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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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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听着耳边的恬噪秀眉紧蹙,素手轻挥,想要将恼人的声音赶走,好让自己睡个舒适的觉,天知道她在梦里多幸福!她梦到自己回了21世纪,正坐在饭厅里吃着老妈做的红烧肉,肥而不腻,香气扑鼻,就差一点点她就咬到嘴里了,就是这个烦人的声音打扰了自己,害的她没有吃到好吃的红烧肉!
“小姐,别睡了,万一让人发现你睡在祠堂里就惨了。”红旗见她家小姐还没反应,突然惊叫道:“小姐,烧鸡,有烧鸡吃!”
噌的一下,刚才还在案上装死的某人一个挺身瞬间起来,四下张望,鼻子到处嗅着,可找了几圈也没找着传说中的烧鸡!一秒钟,生龙活虎的妹子顿时变身霜打的茄子 ,整个人萎了,没有一点生机。
红旗讪笑:“谁让小姐您不醒的,奴婢没了法子只能这样了!”
陈沫儿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嫣红,她抿着小嘴,就这么看着红旗,哀怨的,委屈的。
红旗被这么一看,顿时没了底气:“小姐……”
陈沫儿直视红旗的眼睛:“我要吃烧鸡!”
红旗为难:“这…这不合规矩……”
陈沫儿从案上爬起来,揉揉发酸的腰,再次强调:“不管!我要吃烧鸡!现在!”
红旗见陈沫儿终于起来了,马上将地上的香炉、贡糕一一摆上,嘴里道:“小姐,这真的不成,夫人罚您要在祠堂思过十日,且将这些经书全数抄完才能出去!若是夫人发现您在思过期间动了荤腥恐怕更不会罢休了!”
红旗摆弄完了仔细打量一眼,觉得跟之前差不多才作罢,红旗心想,她家小姐胆可真大,竟敢抢了先祖牌位前的案桌睡觉,还睡得那么安宁,果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这可是大不敬,若被那些老学究知道了还不闹着要将小姐绞了头发送庵堂里!
陈沫儿想到昨日听送饭丫鬟的议论,杨氏他们忙着呢,哪有功夫搭理自己:“好红旗,给你家小姐加点餐吧,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陈沫儿指指自己的脸,哀嚎:“你看看,你看看,你家小姐都饿成什么样了?你再仔细瞧瞧,这皮肤,哪还有之前的粉嫩水灵,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菜色!”
自从那日从雅兰别院回来后,杨氏便训斥陈沫儿在雅兰别院不知礼数,身为女客竟然乱游道路,实乃女德缺失、贱辱门风!并罚陈沫儿至祠堂思过十日,需抄写经书十卷修养心性!
受过我大种花家近二十年高强度教学洗礼的学子冷淡表示抄经书这种低级技能不过小意思罢了!陈沫儿一脸傲娇,知道什么叫多元函数微积分学吗?知道什么叫English吗?知道什么是氧、氢、氮、氯、碳、磷、硫吗?
陈沫儿看眼面前摆着的众多排位,烦躁的想把它们一把火全烧了,想她陈沫儿也是一个正直乐观向上的好好少年,如今竟然被逼到想要干烧牌位这种生儿子没菊花的缺德事她也很心塞好吗!
陈沫儿四十五度望天,泪目!为毛不给她肉吃!抄经书就抄经书呗!不给肉吃是怎么回事啊!跪祠堂思过跟吃肉有什么联系啊啊啊啊啊!去你妹的素斋!至于顿顿臭白菜帮子、腌萝卜条、窝窝头吗?给块油渣会死啊!死啊!啊!!!
红旗知道小姐委屈,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红旗将陈沫儿用来垫桌角的经书抽出来,摊开放在案上,静立研磨:“小姐,快抄吧,如今已是第六日了,您还一字未抄呢!再说了,早日抄完也许夫人会准许提前出去!”
红旗最后一句话说的自己都心虚,夫人是什么人?她会好心放小姐提前出去?她不使计折腾小姐就该偷乐了!
陈沫儿撇嘴,拿起案上的笔一下一下的戳着下巴,没肉吃!伐开心!没肉吃!不抄经!
“要不……奴婢想想办法?”
陈沫儿闻言,扔了笔一把抱着红旗,在其颈窝上蹭啊蹭,格外的乖巧:“呜呜,还是我的红旗对我的最好了!”陈沫儿抒完情,觉得红旗已经被自己打动后,开始掰扯着手指:“我要吃烧鸡,嗯…我还要酱猪蹄,嗯……再来只烤鸭,嗯…...我还要一壶果子酒,嗯…我还要……我再想想别的…你等等…”
红旗看着陈沫儿还在不断的掰手指,脸顿时黑如锅底!她后悔了,果然不该同情心泛滥的!
得了许诺的陈沫儿抄的格外卖力,一钩一捺,一侧一撇,便是一个秀丽的簪花小楷,笔锋有
致,婉雅秀逸,迤逦的开放于纸张之上。不过小半日,陈沫儿便抄好了近两卷,其间小丫鬟送来的窝窝头和臭白菜陈沫儿也不嫌弃了,囫囵几个吞咽便吃了个干净。
陈沫儿没觉得不同,倒是让送饭的小丫鬟惊诧了一阵,要知道之前哪次她来送饭陈沫儿都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次次都念叨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在红旗的劝说下勉强吃几口!
红旗则去了厨房,今日申府设宴,各个院子都忙得脚不沾地的,作为一府主母的杨氏更是忙得没得闲,哪有功夫去监督祠堂里思过的申秀瑟,对红旗这个丫鬟更是没了关注。所以红旗很是顺利的混入了厨房做帮工,她目前已经藏好了一只烤鸭,此刻正在打锅里的酱猪蹄的主意。
厨房内众人各自忙活着,各种声音齐飞,好不热闹。
王婆子叉着腿坐在矮凳上,一双肥厚粗糙的手择着青嫩的菜芽,动作老练,不一会儿便择满了一筐,她将一筐菜芽递给红杏,转身抓了一把瓜子磕牙,唾沫齐飞:“哎,听说今天来了不少公子哥儿,前院热闹着呢!”
曹婆子的女儿碟香嫁给了王婆子做护卫的儿子何大力,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又有几个和睦的,王婆子就没少折磨她儿媳妇,哪个母亲能看着自己女儿受苦不在意的,曹婆子自来就是个泼辣的,岂能忍受这个憋屈,自此,曹婆子平日里可不就是可劲的挤兑王婆子,当然,王婆子也别指望她能有多大气,于是这两个同乡姐妹因结了亲家反而成了仇人,整个就是针尖对麦芒!
曹婆子一听王婆子的话,朝地上呸了一声,嘴里就开炮了:“哎呀,不是老姐妹我说,王贵芳,你打听人家公子哥的事儿干嘛呢?这是你能够打听的事儿吗?”
王婆子一听,吐出嘴里的瓜子壳,站起来正要反驳。
曹婆子一双浑浊的绿豆眼转了几圈,突然拍掌一笑:“噢,我明了,说来也是哩,听说你家何瘸子早年受过伤,某方面不行了,所以你这是惦记上了人家年轻小公子!哈哈!王贵芳,我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
王婆子知道曹婆子的话绝对不是好话,却没想到难听成这样,她说这话只是想打听一下,她女儿芳采在大小姐身边当差,平日里甚得大小姐看重。王贵芳自认为芳采的姿色尚可,他日若大小姐出嫁了,芳采不是没有可能爬上姑爷的床,到时荣华富贵自是享之不尽!
这并不是她王贵芳异想天开,要知道这申府里可是有不少丫鬟爬上老爷床成为主子的姨娘。从存了这份心思开始,她便时刻叮嘱着芳采巴结好了大小姐,一定要取得大小姐的信任。
王婆子看着曹婆子那得意的样子,想到自家丈夫,王贵芳心里一阵发苦,这么隐晦的事被人在人前揭出来的滋味绝不好受,当即刺道:“曹姐姐这话说的忒可笑,我丈夫健全,哪像曹姐姐,吴
大哥去了那么多年,就留下曹姐姐母女孤苦伶仃,这红杏也嫁到我何家,如今就剩曹姐姐一人,哎~~前几日妹妹就跟我家大力商量,要不要把红杏送回去陪曹姐姐……”
曹婆子脸上的笑一僵:“王贵芳,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红杏嫁过去你会把她当亲闺女疼,可是你怎么做的?做人要有良心!当初要不是我家男人救了大力,你家大力早死了!”
王婆子闻言就跟吃了炮仗似得,跳起来指着曹婆子的鼻子就反驳:“当年要不是你家狗,我家大力至于掉河里吗?大力从河里捞上来就发了两天高烧,几岁的孩子受了多大的罪!”
曹婆子同样气,整个人扑上前一把扯住王婆子的头发不放,当年就是救何大力那个狗崽子她丈夫受了伤落了病根,要不怎么会死的那样早!
王婆子自然不会白白让她打,于是二人便在厨房里扭打到了一块。
旁人见了立马上去拉,这二人每日都要吵上几句,大家早已习以为常,所以见这二人又开始争锋相对大家都没在意,只是没料到这二人竟然不分场合的在这打起来了,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在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干系。
红旗见众人都忙着拉架,没人注意到她,顿觉机不可失,红旗不动声色的来到大锅前,趁所有人没发现之前快速从里面摸出一个酱猪蹄,用准备好的方巾包好,又去柜子里拿了一小壶酒,临出门的时候还在桌上顺了一把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