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便等我》尹筱曦

17、17の生日派对

　　“确定这样可以吗？”亦凝站在落地镜前转了几圈，好看的脸上却微皱着眉头，“我总觉得有点怪。”
　　“不会。”我拉过她，手抚上她洁白的肌肤，“其实你身材很好，肤质也好，穿什么都好看，你所忧虑的只是可以装扮你的首饰。”我转过身，拿了一串细条的铂金项链给她戴上，“这个应该适合你。”
　　果然是印证了那句“人靠衣装”。
　　南登提前把我们送到了办派对的地方，不过一看到那醒目的招牌之后，我的心情立马先down了几分。
　　盛爵。是洛勋的场子。
　　会在这里办派对的人，想必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小姐。”南登趁亦凝不注意叫住了我，“要小心一点，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打我的电话。”
　　我点点头，“放心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出入这种地方，我还是有些害怕的，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灯红酒绿，到处都是妖艳的热舞女郎，全场灯光也是暗淡得不行，只有在洛勋身边才能让我找回一点现实。

　　那一年初入盛爵，我才21岁。
　　盛爵里面不单只有夜店有的舞池酒吧，二楼以上还有数不尽的赌场，一直延续到顶楼，初时洛勋在我耳畔轻吻流连，模糊地问出一句“要不要跟我上去”，我吓得不行，病情还很严重，只是一个劲地摇头，随即被他叫来的手下陪着。
　　可没有了洛勋的陪伴，又因为逞强被迫待在酒吧里面看着那些人喝高开始发疯，时不时走过几个人碰撞到我，虽然是不小心，但是那种气味和环境，加上我一直好不了的病情，我最终还是让那两个手下带着我去找洛勋。
　　兴许那两个手下并不是像南登这样的大人物，自然很快就被看门的给拦了下来，不过理由却是因为我。
　　“把你的证件出示一下！”门口的保镖大汉看上去明显的凶神恶煞，看我没反应，他又问了一遍，“证件！”
　　过了一会之后我低声回答，“没有带。”
　　他皱了皱眉头，“那你不能进去！”
　　“我满20了。”
　　他一脸不相信，“没证件证明，你不能进去。”
　　我有些无奈，“我只是去找……去找洛勋。”
　　估计是我说了洛勋的名字，保镖大汉的表情有些变化，但他突然大笑了起来，我知道我被他当做笑话了。
　　僵持了一会之后无果，我只能在顶楼的赌场门口愣愣地站着。
　　直到南登从里面出来。
　　“小姐。”他恭敬地向我点头，“大哥叫你出去。”
　　“哦。”跟着南登进入赌场的时候，我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位保镖大汉，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似乎在害怕什么。
　　再次见到洛勋的时候，他正坐在赌桌一侧，看到我之后勾唇一笑，向我招手：“过来。”
　　我走过去，还未站稳便落入他的怀中。
　　“受委屈了？”他开始把玩我的长发，然后撩开遮住后颈的部分，开始亲吻起来。
　　“别……”我挣扎着想要逃离，但洛勋一手环住了我的腰，我便再也走不了，红着一张脸，只能任他在赌桌旁这样独行，撂下一桌的赌局和在场的人。

　　而现在没有洛勋，我却要再进入这里，确实是有些担忧。而且南登也只在外面等候，估计也是因为今天盛爵这里被包了场。
　　亦凝倒是一脸兴奋，像个小姑娘一样拉着我进去。
　　舞池里还是有很多热舞女郎，趁着夏天炎热，只穿着堪堪遮住重要部分的衣服就上了场，然后围着钢管秀了几下，便引来四周的尖叫欢呼。
　　亦凝把我带到了较清净的一边，但是气氛却毫不清净，仿佛只是因为主人未到，所以才这么得安静。
　　在这里坐着的人之中我认识几个，都是些豪门公子千金，有一些还曾出现在洛勋的身边，我有些印象。
　　“亦凝！”有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向亦凝打了声招呼，“我以为你今年不来了呢，没想到你来了……这位是……”那个女人开始打量着我。
　　“哦，我介绍一下，这是宸然。”
　　我只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便在这群人中间找了个位子坐下，还顺便拉下了亦凝一起。
　　亦凝和这些认识的人感情似乎不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期间她问了一句“表哥要什么时候来”，刚刚的那个叫Ada的女人便无奈地摇摇头说。
　　“程大少的性格我们都清楚，估计得再晚一点。”
　　程大少？
　　我虽然怀疑，但是却不希望是那个人。
　　亦凝双手紧紧地握住那份生日礼物，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她的表哥。
　　“宸然，你说表哥他真的会喜欢这份礼物吗？不过是一块表，会不会太简单了？”
　　“不会。只要是你是用了心思准备的，我想无论你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
　　亦凝点头。
　　她家里的情况我听星妍说过，是被申家领养的女儿，虽然是成长在富贵家庭，但是却一直渴望着有朝一日能有个好男人来疼爱自己，她喜欢她的表哥，也一直希望能够跨过表兄妹这一层，所以今天，应该是要有所行动了。
　　十分钟后，门口传来了响动声，我想该是亦凝的表哥驾到了。
　　“到了到了！Elvis到了！”Ada很激动，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下子往门口飞奔过去。
　　我看得出来，这个Ada也喜欢亦凝的表哥。
　　“今天Rex不来吗？”有一个男人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身边另一个男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换了种表情站起来欢迎，“啊，Elvis！”
　　身边的人纷纷站起来向来人打招呼。连亦凝也一脸兴奋地站了起来，有些诺诺地叫了声：“表哥。”
　　那人终于回过头，我也终于看清楚他的样貌，也终于被吓到了。
　　高大的男子，幽暗的冰眸快速将我锁定，他微微一笑俘获人心，他向我伸出手，启唇：“又见面了，张小姐。”
　　不光亦凝，在场的人无一不看向这边，看着他们口中所谓的程大少面对着一个陌生女人笑得春风满面，如此帅气冷漠的人的这一面着实让他们都吃了一惊，而程至曦却只是淡漠地站在那里，待我伸出手去与他相握之后，他微微颔首。
　　随即他作为今晚最大的寿星，宣布夜场狂欢开始。
　　程至曦很快被一群人围住，不停地灌酒。

　　我跟亦凝坐在了另一边，她的手表还未送出去，被她攥在手里紧紧握住。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关系的亦凝，去送吧，告诉他你的心意，嗯？”
　　“可是洛勋那边……”
　　我知道，亦凝是在担心洛勋，似乎这么久以来，还没人敢反抗洛勋，没人敢背离他，她害怕的担忧的我都懂。
　　“没关系，我会帮你。”
　　亦凝抬头，眼里一片水光，“宸然……”
　　“所以……”
　　“亦凝。”
　　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我一下子失了神，亦凝也是，回头之后过了许久才闷出了“表哥”二字。
　　程至曦不知道什么时候撇下了围在身边的人，他一个人走了过来坐下，身上透出一股冷清，整个人淡漠得很，没什么表情。
　　“表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知道你喜欢表，我就特意去买了。”亦凝把表递过去，程至曦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又盖上。
　　“是不错。”他伸手摸摸亦凝的脑袋，“看样子我的表妹越来越会讨人喜欢了。”
　　亦凝被他说得一脸泛红，然后她找了个理由，拉着程至曦一起出去深入交谈了。
　　我坐在原地看着他们被灯光照射得不怎么清楚的背影，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开始回想学生时代的自己所向往的爱情。

　　“张小姐。”很突兀地传来陌生的男声，我抬头就看见三个男人走到了我身边找位置坐下，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叫Luis，一个个子不高还有些微胖的叫Tom，而另一个也就是刚刚叫我的男人，长得很好看，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名字是Austin。
　　我向他们笑了笑，算作是打了招呼，然后就不再说话，视线也转移回手里半满的酒杯上。
　　“张小姐似乎在哪里见过？”Tom开口。
　　“是不是在历年的宴会上？”Luis扶了扶眼镜补充。
　　“不！不是那么熟悉的面孔。”Tom喝了一口酒，随后往我这边挪了挪位置，笑容有些古怪，“莫非张小姐是勋少的人？”
　　“勋少？”Austin沉默了一会终于说话了，他皱着眉头，好像觉得这很荒唐一样，“我听闻勋少前阵子又要了一个，还经常带出场来转转，我也见过。不过张小姐……可能是我最近不谙世事了，竟然觉得眼生。”
　　我暗自腹诽了一下，想着这男人说话就不能简单地说吗，非弄得这么像民国时候的人一样舞文弄墨的，想要卖弄文采，好像还没选对地方。
　　而且对于他所说的，我一点也不想要回答，只想着亦凝快点回来，然后快点离开。
　　不过等他们回来，我发现更走不了了。那三个男人就这样坐着，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亦凝倒是很熟稔地跟他们聊天，程至曦则在一边看着场子里的热闹，就那样安静地坐着也不过去，偶尔有几个性感女郎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他挑挑下巴灌灌酒就完事，要不然就是一顿热吻然后就让人走。
　　真的挺符合盛爵的风格。
　　生日上最重要的切蛋糕，这个习惯倒是一点没变。将近十点的时候一个五层蛋糕被服务员推了出来，周围的人都在起哄着要程至曦许愿吹蜡烛。
　　我感到好笑，这么冷酷的男人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于是一门心思都落在看热闹上了。
　　寿星轻轻地吹灭了蜡烛，然后就宣布派对继续。如此没有看点的许愿吹蜡烛阶段就这样被程至曦糊弄过去了。
　　我感到无聊，开始询问亦凝是否要离开。
　　“你累了吗？”
　　“没有。”我摇摇头，其实我是不愿意说我早已经习惯不晚归了，可能是受洛勋的制约，如果我一定要独自晚出，那就必须在十二点之前回去，否则他会派手下来揪我。不过想想这种事他是不会让手下动手的，要揪我的话他会亲自来。
　　亦凝的表情放松下来，“那我再玩一会，你放心，十二点前我一定走。”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我也不忍心拉她离开，索性就让她放纵一下。
　　很快就剩下我跟程至曦两个人了，我很奇怪他到底为什么不走。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了口。
　　“张小姐。”
　　“叫我宸然就好了。”被一个长相气质各方面都不错的男人左一句张小姐右一句张小姐，我实在是很有压力。
　　对上程至曦的冰眸，我有些不知所措。
　　“那么宸然。”他的声音让我感到很酥，我看着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谢谢你一直照顾着小易。”程至曦客气地说，“他是个公众人物，身体方面不好落下痛脚，所以住院的时间要长一些。”
　　“我明白，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别客气。”
　　程至曦笑了笑，“你不懂，小易以前受伤从不肯让别人照顾，但你是一个例外。”
　　“例外？”我有些诧异，蔓蔓总说程易是个平易近人的明星，从不摆架子。也许是因为他的帅气和幽默，才让一种粉丝前仆后继的吧。
　　“是啊，例外。”程至曦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小易有轻微洁癖，除了非常熟悉的人之外，他不喜欢跟人接触。”
　　我顿了顿，“那也许是因为我是医生的关系吧。”
　　“你错了宸然。”程至曦看了我一眼，“不是因为你是医生，而是因为照顾他的人是你。”
　　话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他知道程易对我的意思，也应该知道我已经拒绝过他了。那么今天他说的，我想我也该懂了。
　　“谢谢他那么欣赏我。”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洛勋撩人的模样，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冷漠，他的热情，他的性感，他的散漫，这些才是能够留得住我的。所以我面对着程至曦，也算是勇敢了一回，“也请你告诉他，作为他的私人医生，照顾他只是我分内的事情，而至于那份例外，我十分感激，但是我没什么可以回报他。”
　　程至曦玩味地看着我，也不说话，右手缓慢地摇着酒杯，里面的冰块在咝咝作响。
　　我站起来，拿起包向他告别，“生日快乐程先生，我跟亦凝就先走了。”
　　转身不去看他，我心跳得极快，手脚已经被他浑身的寒气震撼地有些发抖，我找到跟朋友相谈甚欢的亦凝，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带着她离开。
　　看上去她心情还不错，没埋怨我把她突然带走，一路上一直跟南登开着玩笑。
　　“南登，你说洛勋生日的时候我送他什么好呢？总不能又送表吧……宸然，你说说我送什么给洛勋好？”
　　我回头看着亦凝，装着认真思考的样子，可脑子里却是一点东西都想不出来。
　　“太太，我想不管是什么，大哥都会收下的。”南登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倒是小姐，你想好送什么礼物给大哥了吗？”
　　“嗯？”我偏偏头，笑说，“洛勋的生日还有很长时间呢。”
　　南登笑笑，“是这样没错，可是小姐，下周是集团周年酒会，不用送礼物给大哥吗？”
　　我愣住了，忘记下周这么重要的事情。
　　“现在我们去哪？”亦凝问。
　　“去机场接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