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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3.24
(以下内容为赤司第二人格叙述。)
“大哥哥,为什么你在哭?”
听见小女孩的声音,我醒了过来,用手抹了抹脸,才知道上面居然挂着泪水。
我知道自己又开始兀自回忆过去,也知道现在赤司身上正经历着一些听起来有些诡异的事情你们迫切地想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怀旧的人,但是到目前为止赤司不给我任何接触那个世界的机会,所以我只能说一些无聊的往事。
当时的我正站在商场顶层的儿童游乐设施前,手里拿着苦涩的美式咖啡,看着家长们领着孩子在里面玩耍。
扯起嘴角勉强地回应给小女孩一个笑容,我转身回到了滚梯上。
我知道是什么刺痛了他被硬壳包裹着的内心,也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独自面对这个混乱的场面。这是赤司只对我表现出来的任性。
我还能强求什么?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努力把每件事做到完美,乞求父亲能够看自己一眼,并且收获着一次次失望。
那天晚上,也是第一次赤司没有回复我的留言,他或许不知道,他的世界不是只有他的父亲,他还有其他关心着他的人,篮球社的人,或者是我,如果我可以被称为一个完整的人的话。可他却是我的所有。
他追逐着不屑回头看自己一眼的人,我追逐着永远无法触碰的人,我的恋爱陷入了这痛苦的恶性循环中。
我之后才发现,虽然借用着他的名字和身体,每分每秒都活在担心自己闭上眼睛便不会再醒来的心悸当中,这些却都比被他无视来得轻松。那时我仿佛感受到了和他一样的悲伤,就像有人用指甲划开了你的胸骨,然后撕扯着你的心脏,尖锐到让你作呕。
我从自己突然消失的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心脏依旧在猛烈地鼓动。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猜自己要在噩梦般的生活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你醒啦?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得了重病呢!”
棕红色头发的女孩一脸欣喜地对我说。好像叫伊莎贝尔来的?
我记得她告诉了赤司一些有关这里的情况,提到了巨人和墙之类的东西,然后赤司也说了一些关于“他曾经生活的地方”的事情,也知道我们共用的身体由于车祸带来的一系列冲击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能用任何科学解释,我只能用“疯狂”一次将之加以概括,我知道赤司也是这么想,即使他什么也没对我说。
“被利威尔救下来,也说不上你这家伙是幸运还是不幸。听说你之前活着的地方没有巨人之类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会再有绝对的安全可言了。即使段时间之内遇不到什么巨人,活在地下街,作为一名东洋人也是相当惹人耳目,没事还是不要单独行动为好。”
叫莱德的黄发男人对我这样说。
“既然醒过来了,就不要在那里傻坐着。”
显然是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利威尔推开门,一脸看似不耐烦的阴沉表情。自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虽然记忆模糊,但我从未见到那团乌云散去。
我跟着他下楼,走到地下室,或许这栋二层小楼在这里已经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但如果放在我原来的居住环境里也只能说是略显寒酸。他打开门,然后递给我一套清洁工具,表情严肃到抽筋:“你也不能一直借住在莱德的房间里。这里将是你未来住的地方,你这几天的任务是把这里清扫干净。”
我以为他还会拍拍我的肩膀装出一副鼓励的样子,但似乎他并不想浪费那个功夫。所以他只是转身上楼,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我不知道他把我救回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现在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些,因为地下室传来的潮湿霉味刺激着我的鼻神经,迫使我皱起眉头转过脸向里面看。
潮湿阴冷的地下室只有从上面传来的微弱的阳光。用火柴点燃蜡烛,里面密布着蜘蛛网和被窝惊动的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尘土,一瞬间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就好像你抽到了一张恶魔牌,但却不能放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