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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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不愧是院长的孙子，因为杏奈被泼了咖啡，还被猥琐男搭讪，待遇一下子上去了。不用巴巴地候诊，专家医生亲自上楼来。能不预约就见专家医师本来就很了不起了，现在劳别人亲自上楼，杏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是插队的。
Tina穿着没有修短的护士服也十分诱惑，她天生丽质，曲线毕露。忍足扫了几眼，带着笑意。“Tina的皮肤真是比我们班的女生还娇嫩，想被Tina打针的病人，大概都排到北海道了吧。”
Tina笑得花枝乱颤，她今年28了，被一个毛头小子说是比中学生还嫩，就算是谎话也够她乐的。她和院长孙子走得近，相信不超过两年她就能升上护士长。
——就诊后
“酒井医生，她这是……什么病？”
酒井医生皱眉，梨游杏奈的精神状态很差。他询问了许多细节，也亲自见证了她叙述的一些症状，但杏奈始终不肯说出造成这种精神状态的病因。
忍足侑士心思复杂，他是从未了解杏奈只因为提到某些事某个词就会神经痛成满头大汗，他记起曾经和杏奈在酒吧喝酒，聊着聊着杏奈就情绪失控，随后说肚子不舒服，痛经，被莫里管家带回家。
“主要是植物神经蓄乱。植物神经蓄乱在现代人群中十分普遍，大多数人不必就医也不会影响生活。它是一种内脏功能失调的综合征，更多人叫它神经衰弱。你的症状主要体现在慢性胃炎、疲乏无力、失眠多梦、多疑易怒、自我价值感低，思维迟钝不易集中。以及你自己都没发现的症状——皮肤划痕征阳性。”说着，酒井医生在梨游杏奈的手背上用指甲划了一下，忍足紧张地要伸手阻拦，被杏奈安抚下。“虽然轻微，但皮肤上确实有微红划痕凸出。这多亏了前面为你检查膝盖的大夫无意中发现后告诉我的，这也让我更加确诊你的病。”
忍足可惜这身好肌肤，开口问道：“女孩子的肌肤是最重要的了，这要如何治疗？”
酒井摇摇头：“皮肤划痕征阳性就是人们常说的慢性荨麻疹，只能靠日常生活饮食的注意和保持心情的愉快。想要完全去除，只有先治好植物神经蓄乱，才能使症状消失。”
大概是皮肤痒时她也不怎么抓，故而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有慢性荨麻疹。杏奈挑眉：“我倒不知道自己有多疑易怒。”
“那是因为你是个十分克制的人，就算愤怒，你也可以不动声色。从你的谈吐中，我已经比较了解你这点。克制对病情发展有很大影响，闷在心里还不如释放出来，不开心的事情两个人一起承担，甚至三个人四个人，心里就会渐渐平缓舒适。一味的忍耐，会使痛苦更加痛苦，病情恶化下去不是闹着玩的。”
“那我的神经疼痛是怎么回事？”
“你的神经疼痛，不能归类在植物神经蓄乱内。你的疼痛是条件反射造成的。”
“什么意思？”
“比如说，每次要喂狗就事先摇铃，那么以后这条狗一听到铃声就会流口水，因为铃声就等同于食物。又比如说，每次电击小白鼠时，都会放某段音乐，那么以后此小白鼠一听见这段音乐就会身体抽搐。你不愿意说出过去经历了什么事情，我无法判断导致你神经痛的缘由在什么上面，这种神经痛，靠药物只能缓解，不能根治。况且你刚刚说了，止痛药对于你已经收效甚微，你的身体已经有了抗药性。如果你想摆脱痛苦，只有说出一切，才有可能治好。”
难道是梨游杏奈失踪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的遭遇？忍足侑士心里心疼好友兼姑姑，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也从未聊到过过去。仿佛过去早就被贴上了不堪回首的标签，他母亲和他提过，千万不能提失踪的事情，梨游杏奈寻回的时候身上伤痕累累，连医生都不忍直视。
最令人心寒的是，膝盖中有碎骨，经检查得出，两个膝盖均曾被打断过数次，造成膝盖骨脆弱。
忍足站起身来：“你可以只告诉医生一个人，我回避，可以吗？”
“不，我不可能说的。”杏奈轻轻地叹道，“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说给任何人听。”
“你要把这个秘密带进土里吗？”忍足捏紧拳头，“医生不行，那只告诉我呢？只是我，可以吗？”
杏奈半垂眼帘望向桌角。
忍足心下凉了半截，脸色晦暗，一时间喉咙有些梗塞。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够亲密，他和她之间的信任还不足够，纵使他和杏奈有着切不断的血缘关系，也无法从杏奈口中得到一星半点。
酒井见惯了顽固的病人，来精神科的人谁没有点难以启齿的心病。“我虽然是专家医师，但治疗精神疾病还是靠病人自己，我可以开最好的药，却不能拔除你心里的根。你的病情不乐观，任其发展终有一天会伤害别人伤害自己。这是我的名片，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打电话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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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阴沉沉的，杏奈一个人坐在后车厢里，忍足则坐在司机边上。
“杏奈，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来我家吃饭，在我家过夜吧。爸妈都很想你来家坐坐。”
因为忍足碍于面子不肯认小长辈的关系，两家人的小辈都没什么见面的机会，现在忍足侑士和梨游杏奈交好，两家人家的家长都十分开心。
杏奈想起第二天大早要拜访手冢国一，手冢家在东京，今晚回神奈川也不合算，不如就住在忍足家里。
“那今晚就麻烦了。”
看杏奈一口答应下来，忍足的脸色渐渐好转。他发短信给母亲，告知梨游杏奈要来家做客的事情，顺便选了几道杏奈喜欢的菜色发给母亲。
司机一言不发地开车，忍足侑士两手不停地敲打手机键盘，偶尔望向窗外。杏奈摇下点车窗，一只手在昂起的白皙脖颈边扇动，热风从车窗顶端的缝隙里流窜进来，倒把车厢里的温度推得更高了。
忍足难耐地松松领口，干脆把领带和眼镜扯了下来，随意扔在腿上。
“少爷，眼镜还是放在置物槽里吧。”“不用。”侑士短促地答道。他按住眼镜，不让它随着转弯变速或颠簸落在地上。司机再看了一眼就闭上了嘴。
杏奈很不喜欢坐车，她会晕。她挪挪身子，企图找个更舒适的姿势，但是胃里还是不停泛酸。忍足停下手里敲打动作，回头看去：“如果晕车就躺一会儿，后面有枕头！路不是很平稳，你自己当心点……要我过来吗？”
“谢了，不必特地过来了，离你家不远了吧。”
忍足闷闷地嗯了一声。
把枕头斜靠在一边，杏奈躺上去顿时感到舒服多了。她不敢真的睡下，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座位。
一回到忍足家，就受到了忍足家人极大的热情，忍足母亲对杏奈的小脸蛋又摸又捏，还拿出了忍足小时候的毛绒娃娃给杏奈。面对忍足尴尬的表情，杏奈对毛绒玩具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吃完饭，杏奈和忍足侑士上楼休息，侑士被父母关照了起码超过十遍要好好和姑姑相处，无奈极了。杏奈也吃得够呛，因为辈分关系，她既不能称呼忍足父母作伯父伯母，也不能直呼姓名失了礼教，只好称他们“侑士妈妈”“侑士爸爸”。
“你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梨游杏奈心中有数，但依然装作不知道，从忍足侑士背后扑到他身上。侑士坐在沙发椅上，两人的身体并没有多亲密，但依然令忍足的耳后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别架在我身上。”忍足侑士推开她的头。
“侑士大侄子~”
撒娇的语气，和冰帝中被迹部景吾叫做母猫的女生们一模一样。时常被莺莺燕燕包围的忍足侑士，此刻燥热不已。他向来喜欢女生的柔软可爱，而杏奈是唯一一个让他牙齿都酥软下去的人。这个比喻实在太奇怪了。
明明就知道，梨游杏奈这个豆腐嘴刀子心的家伙，和少女的柔软搭不上关系。无论是病痛发作时倔强的忍耐，还是理智冷酷的脑袋。她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忍足的胸口燃起一团火焰；再瞧她唇红齿白，盈盈细腰，忍足的火一下子就移位了。
忍足侑士揉揉太阳穴：“我是担心你。你身体不好，又不肯戒酒，医生开的药帮助也不大。我过去只当你是有普通胃病，没想到这么严重。应该叫医生来家里出诊的，去精神科面上不好看，万一被熟人看到了大做文章就麻烦了。是我考虑地不周。”
“侑士是怕我们学校的人看到吧。无所谓啊，那些家伙早就把我当成精神病了。这个世上，把我当精神病的多得是。”杏奈笑得欢快。
“胡说！没人敢当你是精神病！”忍足侑士紧皱眉头，“谁会知道你得了植物神经蓄乱，而且医生都说了，这种病很常见，现代人压力大谁都可能得！没什么大不了。”
“嘛~侑士知道我喜欢画画的，我特别喜欢画那副杏花，大概是因为我的名字里有‘杏’，就特别喜欢，怎么画都画不厌。”
孩子气的模样令忍足侑士沉默了片刻，道：“画画稀奇什么。他们都是群无聊的人。”
“精神病又怎么样呢。见了我还不是得叫上一句学姐。我神经我快乐。”
你哪里快乐了？忍足侑士差点脱口而出。他不能问，他怕杏奈会伤心。
“杏奈……”
“忍足侑士，你现在知道我是个精神病了，不是纯爱剧里浪漫的神经衰弱，而是可能会伤害你的疯子。我去医院是为了我的腿，也是想告诉你这个事实。我是个神经病姑姑，你在意吗？害怕吗？我不想你以后自己发现后会埋怨我，不告诉你真相，是个大骗子。我很喜欢侑士，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喝酒聊天，很喜欢你包容我的刻薄和坏习惯，很喜欢你别扭的神情。那侑士呢？侑士还愿意和我亲近吗？就算我永远不告诉你，我的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