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追魂》夜露晨曦

17、牧羊女

　　人的记忆是那样奇怪的东西，你以为你记得很清楚，可是分明有些细节已经错过；你以为已经忘得干净，可是往往只一阵风，所有往事又都涌上心头。
　　潇湘舞骑着一匹白马慢慢地走在林间小道上。晨风迎面拂来，吹得潇湘舞的长发飘飘，柔弱的花瓣随风飘落在衣袖上，轻轻的檫过，然后又飘落下去。空气中有拂之不去的香气，让人又忍不住怀念往昔的岁月。温暖的手掌，温暖的笑容，寒风中少年的誓言……许许多多令人难以忘怀的画面一齐浮现在了潇湘舞的脑海之中。
　　身后传来了快马奔腾的声音，不久，莫子良便追上了潇湘舞。
　　“潇湘姑娘请留步……”不远处传来莫子良的呼唤声。
　　潇湘舞转身调过头来，见莫子良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迎面赶上。
　　“呼——终于，终于赶上了啊……”莫子良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莫公子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就是想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多谢就不用了，因为本来就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现在我们两不相欠。”
　　“一件事归一件事。别的感激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总之，大恩不言谢，日后姑娘若是用得着在下的尽管开口，在下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莫公子言重了……莫公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小妹便先行一步了。”
　　“恩，姑娘保重……”莫子良目送潇湘舞离去，然后向着远方的群山奔去。
　　黄昏时分，天空涂抹了一片暗紫色的彩霞。轻薄的西斜的阳光，从群光怀抱中间穿之过来，照着漠河的水，闪出一片鱼鳞似的金光。那水缓缓地流着，发出悠扬的乐音。河岸上丛茂的青草，活跃地随风摇动着。四野里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莫子良骑马来到河边，侧身翻下马背，轻轻弯下腰来，双手捧起河水淋在了自己的脸上，“呼……天快黑了，不知前方是否可以找到地方休息一晚……”忽然，在前方路旁的山坡上出现了一群白色的羊群，系在羊颈上的铃铛，在微风中轻轻摇响。那羊咩咩地叫着，在蔓延的丛莽里钻动着，但没有看见看管羊的人。
　　当羊群走过莫子良身边，那沉静的丛莽里突然像有人摇着树枝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于是，一个人影迅速地追了出来。
　　这是一个牧羊女。
　　“姑娘，请问这附近可有城镇或村落？”莫子良走上前来温和的问道。
　　“呀！”牧羊女惊奇地叫道，她瞧了莫子良一眼。沉默了片刻，怯然地道：“呃……恩，你是问我们村子吗？叫鑫元。你从哪……”
　　“我是赶路的，从云海来，要往玉林关去。天快黑了，前面山路遥远，所以我不能再往前赶路了，想在贵村住一晚，不知方不方便？”莫子良道。
　　“呵，行啊，不过……”她刚想说下去，把脸一歪，望了望她的羊群已经没有影了，边着急道：“呀呀！我的羊走远了……”
　　从她说话的声音，从她的动作，莫子良看出她的年龄最大也不过十七八岁。
　　追上她的羊群，莫子良辩白似地道：“我是正经人，不会偷，也不会抢，姑娘可以放心。”
　　“恩，恩，哪里的话，看你的装扮像是个会武功的游侠，而且面像友善，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牧羊女狡黠一笑。
　　“如此说来，姑娘是愿意带我回贵村了？”
　　“好吧，你跟着我走，去见我的爷爷！”
　　走进鑫元，那升起的一轮银月的光辉，已泻遍村落的四周。莫子良牵着马跟着牧羊女来到了一间小木屋。
　　“爷爷——我回来了……”牧羊女冲进屋内，“爷爷，快出来啊！家里来客人啦！”
　　一位长满苍白须发的老者从屋内慢慢走出：“来了——乖孙女，怎么啦……”
　　“爷爷，这位公子想在我们家借宿一晚……您看，行不？”牧羊女把老者到莫子良的面前。
　　“行啊……小伙子，快进屋来吧……”老者的笑容可掬。
　　“打扰您了，老大爷……”莫子良感激道。
　　“不打扰——不打扰——小伙子客气了，快进来吧……”
　　于是，莫子良便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