺茵•凯尔瑟斯会做的事情。
“其实，我并没有想让你放弃一切。”低沉的声音染着浓浓的无奈，身后的男子迈出沉重的步伐，“对不起。”
我的脚步一怔，殇羽的骄傲决不下我。就如他冰之支配着的身份，这样的人是宁愿死都不会向别人致歉的，我很清楚这一点，因为我同样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我才更清楚，这一声的“对不起”需要他下怎么的决心。
如果只是看戏需要他做到这样的程度么？
“你不需要对我抱歉，对于这里而言，我本不该产生多余的情绪，然则感情这种东西当真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啊。”
说到后面，我已经分不清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真正该感到歉意的人，或许应该是我才对吧。
“没有什么可以放弃的，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又何来放弃一说。”突然之间竟然发现自己的笑容带着难以言表的苦涩，就连伪装的兴致都少了一半。
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矛盾。
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明白，只是已经习惯了逃避罢了。
既然已经做错了开始，那就只能选择一直逃避下去。
来到这个世界，或许就是错误的开始。
认识了这个世界的人，是错误的过程。
而对这里的人有了伙伴的感觉，才是最大的错误。
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诺茵•凯尔瑟斯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犹豫的话，恐怕从此便会成为神界最大的笑话吧。
女孩带的路没有停顿过，一路上虽然我都在和殇羽利用意念交谈，倒也没有换下脚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蚁巢的中枢。
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鼻子，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的身体却慢慢有了反应。这股味道，浓郁到呛人的血的味道，似乎勾起了最深层的记忆。
对于血的渴望，渐渐占到了上风。
不同于人类的血，魔物的尸体上是越来越多的神界气息，竟然让我不住地怀念起来。看来也的确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偶然的一瞥，竟让我看到了殇羽苍白的脸。
遍地的尸体，杀戮的气味，并非只是我个人的记忆呵。
一路上，到处是被尸体和被抬出去的伤者，因为没有认识的人所以也没怎么注意，但是很快的，身旁路过的担架上熟悉的人让我的表情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逐一通过的人分别是侠客和席巴•揍敌客。
席巴会受重伤可能是因为直接和蚂蚁交锋的原因，既然金都深受重伤，这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侠客不同，就算在旅团的活动中，侠客负责的也不是战斗的事情，现在连他都因为受伤被抬了出来，是不是也意味着，旅团基本上就已经全军覆没了呢。
许是看出了我的不解，女孩做出了解答。
“幻影旅团也损失了不少人，既然侠客也受伤了的话，里面应该就只剩下鲁西鲁先生了。”
侠客？鲁西鲁先生？
即使是这个时候，我依然从女孩的话里发现了小小的端倪。
“你和侠客认识？”女孩的目光还没有从侠客的身上移开，墨色的眼睛里也有掩藏的很好的担忧，“既然担心的话，就跟过去看吧。”
不是为了女孩着想，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并不适合人类在场。
“但是……”女孩还想说什么，我眉一皱，她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巴。
我看着女孩没有说话，女孩的眼神慢慢软了下来，过不久，女孩慢慢低下了头，染上了淡淡的血腥气的夕阳斜斜地撒在女孩素色的衣衫上，竟仿如凭空渡上一层金粉，璀璨夺目。
“我明白了。”一声轻叹，女孩小跑着跟上了被抬走的侠客。
女孩离开后，殇羽轻笑着现出身来。
“一句话就把碍事的人给说走了，你还是一样的厉害呵。”
冷笑着回了头，我的声音竟显得有些干涩，“你真的认为只是一句话罢了？”
殇运瞬间怔住，就算他已经看出了我在对女孩说话的同时已经暗地里摄住了女孩的魂魄，却还是没有想到我竟会如此直言不讳地点破。甚至，在听我说出那句话之后他原本就缺少血色的脸上突然间惨白一片，我的话语中充斥着明显的讽意。
这个男人曾是何等尊贵，与生俱来的地位让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冷嘲热讽，即使是那个人也不过是不喜于言语罢了，恐也未曾对他如此说过话罢。
紧紧抿住了唇，不久之后他竟化开一丝灿烂的笑。
“现在不该是阁下有心情和我斗嘴的时候吧，再不过去的话，到时候除却了影蚁也没了意义，或者说，阁下根本就不愿意除去那些个在你心里留下诸多回忆的孽畜。”
我危险地眯起眼睛，竟然被反将了一军，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人，丝毫懈怠不得。
“孽畜？普天之下敢在我的面前说影蚁是孽畜的人恐怕只有你一个了，殇羽，我现在才发现，你也相当有胆量呵。”
“是么，我说了你会不会想杀我呢？”
“不会。”我笑了，且别说要杀了他决非易事，即使能做到我现在也早已没有了“逆我者亡”的心志了，“你很幸运，如果是500多年前，你已经死了。”
这句话同样不是说假的，那个时候只恐有了稍不顺心的地方便大开杀戒，那些自视甚高的神族到了我的面前形同蝼蚁，什么正邪之分，在力量的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一边在义愤填膺地批判着魔族的行径，一边却又在我的面前屈膝下跪，而对于这些人，下场往往只有一个。
冷酷无情从不知同情为何物的魔族金护法，对任何人从不会手下留情。
呵，竟然又回忆起那么遥远的过往了，只有当老了之后才会留恋在回忆之中，我不禁在心里自嘲，这么快就已经老了么，那么还有那么冗长的岁月又该如何度过呢。
细密的睫毛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把眼前的景象遮掩了十之八九，就连耳边出现的声音也变得恍惚起来。
“呐，我们已经到了。”直到殇羽的最后一句话，我方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原来，已经到了。
话没有说完，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有些词穷。
如果说之前见到的尸横遍野已经是我在凡世见过嘴血腥的场景的话，眼前的就已经不能够仅仅用残忍来形容了。
幻影旅团的飞坦已然是以善用刑讯出名的，但即使在她的刑讯室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尸体，尸体上没有一厘米还算完好的皮肤，被一寸一寸地吞噬殆尽，却又不是只剩下白骨那么单纯，就连骨头上都有被昆虫咬噬的痕迹，斑斑点点，一片狼藉。
“的确很残忍啊……”殇羽蹲下身去，用手翻了翻化为白骨的尸体，抬头对向我的目光多了歇戏虐，“有那个世界的味道。”
这里的尸体是进贡给蚁王的，换言之，奇美拉蚁中只有它们的王才是真正的影蚁。
就在我不知所思的时候，我已经跟着殇羽来到一个空旷的广场。
坍塌下来破碎的雕塑依稀能够看出这里从前的繁盛，雪白的石膏变成粉末撒在地上，安静得令人窒息的空气中却能清晰地闻到腐烂的气味。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这股熟悉又残酷的味道，我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随即勾起了唇角。
“得拉德，滚出来。”
神界之中，鲜少有人不知道魔物影蚁，偏偏却又鲜少有人知道影蚁还有一个名字——得拉德，这是当年我们给它取的名字。
嘶——嘶——
细碎的沙从高处落到地上，安静得十分诡异。
话的语音还在久久地留绕，蓦然地眼前闪过一个黑影，朝我笔直地飞来。本能地一抬手，撩过了体积不算小的物体，顺势看了一眼，赫然发现手臂上的竟然是一个人，不待我看清昏迷者的人是谁，接踵而至的黑影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这一次，是两个。
很快的速度，我一边迅速把手臂上的人抛到了殇羽那里，一边有条不紊地接过迎面飞来的两人，看清了其中之一的样貌，我皱起了眉，是库洛洛。
那么另一个是……
顺着我视线的重点，又是一个认识的人，揍敌客家的大少爷。
呵，这个世界上能够把这两个人打到晕死又能这样轻易抛出来的，我还真没见过，这么说来……
想到这里，我反倒不觉得什么奇怪的了。
神界的上等魔物，的确有这个实力.
“还想藏下去么，得拉德，大礼都已经献上了，不出来见一下你的——主人么？”
说到最后，我竟然径直闭上了眼睛，就在不远处的正前方，正在汹涌地澎湃着某种力量，随后，一末灿烂到令人晃眼的金色在我的眼前展现。
“得拉德——见过主人。”俊逸的金发男子单膝跪在我的身前，缺乏血色的薄唇微微张合，吐出几个轻柔却清晰的词。
很好，很好！
我眯起眼睛看着温驯地臣服在脚下人，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打算，当真很好，到了凡世就连外形都改变了。
看着那张俊美得有几分熟悉的脸，我突然用力板起他的脸。
“想要模仿他，你还不够资格。”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耳光已经重重扇在了得拉德的脸上，我的眼底闪过一抹深彻的冷意，“在我的面前，你也敢如此放肆。”
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斥责，平淡到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却让眼前不知残害了多少性命的得拉德肩膀微微颤动。
“得拉德不敢。”话虽这样说，他却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对着我站着，它变化而成的幻形竟比我也要高出不少。
“得拉德误入此处，却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主人的气息，如此屠杀行为不过是为了寻得主人而已。”
谎话，我却不急着拆穿。
“是么，既然你已经找到我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得拉德不接我的话，只是用那双闪烁着金光的灿烂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可能，面对他从前从不敢做出的举动，我竟然笑了出来。
“得拉德，说出这般的话，你自己又何曾信过。”
“这个男人的身上——”得拉德指着被我安置到地上的库洛洛，“有主人的气息。”得拉德对我展开一抹魅惑的笑，“直到刚才，我才明白了为什么。”
他的手在我的面前摊开，垂下眼睛，我看到一对碧蓝色耳环，如同海洋荡漾的颜色，那是我在很久以前赠与库洛洛的，久到就连我都已经忘记了它们的存在。看着突兀地展现在眼前的东西，我有些发滞，那清澈的色泽上沾上了点点的血迹，就和库洛洛唇角留下来的一个颜色。
“那个男人，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还紧紧地攥着这玩意儿。”
我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主人，您真的愿意离开么？”得拉德说。
沉默，安静到让人心悸的沉默。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我凉飕飕的话，“够了，得拉德，我最后问你一句，现在我要你会魔族，你的答案是什么。”
得拉德突然抬起头，金色的瞳孔星光点点，良久，星光化为丝丝火光。
“恕难从命，我的主人。”话音落地，得拉德的动作已经接踵而至。
这就是我的杰作，神界的影蚁——得拉德，动作迅猛得令我也只能勉强招架，并且我更加明白的还有，这并非就是得拉德全部的实力。
“诺茵？”我的动作只是在防守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进攻，阻截了得拉德猛烈的攻击之外已经几乎没有了还击的时间。
殇羽惊恐地低呼，我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自取灭亡。
可是，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如果可能，我并不想释放我的力量，那意味着什么？我将与这个世界永别。
现在的话，不这么做却已是不行的了。
唇角勾起浅薄的笑，我突然停住了自己的防御，得拉德的攻势转眼已经到了身前。千钧一发之际，我重新睁开的眼睛多了碧绿色的诡光，七件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宝物仿佛从我的身体中出现，依次排列在我的身前。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的目光在破败的周围扫视一周，才缓缓落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这一次，该是真的再见了。
库洛洛•鲁西鲁，或是隐•卡特•席伊亚尔前魔王陛下。
我的眼睛渐渐冷了下来，唇瓣微启，沉吟低绕。
“开。”单字自唇角吐出，顿时间，奇光大肆为之。汇集了七色炫彩的光芒环绕在我的周围，不久化作了纯粹的金光。
一支细长的冰萧从我的掌心凭空出现，几个旋转，化作一柄璀璨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入了得拉德的心脏。
男子支撑不住摔倒在地，竟然依然维持着旦膝下跪的姿势，俊美的身形却在慢慢变形，终于，变回了他的原形，一只巨大的金色蚁形魔物，然后慢慢碎裂，变成一堆粉末。
一阵风吹过，粉末烟消云散，徒留下中间那两枚有着一丝裂纹的碧蓝色的耳环
我的力量重新回到了身体里，除了满足感之外，还有的，便是周围空气中出现的“嘶嘶”碎裂声，空间，已经要支撑不住了。
“走了，殇羽。”
我转头，对上男子扬起的笑。
“呐，是该回去了。”
我垂下眼帘，余光落到那两枚碧蓝之上，右手轻轻一甩，金光划过，碎裂的耳环恢复成了一柄冰刃的模样，锋利的剑身上竟流下丝丝缕缕血红的物体，就仿佛在其中游走的血泪。
又一甩手，冰刃跃起随即又轻轻掉落到毫无知觉的库洛洛的手边。
围绕着自己的浓雾渐渐变浓，我的眼前也开始模糊。
我很清楚，那是空间结界打开的征兆。
我的旅行，终于结束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终章×结局×离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