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花藤）我的十年》暮冰朝雪

101、第 101 章

　　Chapter100.

　　“南烈，对不起，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哽咽着，握住他的手：“我太自私了，我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我让你受苦了，我对不起花形……”

　　“我知道你不会再原谅我了，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我不爱花形，欠他的这辈子也还不清，我认了，但我好想弥补你……这五年来我真的好想你，想起你的时候我就好孤独，我觉得生活好无趣。你没法想象那种无聊，那种寂寞透顶的感觉……”

　　“我知道我的离开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大伤害，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让我为我的错误做出弥补，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每次想到你会那么难过，我觉得好内疚。身为一个男人，我十分惭愧……”

　　“你内疚，于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不爱你了。”

　　他说他不爱我了！我没料到南烈会这么说，一时语塞，泪流也停止了。我怔怔地望着南烈，他抽回自己的手，闪身离开我好远。他拿出一支烟，两根修长的手指把它夹起来，左手轻轻一拨，那根烟的末尾便无端升起一簇小小的火苗。南烈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火苗跟随他的呼吸忽明忽暗，我的心脏也同样抽搐起来。南烈把头转向了我，嘴唇微微一卷，吐出一串长长的烟雾，我的眼前一下子模糊了。

　　我站在客厅中间，看不清南烈的脸，那个微妙的动作，好像把我瞬间抛离他的世界似的。他那遗世独立的孤独，让我由衷地为他心痛。咬咬嘴唇，忽略那心脏即将爆裂的痛苦，我上前用力抱住南烈，彻底撕碎了自己的矜持。

　　“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报复。我做了这么多错事，我让你伤心痛苦，我知道我不值得你原谅，你可以十倍百倍地奉还！”

　　“从今以后的日子，你不需要爱我，只要想着怎么报复我就好了。你可以一辈子伤害我，一辈子都说你恨我，一辈子都不用在乎我的感受。无论你做什么，对我都只是报复而已！”

　　“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让我爱你，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每当看到你孤独的深情和冷漠的脸，我就觉得好心疼，我是真的……”

　　“你错了，藤真健司。”

　　我抬起头，看到南烈眼里依然平静无波，寒冷如冰。

　　“爱的对面不是恨，而是冷漠。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和街上的任何一个人没有分别。正因如此，我才会这样站在这里和你讲话。不然你以为呢？”

　　“你的确不值得原谅，如果我还爱你，我会想要杀死你一万次。可我现在已经不恨了，也不会再爱了，你是否心痛，又于我何干？”

　　人世间最残酷的话语不过如此！听着南烈波澜不惊地对我们的爱情宣判了死刑，我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地奔涌，瞬间击溃了我的所有理智。我完全不敢想象我失去了什么，可是我知道我一定失去了此生最珍贵的东西。跌坐在地，我每一次的呼吸都变成了大声抽泣。泪水像洪水一般汹涌着，浑身颤抖完全不由自己，头也一阵阵跟着痛起来。我用牙咬住拳头，竭力遏制自己发出男人耻于发出的所有声音。

　　“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过日子吧，以后不要再伤害人家了。”南烈在我的身边蹲下：“我会祝福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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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抖着手，关上了南烈公寓的大门。捂着嘴掩住我哭泣的脸，眼前已经全部模糊，凭借本能，我一阶一阶地走下了公寓的楼梯，大脑一片茫然。

　　感觉到前方好像有什么障碍物，我用了擦了擦眼睛，原来是那个花坛。勉强坐下来，我又想起南烈说过的话。他说他不再恨我了，他说他会祝福我。

　　可我多么希望南烈恨我啊！我宁愿他咬着牙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宁愿他挥舞着拳头说会恨我一辈子，也不愿再见到他云淡风轻无欲则刚的表情。

　　我突然嘶声痛哭。不想听到自己的狼狈，我把头埋在我的双膝里。身边是我不熟悉的城市的空气，不远处有我最想要拥有的人，我在这里哭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眼球胀胀地痛，皮肤火辣辣地疼，急促的抽泣让我喘不过气。鼻涕和眼泪混在了一起，我还是这样天昏地暗地哭着。哭我逝去的爱情，哭那个被我伤害的爱人，哭那颗被我亏欠的真心。我由衷为他们的痛苦而痛苦，为自己的愚蠢而耻辱。

　　我想我应该回东京了，我没有资格再踏入这个城市了。

　　抹着眼泪收拾起我的所有悲伤，我上了一台出租车。后座颠簸，不消一会儿我原本就难受的头好像爆炸了般，眼睛也跟着冒星星。

　　我好想开口对司机说慢点开，张了张嘴除了呜咽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一黑，我瞬间沉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再一次醒来，我来到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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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在出租车上昏倒，是那个好心的司机把我送到医院，医生也尽力为我检查，但我丝毫不觉得自己多么幸运。

　　和我住同一个病房的两个人都有家人陪伴；除了必要的检查，护士和医生也没有与我讲任何话。听着他们的交谈，失落的情绪让我坐立难安。在医院住了三天，我急不可耐地出院了。

　　走出医院的大门，浑然发现我就是无家可归的一个人了。

　　拿出手机，想要与外界联络，可打开通讯录却发现，似乎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幸福，是我根本无足介入的。正在自嘲着，手机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我的心动了一下，连忙按下接听键。

　　“先生，请问您对我们的服务是否满意？”电话那边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搞了半天原来是那个定位广告。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想起这个软件还有好几天的时限，我又打开了它。

　　屏幕上又出现了那个红点！在我看到它的一瞬间，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紧盯着那个正在移动的红点，过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南烈正在移动的轨迹。这个红点距离我的方向越来越远，好像向着市中心去了。

　　想也没想我拦下一台出租车，和司机交代好行驶的方向，我想起南烈这家伙三天前才拒绝了我。

　　“可无论怎样想都觉得无法放弃啊……”我的脸颊发烫起来。虽然内心很清楚自己造成的错误，也的确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要求他的爱情，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我只是想看看他，最好还可以用手摸摸他而已。我要的并不多，应该不会给他造成麻烦的！

　　“麻烦您快点开好吗？”看到红点在市中心的某一家咖啡店停下，我又催促了几声。感觉这段路程太过漫长，我觉得不耐起来。途中助理还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三言两语就把她打发走了。

　　真讨厌！半个小时还没有到吗？

　　在我付钱给出租车司机时，正好看到南烈戴着墨镜，从对面的咖啡店走出来。他穿着黑色连帽衫和牛仔裤，在一对对俊男美女相谐走过的繁华街道里，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南烈向着我的方向走来，墨镜让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我感到手足无措。走了几步，他在一台车前停下，原来他是打算开车回去，或者去另一个地方。

　　一个孕妇向着南烈走来。这时的南烈已经开了车门，孕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和他交谈了几句，南烈为她拉开后车门，就请她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