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游火》连炘

2、怪小孩

　　“喂，飞段！等等……”角都望着远处几乎跑没了影的同伴心底蹭地窜起了一股想要剁死他的冲动，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任务啊！钱啊！角都只好认命去追。

　　飞段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角都却皱起了眉头，好浓的血腥味。角都顺着飞段走过的方向望过去，脸色登时变了。

　　这是不是地狱。

　　角都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七零八落的散落着，血腥中夹杂着淡淡烤肉味，而最醒目的是坐在血池中带着纯真笑容像在玩水一样将血花溅了满身的婴儿。

　　纯真？角都不是没杀过人。此刻他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窜到脑门，正午的阳光没有了一丝温度。而他的伙伴正全身颤抖地走向那个婴儿。“不会错的，邪神大人……这是邪神大人的恩赐……”

　　飞段在角都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单膝跪地，诚惶诚恐地将婴儿抱在怀里。婴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飞段看，张嘴吐了几个血泡泡，笑了。飞段更加小心地抱着婴儿，转身就往回走。角都这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飞段要收养这个婴儿＝奶粉钱＋婴儿服钱＋各种杂费。角都头顶“叮”地亮起一盏灯泡，一个猛冲上前拽住了飞段。

　　“我们还有任务，”角都死盯着飞段，“不能带着婴儿去。”

　　“可是……”飞段面露难色。

　　“我们先把他放在一个地方，过几天再来接他不迟。”

　　“但是……”

　　“没有但是。你不是说他是邪神大人的恩赐吗？没那么容易丢的。”

　　“对哦……”

　　看着状似开窍的飞段，角都特“好心”地提醒他，砂隐那边不是正打仗吗，打仗人不就多吗，那人多了这孩子有别人先帮你养着的几率也更大啊。

　　“对啊。”飞段兴奋道，这样既可以完成任务，又不怕婴儿有什么闪失。说到就要做到。不一会儿飞段和角都就悄悄潜入了战场。

　　飞段眼泪汪汪的叮嘱，“乖啊，不要乱跑，过几天我就来接你了。”

　　婴儿不明所以地应了声，“哒。”

　　眼看飞段又要啰嗦，角都不耐烦地直接拖着飞段走了。什么邪神大人的恩赐，他巴不得那个小婴儿在战场上被人砍死了才好呢……

　　“我在云雾中，又模糊看见……”

　　谁？是谁的声音？

　　“彼岸的曼珠沙华绵亘千里，似乎燃起漫天凄异的焰火，托着缕缕漂泊的幽魂，环绕了整座奈何……”

　　“被放逐的神啊，彼岸花又将开放……”

　　红色长发的孩子安静地站在花海中央。

　　曼珠沙华是开在地狱的罪孽之花。

　　罪不会消失，所以曼珠沙华永远都不会凋谢。

　　它们只能继续开放，一天比一天妖艳，一天比一天绝望。

　　大概因为无法承受那么沉重的悲伤，才凝结出了烈火一样的颜色。

　　然而鲜艳的色彩并没有带来温暖，而是散发出了更深沉的哀凉……

　　细小的声音不断扩散，最后汇聚成一首哀歌，那是花落的声音。花……在哭？

　　为什么要哭？罪孽消失，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那一定是幻觉……

　　银色的光辉越来越近，熟悉的笑容绽开，精致的容颜却模糊在云雾中。他努力地想要看清，映入眼眶的却是虚无。

　　哥哥，我已经……不想再做弟弟了……

　　“红……红莲大人，恶魔……”

　　“拜托了！红莲大人！”

　　“红莲大人……”

　　几张仓皇失措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摇晃，他猛然惊醒，红……莲……我吗？来不及细想，手指下意识地印结。娴熟的咒语倾泻而出，强大的灵力展露无遗。身后的人们讨好地拥上，养尊处优的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为什么，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故意装出那种钦佩的表情？明明在心里暗骂着不是吗！

　　头部突如其来的疼痛，一切陷落于无际的黑暗。我是谁？

　　“听说他出生时身边的人都化成了灰！”

　　“天哪！好恐怖的能力！”

　　“恶魔！”

　　“怪物！”

　　不知名的声音潮水般的挤入脑中，吵吵嚷嚷却找不到正确的答案。最后，一个笼罩在金光中的人用剑直指，眼中说不出的轻蔑，“你？诸神的罪人！”

　　混蛋……住手！头好痛！快停下！快停下啊！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扑通！”

　　心脏骤然紧缩，耳边逐渐清晰的是嘈杂的杀戮之声。他睁开眼，只看见漫天的血光，然后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背景是滔天的战火，以及纷扬洒落的红雨。他盯着那个人的额前喃喃道，爱？闭上眼，一切陷落于无尽的黑暗。

　　我爱罗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小孩。奄奄一息的趴在战场边际，脸脏得看不清面容。按常理，他应该把这挡路的家伙一脚踢开，或者直接沙瀑送葬送他上路了却余生。可是事实是我爱罗拽着他的脚把他丢在了自己的葫芦上，说不清为什么。当然，拽起他时从他脖子上滑出的一点红光也没漏过我爱罗的眼睛。

　　说他奇怪真是一点没错。从我爱罗遇到他的那天算起，整整七天他都没开过眼。要不是还有一点微弱的呼吸，我爱罗真的会以为自己背上只是一具不易腐烂的尸体。接下来便是预料中的敌袭。

　　他们要是老老实实跟在身后就好了，这样说不定自己还会放他们一马。我爱罗这样想着，把背在身上的孩子丢下，看来只能到这里了。原本也只是顺手带走他的，他并没有要保护他的义务。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把身边的人全部料理完准备离去时，那个孩子忽然睁开了眼睛，是炽热的红色。

　　我爱罗盯着他，眼皮突地跳了一下。这不符合常理。在那个孩子身边，别说尸首，就连苦无都没有一个。我爱罗张了张嘴，却愕然地看见那个孩子瞬间又歇菜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背起孩子走进了沙漠。该不会又要七天吧……要等那么久干脆把他丢在哪里任他自生自灭吧。

　　怪小孩是在第八天苏醒的，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拽我爱罗的头发，拽得我爱罗头皮生疼转过头恼怒地瞪着他。怪小孩圆睁着眼睛声音稚嫩地问，“为什么你碰得到我？”

　　我爱罗心底没由来升腾起一股怪异，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为什么他拽自己头发的时候沙子没有隔开他的手？

　　怪小孩见我爱罗不回答又问，“你背了我多久？”

　　“加上今天十五了，”我爱罗伸手抓住他的脚把他丢在地上，“醒了就自己走吧。”

　　“是你救了我？”

　　“不，”一道细小的砂线绕过我爱罗的手指，“说不定一个不小心我会杀了你。”

　　“至少这十五天你都没有这么做。”怪小孩跳上我爱罗的葫芦，认真地说，“带我走。”

　　我爱罗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是普通的小孩。”

　　怪小孩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可惜脸脏得显不出颜色，“普通的小孩能睡你背上？”

　　知道他又要睡，我爱罗琢磨着要不要就在这里把他丢掉，却听得他说，“放心，这次很快会醒。”

　　怪人的思维是不能用常理来推论的，比如这只怪小孩口中的“很快”是指三天。但无疑这次他终于睡饱了开始活泼起来了，甚至得意忘形地爬上了我爱罗的头。后果当然是被我爱罗毫不留情的摔进黄沙。

　　我爱罗阴沉个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以自己走吧。”大有你敢说不爷就宰了你的趋势。

　　怪小孩开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注意到我爱罗阴沉的脸色才不情不愿地加了句，“我会飘。”

　　说着就飘到了我爱罗身侧无比眷恋地望了望自己昔日趴的那个位置。于是乎，某怪小孩悠悠地跟在我爱罗身后飘了四天，终于忍不住问，“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我爱罗脸上浮起小块可疑的红晕，默不作声地转身就走。

　　“那边不是村子的方向啊，我爱罗。”

　　我爱罗猛然转身，怪小孩盘腿浮在空中充神算。

　　“我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你和沙子，有过什么约定吗？”怪小孩抬头正对上我爱罗的眼睛，“每次遇到危险，沙子都会保护你不是吗？名字，还有村子，都是他们告诉我的。”

　　我爱罗静静地听着，忽的显出了嘲弄的神色，“原来诅咒也算约定。”

　　“你不问我为什么听得到沙子说话？”

　　“没兴趣。”

　　闻言怪小孩勾起嘴角，有趣的人。

　　“喂，我们做个交易。我带你回村，以后你养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