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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Chessman ...


  •   众目睽睽下暴露身体状况的不堪,在倒下的前一刻,眼前全是那个孩子刺目的笑容。

      睁眼,侧目,床头水晶花瓶里那几株白百合好似从未开败过,淡淡的甜润香气不时就钻入鼻子里,老人稍显涣散的目光倏地化为犀利。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布局,本以为不可能再有变数,不想那孩子居然不畏日后被丑闻抨击的风险,在最后一刻反击他。

      不多时,病房外传来轻微人声,推门而入的是一个窈窕身影,修身职业套装,捧着鲜花,公式化的亲切微笑,每日准时准点的报到——

      “您好,金会长。我是RS刘会长的秘书吴智敏,您今天身体好些了吗?我替会长表达她对您的关心。”

      “帮我转告她,不用对我这样费心了。”

      “会长说了,她时刻担忧着您的健康,您的病痛她都感同身受,毕竟您的病因和她有些关系,不亲眼见证您的痊愈,她总不安心。”

      老人微微冷笑,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女秘书静立了一会,熟练地换掉花瓶中开得正盛的百合,礼貌告辞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会长还嘱咐了我一定要转告您,那天您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牢牢捏在手心里。”

      老人皱眉看着挂着得体笑容的秘书,看似乖巧却十分精明的模样和那个将他一军的孩子有几分相像,脑海里迅速还算着对方企图,半晌才说:“刘会长真是用心了。”

      “会长说,事无绝对,她以为经过这次您会深有感触。”秘书最终留给老人别有意味地一哂。

      ……

      —— They say let he who is without sin cast the first stone. And to be without sin requires absolute forgiveness. But when your memories are freshly opened wounds, forgiveness is the most unnatural of human emotions.

      常言道:身无负罪,才可谴责他人。然而想要洗清罪孽,必须先宽恕一切罪恶。但当旧伤裂开,惨痛的记忆重现脑海,宽恕就成了最不可企及的东西。

      Part 1.

      对比他人,金叹其实算个安于本分的庶子。

      那些生来明白的,从前隐隐明白又不想明白的,以及一些一直都还不太明白的,到了如今的局面,他大多已经明白。

      他大致是明白郑迟淑的。对待自己这个养在名下的庶子,不亲不近,不冷不热,却也没有虐待和折磨。

      她曾经想要好好教养他。金元已经大了,即使照顾过几年,也是养不熟的,等到父亲一去,作为嫡子的金元很可能回头过来对付她这个不顺眼的继母。

      而他自己,有意迎合过郑迟淑做个勤勉的好孩子,从而得到父母的赞许,哥哥的认同,妈妈不再那么奴颜屈膝。

      但就在某一天里,金元冰冷戒备的神情深深扎进他眼底,他突然醒悟,倘若想要家人间少些争端,多些和睦,他应该做个没有野心的庶子,不作为大夫人手里的武器,不成为哥哥的眼中钉。

      他不喜欢妈妈韩琦爱的虚荣,总是妄想着,觊觎着,贪图自己不该得到的。

      后来渐渐懂了,或者他其实从来都懂,是自卑所产生的怯懦,他不能责怪妈妈,因为这也同样是他自己的怯懦。

      妈妈是个不被允许堂堂正正出现在外人眼前的可怜女人,她喜欢自作聪明,她只能依附父亲这棵大树生存,但父亲已经老了,而且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

      还有他的父亲,怎样都无法看懂的父亲,子女在他眼里就像是可以买卖的工具,身世,感情,婚姻,理所应当,无穷无尽。

      这二十多个年头里,为了减少金元对自己的抵触,为了哥哥能够真心接纳自己这个亲弟弟,他做了很多努力,却每每因父亲突如其来一个举措将他所作一切清零。

      身为庶子,要随时做好为家族奉献的准备,金元尚且娶不到心爱的全贤珠,更何况他只是个庶子而已。

      高中时的年少叛逆,以为拥有爱情就是全世界,以为是自己的力量打败了父母的坚持捍卫了自身的爱情,以为自己口中为了一个女孩放弃一切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事到如今,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闹剧。

      当初别人总用‘区区一个车恩尚’来鄙夷他的心意,他会愤而辩驳。最后恍然,对于说出那句话的那些人而言,他的车恩尚,真的只是区区一个女孩而已,无足轻重,随时可以因为任何原因被抹杀到不剩痕迹。

      八月的太阳毒辣得很,还有周围人群闪烁不定的眼睛。

      RS国际办公楼下,金叹倚着他的玛莎拉蒂,等待那个与他有着纠葛命运的女人。

      他很少想起她,也不愿想起她,那些不断折在她掌中的挫折经历,一辈子无法甩开的嘲弄和恶名,刘rachel,刘rachel……于他来说像个系死的结,拔不掉的芒刺,挥不去的可怕梦境。

      她永远能够令他打破自以为无可忍受的底线,逼他低头,玩弄他的尊严,再将所有踩在脚下,狠狠地碾进淤泥里。

      当父亲说出再次和RS联姻的决定,他只有一种道不明的茫然情绪,无悲,无喜。

      但她毕竟是刘rachel,有谁能够真正看清她的心?

      前一天,她还带着他参观会场,笑靥如花,后一天,他站在礼台后方,甘心服从父亲的决定,等待她宣布订婚喜讯,听到的却是RS和太炎合并,父亲晕倒的消息……

      她又耍了他一次,恶毒的,不遗余力的,难道高中的事情真的值得她怨恨至今?

      然而,他现在还是必须出现在这里,把握父亲所说的时机。

      ……

      金叹是被助理恭恭敬敬请进会长办公室的,虽然他很确信助理在转述某人的言语时添加了不少美好修饰。

      门被助理轻轻带上,落地窗前的女人回头那刹,从她肩头划起又落下的美丽秀发,长长卷卷,将要及腰,金叹的视线停在一缕卷曲的发尾上,突然觉得,一颗心不再忽上忽下。

      “金部长,没想到您居然还会主动来找我。”她嘴角的弧度似笑似嘲,是面对他从来的模样,以至于对她的心意,他永远看不清,摸不着。

      “心有亏欠的人才会胆怯,刘会长觉得呢?”他努力镇定地直视她,第一次被父亲恳切委以重任的心情,多年来头一次感觉被那个没有安全感的家庭列入重要一份子,仿佛有种力量不断从身体里迸发。

      “商场上尔虞我诈,金部长这么多年还没习惯?”她笑笑转过身来,根本没在意他态度上的转变,“再说了,我不认为自己有做什么亏心事。”

      她太过坦然无辜,金叹忍不住讥讽她,“看来刘会长很健忘。”

      “比起那些明明为了一己私欲又喜欢装的冠冕堂皇的人,我还是很厚道的。对了,金会长的身体如何了?”

      “只要你不每天派人去医院打扰他休息,父亲一早就痊愈了。”他言语愤愤,脸上隐隐现出少年时不顾一切的冲动神色。

      偏偏,眼前这个女人从未惧怕他。

      “所以,金部长今天来我公司楼下阻碍交通的缘由是什么?我只能再给你五分钟。”刘rachel施施然地走到办公桌前,桌前那块职务牌上的几个金色大字有些刺伤金叹的眼。

      “这是我想请教刘会长的!刘会长是出于什么心理,要一再和帝国集团,和我父亲为难。就算当年我们两家的婚约金家存在骗婚嫌疑,我也做出了一些……令你名誉受损的事情,但那之后帝国也给予了RS优厚补偿。家父年事已高,经不起刘会长这样折腾,他老人家需要安心养病,请刘会长停止对他的骚扰。当年的事情,如果还令刘会长耿耿于怀,请你提出条件,我一定尽最大可能满足,也请您不要再伤害我的家人!”

      指节敲了敲桌面,她的态度依旧带些轻慢,“听说金部长当年在帝国陷入危机的时候,低三下四地挨个去恳求那些股东们签署合同,效果甚佳,怎么到了我这里,金部长的态度却是这样?难道是金部长有意轻视我还有我身后的RS国际?”

      金叹一时无法接话,刘rachel则轻蔑地笑,“金部长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如果仅仅因为当年那场婚约引发的事件,我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了。难道金部长来RS之前没有先请教一下金会长,我和他之间还有那些恩怨?”

      “今天你的秘书刚走不久,父亲又差点病发。”说到这里,金叹恨恨地瞪着刘rachel,“归根结底,你的仇恨终究是由我而起,还有当年你偷偷收购帝国的海外股份,帮着理事长想把我父亲拉下台,他老人家也不会处处提防你的。”

      “按照金部长的说法,这都是我的错了?”刘rachel失笑,眼底更加冰凉,“既然金部长如此有‘诚意’,那我就提出我的条件,只怕金部长不会答应呢。”

      金叹默默看着她,等待下文。

      刘rachel不疾不徐地绕着金叹走了两圈,脸上慢慢流露出几分兴味,“倘若让金部长无偿赠送帝国股份给我,只怕金会长的病情会雪上加霜吧,如果是低价转卖给我,不免也有些为难。”

      “我可以把我手里的小部分股份转送给你,但同时你要签署一份保证书,保证你……”金叹的插话被打断,他看见刘rachel眼里燃起一束幽幽光亮,使人后心发凉,“用钱来解决,太过无聊了,我们这种人最不缺的就是钱啊。这样吧,金部长,你跪下一次试试,你跪下,我就考虑看看!”

      幽幽光束蓦然化作千万烟花在她眼里璀璨盛放。

      “刘rachel!”金叹咬牙切齿,屈辱感从心头涌上。帝国集团实力强盛,今天的低头只不过是他和父亲的权宜之计,要他舍弃尊严下跪求饶根本就办不到。

      “就不为难金部长了,不过是刚好想起您初中时期的风姿罢了。”她说得宽宏大量,在金叹没反应过来前,纤细手指不轻不重地隔着西装点在他的心房,“可能金部长不太明白自己今天的真正来意,是金会长让我帮他给儿子教上一课啊!”

      “什么意思?”即便是金叹,也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她背手面向窗外,落日余晖染红了大片纯白云彩,“请转告金会长,那份证据,我会好好收藏的。我父亲的命,不可能被这样轻松抵消。”

      ……

      粗暴推开上前检查的保镖,争执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金叹就这样跌跌撞撞地闯进了病房。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RS,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医院的,刘rachel的话像一颗炸弹,几乎摧毁他的一切认知。

      满脑子的质问在看见父亲虚弱苍老的脸庞时,他哽咽了,膝盖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肩负的重量,‘碰’地一声跪在病床前面。

      金南允没有去看地上颓丧的小儿子,“刚刚公布的消息,太炎集团柳泰武社长的婚讯,新娘的身份却保密的很好,阿叹,你觉得呢?”

      金叹有些吃力地摇着头,已经没有太多注意力去理解金南允的话,“父亲,rachel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我不太,不敢相信,所以要向您求证。”

      “是刘rachel吧,柳泰武的新娘,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还要故弄玄虚。”金南允表情冷淡地拍拍金叹的肩膀,“我们金家的孩子不许向任何人跪下。”

      金叹仿佛没听见一样,嘶哑着声音问,“父亲,rachel父亲的死,是不是和您有关系?”

      金南允眼神莫测地看向金叹,脸上愈发冰冷,“起来!你现在是为了别人的父亲在向我下跪吗?”

      “不是别人,是rachel,刘rachel,我十岁那年就认识她,您和哥哥从小看着她长大,就算她后来与您作对,冒犯了您,但您也不能……”

      “不能怎样?!那只是一个失误而已!”金南允厉声道。

      “所以,真的是您?!”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金叹还是不可抑制地露出惊恐神情。

      “那只是失误!”金南允大声强调着,捂着发闷的胸口道,“原本只是个小小车祸而已,是他自己运气不好,不是后来抢救过来了,是他自己没熬过去罢了!”

      “刘伯父已经不在了,您连rachel都不放过吗?也许我们可以补偿……”

      金南允被儿子的懦弱气到,“放过她?!想想当年婚约事件的后果!为了泄愤她和她母亲是怎么对付帝国的!现在她也一定将刘石俊的死归咎到我头上,她那样的人不可能善罢甘休!那个孩子,是敌人,绝对要消灭的敌人!”

      望着父亲扭曲的脸孔,金叹呐呐地低下头。

      “阿叹,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家族或者你的良心。”

      俯视儿子微微颤动的双肩,金南允不带感情地说。

      ……

      Part 2.

      —— Sometimes, the innocent get hurt. But one by one, the guilt will pay. Nothing ever goes exactly that you expect. And mistakes are life and death, collateral damage is inescapable.

      有时,复仇会伤及无辜,但有罪之人会一个一个遭到报应。世事往往不遂人意,走错一步危及生死,殃及池鱼在所难免。

      ……

      关于近期财阀们的各类新闻,敏感的人也许已经从中嗅出了某些风向。

      先是高层相继陨落陷入夺-权阴谋论的RS迎来了年纪最轻的一任会长,从而绯闻不断。

      紧接着牵扯出了帝国集团二公子金叹和刘rachel这对前任未婚夫妻扑朔迷离的关系,直到金南允在刘rachel会长就任仪式上当众晕倒,无法不勾起媒体的想入非非。

      日前最受关注的新闻莫过太炎集团社长柳泰武公布婚讯,却在新娘身份上卖关子,一关人等口风非常紧,根本挖不出一点信息。在太炎密不透风的举措下,媒体们也是越挫越勇,话题热度居高不下,于是帝国集团副社长尹载镐和网络组组长尹灿荣因不明原因被停职事件并没有引起多少侧目。

      不出意料的,刘rachel再次收到了金家人的会面邀请,对象却是金元。

      镜子里妆容姣好的女人,红唇鲜艳欲滴,宛似开在最盛时期的玫瑰,眼角的寒意却一日日地在积聚,冷凝成冰。

      对镜微哂,暖橘色的灯光格外温馨,却融不掉一丝来自于心上的寒气,随意理了理肩上的长发,刘rachel走出洗手间。

      缘分这东西,有时分不清是机遇还是刻意。

      从拐角处走出的那人,一怔,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来谈公事?”掩饰完美的平淡口气,笑容却难以描述。

      “来见金元。”是啊,选在宙斯见面,见到与见不到几率各占一半。

      “最近忙吗?”

      “要处理的事情不少。”

      “你……”

      “刘rachel!”宁静的气氛顷刻被打散,隐忍怒火的女声迅速走近。

      “你好啊,李宝娜。”她只是象征性地打招呼。

      “因为你,我一点也不好!你跟金家有仇,为什么拿着灿荣和伯父开刀,伯父那么好的一个人,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刘rachel打量了眼李宝娜,“我不太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不应当的事情。”

      “不要敢做不敢当,找到谣言散步的根源对于mega来说不是难事!你散播他们父子利用职权牟取私利,致使他们被金会长停职,真的以为没人知道吗?”

      “李宝娜,你怎么还没明白一件事——我们不是朋友。”RS在陷入金南允恶意传播的丑闻消息时,mega选择了袖手旁边,李宝娜也明确选择了自己所站的位置。立场已经很明显了,那么现在李宝娜要拿什么理由让对手来忏悔澄清?

      “……什么意思?”李宝娜困惑。

      “我们互相不要强求的意思。”

      眼见刘rachel转身要走,李宝娜顾不得地冲上去,被横伸过来的一只手挡住,“呀,崔英道让开,让她把话说清楚!”

      男人不动如山,回头望去,正好和女人的目光碰撞,错开,然后低头,“李宝娜,够了,这是公共场合。”

      “她都要嫁给别人了,你还护着她?!”气怒下的口不择言,往往最伤人。

      崔英道笑的很不以为然,“你的礼仪教养是越长越回去了。”

      此时,刘rachel露出一抹屑笑,“你回去问问尹载镐,亏欠我的东西,他觉得接下去,还能用什么来抵偿?”

      ……

      酒店包厢

      没能教导出两个心狠的儿子,大约是金南允现在最头疼的问题。

      自从无意得知了那个秘密,金元无时无刻感觉头顶悬着一块巨石,良心受责,忐忑不安,以至于每次见到刘rachel,愧疚感完全掩盖过父亲的叮嘱。

      让他再去算计一个孤女,即使心有余,也是力不足,然而为了家族,却再无退路。

      那双冰冰凉凉的眼睛,他慢慢地再也无法直视。

      “遇上熟人多聊了两句,久等了。”刘rachel看着金元充满纠结的目光,悠然落座。

      “至于金社长刚提出的交换条换,恕我不能接受。”连称呼都改了,敌我分明。

      金元双手交握地放在桌上,正色道,“Rachel,帝国集团树大根深,即使RS联合太炎集团,后果也可能是两败俱伤,就算你不给自己留退路,那太炎呢?”

      “金社长,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辨别不出含义的语气,看不穿情绪的表情,金元选择点头而不语。

      “当年,即使金社长隐瞒了金叹身世,我对您也没有太多怨怼,毕竟,从小到大,您对我还是挺关照的。”她一改往常的妆容风格,大胆张狂,妩媚成熟,鲜艳红唇,浓郁似血,热烈如火,只有在这一刻,微垂的长睫半遮住眼眸透出多年前常伴的落寞,让金元终于找到了两个身影的微弱重合。

      “所以……”一阵诡异的轻笑从她嗓子里发出,笑容极致艳丽,无以复加,“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话音刚落,乐声乍然而响,陷入那张美艳而恐怖神情中的金元本能地一颤,像是被吓到了,几秒过后才想起是自己的手机铃。

      他没有马上去接,抬头看向对面的刘rachel,有些了然,“你做了什么?”

      她冰冰凉凉的眸子漾出危险的光,“易位而处,才能更理解对方,阿元哥,你说对吗?”

      有那么一刻,金元感觉心脏被掏离了胸腔,再被狠狠地扔回去。

      不久前,就在父亲的生日宴上,那个异常闷热的夜,焦躁压抑的空气,那种让人无端产生恐惧,无处可逃的错觉,此时,正一一应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Chess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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