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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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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9.(正文藤真篇)
头好痛!整个脑子昏昏沉沉的,而且身体不住发抖。我挣扎着醒来,周身的一切都不熟悉,我实在感到非常不适。
可是我居然在醒来的那一刻看见了南烈!
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一切是真的,我屏住呼吸用力望着他,看他的表情还是一样的平淡无波,好像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而我,像是对天神虔诚的朝拜,没有任何保留的皈依。
“我是在做梦吗,我真的到大阪了吗?”
我小心翼翼地说着,而且我尽量放轻声音。我生怕我的声音太大,吵醒了美梦中的自己。
南烈的表情有些扭曲,他的脸抽搐了一下,嘴里也不知咕哝了什么然后扭过头去。半晌嘴里才咬牙切齿冒出一句:“哼,我觉得我才是做梦,做了个好大好大的噩梦!”
这一来我相信是真的了!他的确是真正的南烈,可他还在生我的气。我的心被揪痛了!咬咬牙,我忍着头晕,用力向南烈的方向一扑,然后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抱住。
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这样才能让我厚着脸皮对他诉说我的思念。不知为何,我原本是骄傲并且随缘的人,但对于南烈,我有着强大的执念。
我绝不能失去他!
我抱紧怀里的家伙,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知道我如果失去南烈的话,就会像失去一切般痛苦。
天啊,这是多么可怕的比喻!我怀抱着他,却被自己的尖锐吓住。
心里那个想要回避的角落又出现了,我刚在踌躇,听到了南烈的一声叹息。他在我的身后加了一个枕头,然后轻轻地将我的身子靠在枕头上。
“要喝水吗,藤真?”
我忙不迭地点头,动作之大让我的头更剧烈地痛起来。听到我呼痛,南烈皱了皱眉,而我则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他果然还是在乎我的,我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了我送他的白金项链。
……
“南烈,我冷……”我小声对他说。他正在喝咖啡,身板和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觉得他有点性感。
放下那听咖啡,南烈在我的身前坐下,用手试探我额头的温度。不知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南烈,我觉得和他皮肤相触的感觉很美好。这种奇异的体验,让我不明所以地害羞起来。
片刻,南烈把手从我的额头拿开。他为我投了湿毛巾,之后沉思了一会,他才对我说话。
我从未发觉原来他的声音是如此低沉迷人!
“藤真,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很不情愿地动了动我极度不适的大脑,来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先是收拾东西回家,然后听到邻居婆婆说爸爸的事情。糟糕,爸爸……
我的心头被恐惧的闪电击中,惊得我迅速起身握住了南烈的手。
南烈微微欠身,他的左手握住我的手,而右手拖住我的身体把我送回原来的位置。将湿毛巾在我的额头放好,南烈才娓娓地开口。
“藤真,很抱歉,我不得不告诉你今天是大学入学考试的第一天。上午已经考完第一科,可你现在高烧不退还转成肺炎,没有办法再参加考试。”
“我已经给妈妈打过电话,跟她说了你在我这里。但我不太清楚为什么昨天你半夜三更地跑来大阪,如果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请别客气。”
回忆一下子全部袭入脑中,我呆呆地望着南烈。
气不过妈妈对我的隐瞒,又熬不过自己对南烈的思念,所以我任性地来到大阪,想为我的安全感做最后一次努力。现在得知南烈并没有放弃我们的感情,我突然有一种对未来不知所措的感觉。
还有爸爸,爸爸他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又提到了嗓子眼,我艰难地对南烈开口,仿佛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南烈拍着我的肩膀安慰,可我却怎么都无法放心。
“唉,藤真,我想你真的应该考虑一下自己。如果爸爸真的有什么不测,妈妈应该早就通知你了——而我也会知道。现在这个样子,他不会有事的。已经好几天过去了,他一定脱离危险期了。”
南烈轻咳一声,为我重新换了毛巾,又去为我买食品。我甩甩头,感觉他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看着他瘦削的为我忙碌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安心起来。
之前的煎熬和焦躁全部消失不见。
我靠着枕头,突然就觉得特别疲惫。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沉重,而灵魂却漂浮起来。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南烈正弯着身子,趴在我的床边睡着。我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他好像睡得很熟,特别疲惫一样。
转过头是窗外,我看到夕阳染红的云霞。傍晚的云层总是让我感觉很低,那种美丽的色彩突然让我感觉到沉重——清醒以后,便能感受到头痛。
今天是大学入学考试的第一天。我叹了口气,心想我的确太过任性了。
回到神奈川之后,还不知道妈妈会怎么批评我呢,复读还会给他们添好多麻烦,我的做法的确太欠考虑了。
可是——我又看了看南烈坚毅的睡脸。我并不后悔用一年辛苦的时光换取金钱和他的友谊。如果我们的感情不在了,我知道我在考场上甚至是以后的人生,都一定会为这件事牵肠挂肚。
南烈……我突然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他的脸。这么多年来他就连睡觉时的表情都是少的可怜,真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可是有些心情,就像是枯皱的果实,在还没有成熟之前,就已经提前走向未知的衰亡。
也许是消失不见,也许只是进入下一世界。
谁知道呢?
我撑着身子爬起来,还是感觉非常不适。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头部的疼痛和肌肉的酸软,可我对自己说不能如此脆弱!
我蹑手蹑脚走出病房。大概是因为南烈太累了,他还在沉睡中,对我的行为一无所知。
我转了好几个地方,在导诊室借到了电话,拨通了花形的手机号码。
……
电话马上就接通了,在听到我的声音之后,花形异常兴奋。
“健司,你感觉怎么样!今天中午南烈对我说你发烧了,我真担心你的身体是不是还好?”
“完全没问题啦,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case,哈哈!”我故意大声向着对面,不想让花形知道我的我的脆弱。花形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我的语气而轻松起来,他反倒更加担心起来:“那么,健司,你已经有缺考,还要复读一年……”
我努力地打哈哈,试图转移话题,我知道我的做法的确任性了些,可我并不想和花形讨论这个话题。
花形还是在电话那头毁人不倦地叮嘱着,我叹口气,把头转向窗外,无以名状觉得有点不耐烦。“透,我没事啦!下午你还要考试,麻烦你去午休吧,好不好?”
对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好吧,健司,你知道我对你一向没有办法。好好保重自己,多吃点好吃的,要配合医生按时吃药,希望你可以快快好起来。”
把电话还给护士,低头对她们道谢,我向自己的病房走去。花形的无微不至让我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靠近我的时候,我的心总是下意识想要远离。
可我现在不想搞懂这件事,我的头很痛,我只想找一个安静的休息港湾。
轻轻推开房门,我看到南烈还在保持原来的姿势熟睡。他的均匀呼吸和下午独有的温暖结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和温馨。
我端详着南烈的睡颜。我不敢踏入房间一步,生怕打破了这个美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