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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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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冬天,远比江南冷上许多。
鹅毛大雪飘舞,大地缀上白茫茫的一片,仿若无边际,世间景物尽埋其中。
这是我第一回见到如此华丽的雪景,冰破透明,绚丽夺彩。
江南的雪,纵是有,也是细细的,轻轻的,如雨般而来。
江南的一切,在此显得遥远,不仅仅是那年代的不同,亦或是那不同的名,不同的人,有了那不同的心。
哥哥忙碌了许多,闲暇甚少能见着他了。新进门的嫂嫂,端庄秀丽,一派大家闺秀。
古来女子,贤德为上,容貌为次。虽如此说,但娶回家的妻子,哪个又真长的见不得人了,难道还有人真愿娶个贤德过人,但相貌抱歉的妻子。那想来,将来的孩子,可要怨祖宗了。
睬着厚厚的雪,一步步走着。身后脚印深浅不一,外氅上已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我无心风景,却留恋与此。
人总是矛盾的立与世间。如我,如哥哥,明明知晓自己心中最想要什么。但偏偏事与愿违。
进宫,选秀,若瑷的路,到现在为止,已被人所定。瓜尔佳氏若嫒,我一直好奇,到底等待我的,是一条怎样的路。掌心接起一片小小的雪花,顷刻间,就花为水,泛着淡气,手中也只剩冰凉后的余温。任何东西,都有适合自己生存所在的。
就人而言,从古到今,也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罢了。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清婉的声音传来,显得空灵,“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声音渐低而落,“妹妹,这们大冷的天,许在那做什么。”
嫂嫂走进,关切问道。“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我凝眉轻喃,转视对她笑。她遥看远处,眉眼温婉,落落娴静,“回屋吧,风大了。”
雪地,又显出一行脚印。嫂嫂走的慢,院中到房中的短短几步,尽走的如此长。一脚一脚踩上,原也只能被雪而盖,不留痕迹。
嫂嫂见我进了自己房中,微微一笑,转身走过。芯蕙出迎我,见她,只呆呆的看着,一脸羡慕彷徨。“我倦了。”跨过门槛,在她耳边言道。她低头,却不是羞涩,只难掩满脸痛意。伸手扶我进房,又是打水,又是端茶,忙活着伺候我。
我静静的依在暖炕上,不着痕迹的看着忙碌的她。沉静有余,心思不足。难藏事与胸。
人若用心,在想掩饰自己无事,也是无用。痛终究是痛,隐隐而做的痛,自己纵然如何想忘,也无法忘记。总是在适当的时候想起,总是在适当的时候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