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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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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发展的好,杨氏对陈沫儿的敌意也没有那么深了。府内份例开始照常,甚至吩咐厨房对松暖院尽心些。不用像以前那样阳奉阴违!
陈沫儿趁机会提出了自由出入申府的条件,杨氏问了原因,被陈沫儿一句会情郎随意打发了。
说实话,杨氏是赞成的。陈沫儿有了喜欢的人才好!就算知道她对太子无意,但还是觉得不够妥当!杨氏巴不得陈沫儿跟哪个野男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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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曦二十六年五月中旬,八百里加急文书再度出现在白国皇宫的龙案之上,与上次的消息不同,这次是喜事。经过五皇子安郡王与沪州郡守及何令升将军的协力,动乱两月的沪州终于平定下来,共计剿匪十一处,期间还阻拦了一次齐国趁火打劫的入侵,更因为这次的反击战活捉齐国奸细数名。
只是......唯一不足的是,劳苦功高的安郡王却在一次安抚灾民的时候被混入其中的齐国死士暗下杀手,虽没死,却也是重伤,如今昏迷已达五日,全靠吊着一口气,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可能去了。
灾后重建已进入尾声,沪州副将肖桓将会护送安郡王以及押送齐国奸细回宴都,一行人如今已在路上,从行程推算,若无意外的话大概三日后抵达宴都。
嘉丰看着手中的文书,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那个孩子......
嘉丰一直以来最不想面对的便是这个孩子,将还在襁褓的他扔着不管不问多年,本以为那个孩子会死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没想到这孩子命硬,虽然气色极差,却也活着。苟延残喘!!
他记得当初看到这孩子时的样子,那么瘦弱,仿佛一折就会碎!那孩子头发枯黄干燥,哪有玥兰的墨黑顺滑!不过,那张脸倒是像极了玥兰,让他看到那张脸就觉得心痛难忍,恨不得毁了这个孩子!
后来,他将幼小的男童扔到了宫外,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郡王,便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这孩子也是知趣的,知道自己不喜他所以都是躲着自己,若不是非到不可的场合,都缩在自己的府邸从不出门,可那些非到不可也仅是露面而已。
嘉丰不得不承认,这次他派白亦然去沪州是存了让白亦然死在那儿的心思的。白亦然并未受到什么正统的教育,让他去沪州那个纷争之地本就是在冒险。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皇子,一个从未在人前得到关注的不起眼皇子他拿什么去统率别人?
不说那些油腔滑调的地方官员,就是军里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不会服他!
所以,嘉丰从白亦然前往沪州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白亦然能够回来!
可...当他真的看到白亦然重伤昏迷临死的消息时,脑子募得嗡的一声,抚着胸口站立都困难!
嘉丰扪心自问,他在心痛什么?他在难过什么?
这不是他心里一直期望的吗?
他自身没办法杀了拥有这张相似至极的脸的人!所以,他偏激到不惜以沪州百姓的性命为代价只是为了他死!
可,真到了这一天为何他会痛?
他白裕安竟然还会痛?
哈哈!何其可笑!!!
玥兰,是你在惩罚我吗?
玥兰,我这样对你的孩子!你是恨我的吧?
就如同你临死前眼里对我的讥讽与恨意......
哦,对了,你可不叫玥兰,这不过是你为接近我才胡编乱造出来的假名罢了!
你是兰姬!鹰兰!!!
从来就不是我的玥兰!更不是我的夕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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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竹林深处,凉风习习,日头正好,暖意浓浓。白亦然坐在简易竹椅上研习兵书,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视线在苍劲有力、宛若翩龙的字迹上游走,青青的竹叶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留下淡淡斑驳剪影,拂动摇曳。
吱吱吱———— 从远至近,传来鞋踩落地枯黄的竹叶声。
声音越来越近,远远的就能看到一道青色的迤逦身影在朝这边逐渐靠近。
青葵走近,见白亦然正在看书,止步在其身后三丈之外,不再前进一步。
她昂首看了太阳一眼,嗯...如今是午时一刻,照主子的习惯,她还得等三刻钟才能跟主子汇报事情。
白亦然有个不成文的怪癖,就是他在做什么的时候绝不许任何人打扰,若真的有要事找他,必须是在整点的情况下才行。
青葵记得青遇私下里跟她抱怨过,若是真的有要紧的事,还得守着整点的规矩,那岂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都能被耽误!能耗得了吗?
说来也奇怪,这么些年来,白亦然因为这个怪癖还真没耽误过什么事!有时大家都急的不得了,他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让他们这些下属看着又是着急又觉得与有荣焉!别扭极了!
太阳越来越盛,日头西移,青葵身上笔直的站在那里,面部表情冷淡如水,额头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额前的未束起的发丝被汗打湿黏在额头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白亦然视线从书中抽离,合上兵书,端端正正的放在一旁的竹制镂空案几上,并未回头,嘴里道:“说吧,什么事?”
青葵规规矩矩的回答:“回主子,柴新已按原计划进行,目前正在回京的路上,沪州发的文书于早上到了皇宫,刚才宫里的人传信过来,皇上已阅。”
白亦然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靠在竹椅上闭目养神。
青葵想到宫里的暗人信上的内容,想了想到底还是开口了:“皇上阅过文书之后,大发了一通脾气,将龙炎宫的东西砸了个遍,据说现在正把自己反锁在龙炎宫里,已经一天未曾进食过一粒米,据说皇后去劝了都不管用。”
白亦然抬头看了青葵一眼,眉宇间隐隐不悦:“多话。”
白亦然知道青葵想表达的,不过是想安慰自己,皇上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得知自己重伤难愈之后还知道焦心。
可......白亦然自认为他还是了解嘉丰帝的,白亦然只觉的认为嘉丰绝不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这般失控的!绝对不是!不是!
白亦然敢肯定,嘉丰之所以大发脾气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如了他的意死在沪州!这才是嘉丰耿耿于怀的!
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那个男人的心有多硬!
白亦然说:“把一切准备好,告诉柴新,让他小心些,别让别人发现了。”
青葵点头:“是,青遇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好戏开场了。主子放心。”
白亦然沉吟了一会儿,道:“申府的事怎么样了?碧玺可有进展?”
青葵声音偏低:“还没有。”
白亦然眼神一厉:“再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若还没有进展就让她滚回来。”
“是。”青葵连忙应声。
迫于林内的冷气压青葵只想早点离开,刚迈开了步子走了一小段路,就见远处一棵粗壮的青竹后探头探脑的人,那人手舞足蹈的躲在那正比划着什么,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
青葵无奈的叹口气,花七栗啊,你就是吃定了我会帮你的是不是?
感叹一句苦命后,青葵认命的转过身回到白亦然身边,在心里演练了几遍,选了其中最为平淡而又不罗嗦的:“主子,花主有事相求与您,命属下转达。”
嗯,这样说是没错的,充分把自己给摘了出来。就算主子想发火也找不着自己!我只是一个传话的!这不关我的事不是吗!
哈哈————我真是机智!
她回去一定要说给青遇听,看他还敢不敢笑话自己长个棵木头脑袋!
白亦然面无表情、语气淡漠:“说吧,何事?这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青葵心里给主子翘大拇指,再次肯定了主子一针见血的表达能力!主子说的没错,嗯!的确是个鬼主意!
青葵斟酌开口:“花主说她想娶亲了,让主子在宴都里挑选位合适的千金,她好上门提亲。”
花七栗的原话当然不会是这么的简单,她的原话是:长夜漫漫、夜风凄凉、一个人的夜晚真是好孤单好难过好空虚,每晚都只能抱着枕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孤枕难眠!这样的生活太悲惨了!不行!我要女人!我得成亲,我得娶个媳妇!我要找个媳妇回来给小爷暖被窝!告诉你家主子!让他麻利的赶紧的在宴都给小爷挑个大家千金出来,小爷看着顺眼了就上门要人去!嗯......要长的标致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染而朱的樱桃小口,看了让男人看了心痒痒的那种!对了,还有:身材要好!腿要长!胸要大!屁股要翘!嗯...对,就是那种男人看了流鼻血的!
青葵自然是不敢把这些原话复述给白亦然!她敢肯定,她若是按照这样说,只怕是没说完一般就得被白亦然一掌拍死!还是死相特别凄惨的那种,并且抛尸臭水沟的那种!
白亦然冷笑一声:“她一个女人娶什么亲?”她又在胡闹什么!就不能消停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