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Shado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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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re are as many elixirs of every kind as there are caprices and peculiarities in the physical and moral nature of humanity.
每一种东西都有许多阴暗面,正如人类的□□和精神变幻无常,各有其特征一样。
Rachel靠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翻着手里的Vogue杂志，听着楼下因为搬运东西而产生的噪音，秀气的眉眼微微蹙起。
没记错的话，今天下午Esther将要坐上前往意大利的班机，为了新开分店的事情，需要两周的时间才能回来，而三天后，是她的生日。
10月19日，对她而言，这绝对不是个愉快的话题。
15岁起，这个日子就成了她的噩梦。
她永远都会记得那天，Esther带着一个律师团，气势汹汹地去公司和父亲谈离婚的事情，那也是第一个，她独自度过的生日。
从那之后，至少有三年的时间，碰上这个日子，Esther总是会主动回避她，以公务繁忙为借口，让她独自享受这个痛苦的日子，直到她19岁为止。
她记得很清楚，今年的17岁生日，她得了重感冒，孤零零地躺在家里，也是那时候，金叹刚好来了一个电话，她感动了，也心动了，那时候觉得，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轰隆轰隆”——
楼下又是一阵巨大响动，Rachel一把合上杂志，忍无可忍地从床上爬起来，套上室内拖鞋走下楼。
“妈妈，你现在是又准备要搬家了吗？”看着楼下客厅乱七八糟的样子，Rachel的眉头揪的更紧。
“只是换新地毯而已，现在这个风格有些过时了。”Esther头也不抬地指挥着工人们小心搬动那些贵重物品。
“也不知道当初谁为了这张旧地毯费尽周折，还说什么华贵、凸显气质之类的。”撇撇嘴，很不客气地吐槽起自家母亲的行径。
淡定地看了眼板着脸的女儿，Esther冲着Rachel努努下巴，“你来的正好，有你的包裹。”
看着阿姨手里捧着的那个体积不小的包裹，Rachel实在想不起自己近期有订购过什么东西，难道会是爸爸送的礼物？！
“放到我房间里吧。”心情变好了些，对阿姨交代了声，准备转身上楼，身后Esther的话却让她脚下一顿。
“是从美国寄来的，是不是叹？”
大约能够确定包裹的由来，Rachel抿紧唇深吸了口气，才慢慢转过身，手指用力地抓紧一旁的雕花扶手，“是么，那阿姨不用麻烦了，现在就打开看看吧。”
Esther瞅了女儿一眼，也看向了阿姨，“拆开吧，我也想看看叹送了什么，是生日礼物吧，真贴心。”
Rachel只是轻哼一声，没有接话，看着阿姨小心地拆开包装，拿出里面用精致画框装裱的油画，突然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笑。
这究竟是命运的轮回，还是老天爷的玩笑？
这副画，曾经金叹也送过她一次。
在明年的寒假，她以未婚妻的身份去美国看他的时候，她拉着不情不愿的金叹陪她去看一场画展，私心里想要金叹送她一件礼物，她让金叹在两幅画里挑选一个，他挑中了这一幅，而不是她喜欢的那幅，但她还是笑着接受了。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可怜又可悲，明明看得出他对自己的敷衍，却还是心心念念着他，想象着能和他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只要比她的父母幸福，她就满足了。
对比金叹现在的行为，她突然能体会到当初的自己在金叹眼里的那种模样，她的那些举动给那个不喜欢她的人带来的苦恼，是她错了，把希望寄托到了错误的对象上，不该对政治联姻抱有任何希望。
幸福，真的很可笑，他们这些人从出生开始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财富、地位、权利，与生俱来就高人一等的地位，他们拥有别人望尘莫及的，所以幸福不在他们人生的选项之内。
这个道理，她已经彻底明白了，现实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了她。
“嗯，真漂亮呢。”Esther走到画前欣赏起来，抬头看着不在状态中的Rachel，问道，“Rachel，你说是不是？”
Rachel回神，不愿再多看那幅油画一眼，将视线定在Esther欣慰的笑容上，有些讽刺地笑着，“妈妈喜欢就好。”
“要放到房间里吗？记得等会打电话去谢谢叹。”装作听不出女儿话里的意思，Esther依然挂着温柔的笑。
“不相配，包起来放在储物室里好了。”说完直接转身上楼，把Esther不满的话语抛在脑后。
金叹的这幅画，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动了吗？和当初的她是一样的心情吗？
不过即使真的如此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17岁的刘rachel，而金叹，只要车恩尚一出现，那点所谓的心意也将烟消云散了吧。
……
……
Rachel刚回到房间里坐下，房门再次被人打开，不用问也知道来者何人，自顾自地坐上床，拿起杂志继续翻看起来。
“叹对你很不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Esther有些想不通，订婚前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一到订婚后反而变了样。
“妈妈满意就好。”
“刘rachel！”
“不然妈妈想让我怎样？”Rachel似乎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杂志，只是唇边带着丝笑，“这个圈子里感情就是累赘，如果您觉得我做得不对，那您应该先看看您自己所做的，是您先给我树立了一个好榜样。”
Esther发现最近和女儿的谈话都会落入一个不欢而散的结局，如果说从前的Rachel是一只刺猬，只有在感受到外界危险的时候才会主动发出攻击，那现在的Rachel完全就是一颗仙人掌，无时无刻都带着伤人的刺。
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Esther试着谈些关于女儿最近生活上的事情，“听说你当上了学年代表，会不会太累，我看你这几天东西吃得很少，身体上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我应付得来。”她已经疲于面对Esther所表现出的关心。
“你最近……是不是都开着灯睡觉，有什么事情吗？”
Rachel顿了下，随即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忘了关灯了。”
Esther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几次半夜回家都看你房间灯亮着，你要告诉我这是偶然吗？”
“妈妈。”Rachel抬眸去看Esther，微微侧着头，接着咧唇一笑，“这些事情您就不用管了，您现在应该去机场了。”
“刘rachel，我是你妈妈！”
“这个我当然知道，户籍上写得清清楚楚，不过，您真的应该走了。”
看着女儿的笑，Esther突然觉得说不出话来，她察觉到了Rachel对她的抗拒，近几个月来一直如此。
“航班时间改到了今晚，和宙斯的崔代表一起去。”
崔东旭？！
Rachel似笑非笑地看着母亲，想起明年暑假的那场关于再婚的聚餐，原来这么早两个人就已经勾搭上了啊。
“那先祝您旅程愉快了。”
“生日礼物，有什么要让我帮你带回来的吗？”感觉到女儿的口气似乎松了不少，Esther轻声问道。
低头笑了两声，没有人看见她眼里闪过的那丝狡黠，Rachel抬头脸上带着几分促狭，“我要爸爸，你可以把他带回来吗？”
“好好休息吧，不要总把梦和现实混为一谈，和你爸爸一样。”
房门被“砰”一声关上，房间里的Rachel慢慢收起脸上的笑，我不会像爸爸一样，也不会像妈妈一样。
我的人生，怎么生活，这一次由我自己决定。
……
……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Rachel的手指依然停留在杂志的那一页上，很久没有动作。
窗外已经是一片黑色，街灯投射出暖黄色的光线，让秋季的微凉的夜色变得温暖许多，从Esther摔门离去后，接着离开的是那些完成任务的搬运工人，再然后她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发动声，想是Esther准备去机场了。
终于，房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了。
“扣扣——”
房门被以每次两下的频率敲响，力道轻柔，Rachel这才想起，原来这栋房子里不只有她自己。
“我没什么胃口，阿姨你收拾一下就回去吧。”
“扣扣”房门再次被敲了两下，门外传来阿姨的声音，“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Rachel皱了下眉，有些不解，却还是没有拒绝，“进来吧。”
门被人轻轻推开，中年阿姨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偷偷觑了眼自家小姐的没有表情的脸，复又低着头，神色似乎有些局促。
“什么事？”虽然这不是从小陪她长大的阿姨，但这一位在工作上的尽责与对主人家认真的态度，她没有故意去难为别人的必要。
阿姨再次看了看Rachel，有些摸不准主人家的心思，定了定神，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小姐，今年的生日您准备怎么过呢？”
“什么？”正在翻书的手指蓦地顿住，目光紧盯在杂志的彩页上，仿佛要将那页纸张盯穿一样。
“您的生日……”阿姨似乎感觉到了从房间另一头传来的飕飕寒风，却还是接着说：“夫人又不在，所以您如果想要邀请朋友同学来家里聚餐，我也可以提前为您准备一下，毕竟是生日啊。”
同学？朋友？家人？
似乎，没有任何可以邀请的对象啊。
为什么要说这些，她看起来，很可怜吗？
“不用了。”Rachel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阿姨笑了笑，“不过，谢谢您，下班吧。”
“是。”阿姨恭敬地点了下头，轻轻地退出房间。
房间门被关上，Rachel倒回床上，手掌之下被褥细腻的质感和她内心的杂乱形成了鲜明的反比。
生日，她讨厌这个日子。
不过……这也是个难得的日子。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她拨通了一个很熟悉却自长大后就少有联系的号码，“嘟嘟”两声之后，电话就被对方接起——
“你好。”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低沉洪亮的声音。
Rachel试着放轻自己的声音，让人听起来觉得舒适又贴心，然后她对着电话甜甜地喊了一声，“外公，是我，Rachel。”
……
Sometimes despite the risk, the only thing to do is seize the moment or whatever else you can grab.
有时候尽管有风险，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时机或你能抓到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Shadow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