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读连天火（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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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月读连天火（10）
场面很难看。同时也是很难辨认。
说到底这个夜里只是无数战争之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夜晚，但是注定是一个流血的夜晚。
月读，暗爪，谛听署。只有一个会是今晚能够离开的对象。
而小七十四偷袭失败被谛听署的天心寒怿擒住，更是失了先手，若是没有别的变故那就注定要失败了。
“放过他们，你们做的到。”这就是所谓的变故。月读举起无剑的剑鞘，指向巫璇。毫无疑问巫璇才是这些人的指挥者。
“都是敌人，杀一个和两个没什么区别。”巫璇的话很有技巧，一方面告诉月读如果他是敌人，那么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杀掉；另一方面告诉小七十四他们的阵营是不相合的，作为敌人她可以选择杀掉他们。
“如果我说，我不帮暗爪，也不和你去谛听署，那会如何？”月读突然间问了一个让人为难的问题。现在两边的头领都不信任月读，而底下的人却都是和月读有交情的。暗爪的人再不待见月读，至少也只是服从上面做做样子；谛听署的人纵使觉得月读作为月扇的弟弟却不帮助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天心要的资料却也是大概的提供没有置人于死地的设想。
这些底层的人不是不在乎上面的命令。对于和自己相似的人，这些见不得光的人总是有着同病相怜的友情，虽然看上去短暂而不可靠，但实际上也是值得珍惜的，所以在十二死去的时候，我真的感受到了月读和天火几乎崩溃的感觉。若是要他再次杀死小七和十四……也许月读自己就要崩溃了。
没有人敢说自己是个绝对完美的刺客，因为毕竟是人，难免七情六欲。
“我会杀掉你。”巫璇的答案近乎冷酷的直接，如果没法带回月读，那么她会按照指示杀掉月读，即使他是月扇唯一的亲人。但是毫无疑问的，这是个最正常不过而合乎情理的答案了。所以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巫璇已经摆出了防止月读突围的姿势，寒怿也抓住十四和巫璇站成对立的位置围住月读。见了两人的动作，天心咬咬牙站在了巫璇的身后——没人能够指责，毕竟她是谛听的人。
“是啊，说到底，我必须死。”月读倒是淡然，手中的剑鞘始终没有放下，看着走近几步的巫璇，连退后也没有，甚至没有寻找出路的动作。
我终于感受到了不对的地方，从刚才看戏的树上飘下来，来到月读身边。
他抱着必死的信念。
看见月读的模样，我已经确定了这一点——他拖时间，只是为了想让小七十四，或是巫璇寒怿之中任何一方离开这里罢了。如果真的离开一队人，那么月读估计连死都会很配合吧。怪不得他在伤还没好的的时候来这里，感情就是来送死的。
我不知道这两方人马到底有没有弄清楚月读的意愿，这场面再一次僵持住了。反正自己只是个混吃等死慢慢修炼的玉镯子，到底不是什么保护神一类的存在，也不是那种“啊！幸运的小子你是我主人我可以为你完成一个愿望啊怎么怎么的”的许愿精灵。所以月读要死，我自然是没有立场去阻止的，反正与我来讲不过是换个主人或者再睡一觉罢了。
毕竟，我只是他们岁月中的过客。无力改变什么，也无心改变什么。
十四的剑光，小七的刀光，巫璇的暗器，天心的软鞭。形形色色的声音，难分难解的身影。这般僵持了半个晚上的战斗在月色朦胧的时刻终于打响。但是我看不到悬念。
月读没有武器，就像一把钝了的刀，是无法斩杀敌人的，也无法保护自己。更何况这些人和月读是这样的相似。
到底是天亮了。
踏出这里的人，同样抱着三个人，离开了这个看不出杀伐痕迹的院子。可注定的，已经有人在这里葬送了生命。
大概是送葬的缘故，下起的小雨伴着这三个身影走到城外荒草遍野的坡上，突然就倍感苍凉。
“走吧。”巫璇轻轻的开口，恍惚的向远方瞥了一眼，好像看见什么人一样。
“走吧。”寒怿放下怀中的人，拉过一言不发的天心，一步步的走向更远的地方。
兄弟，再见。
这是谛听的告别方式，也是对朋友最后的珍重。走吧，什么也不说。走吧，就好像他们只是离开，会在未来再次相遇一样。
扑棱棱……
是巫璇养的鸽子，在出任务的时候只会使用领头人的传讯鸟。
“怎么了？”看着巫璇突然脸色变寒，拔腿就像断魂坡的另一边冲过去，寒怿天心也顾不得伤感连忙跟上。
“寒食去了……”巫璇咬牙切齿的声音让寒怿有些不真切的感觉。像是突然天旋地转一般，寒怿疯了一样的扳住巫璇的肩膀。
“你说什么！”寒食，是寒怿最宝贵的人，那是他的妹妹啊。
谛听的去了，就是指被别的阵营的人杀死了。昨夜还因为埋葬兰香离开的妹妹，这么一会儿居然就去了？别说寒怿，就连巫璇都不敢相信，那个看上去冷漠但是内心温和的少女就这样死去了。
发消息的人是留守楼中的人，昨夜知道寒食不在楼中搜索了半夜这才在断魂坡找到了尸体。
这断魂坡其实是各个阵营的刺客通用的，死在附近的刺客都会葬在这里。而葬在这里的，不是自己人表示尊敬怀念，就是对对方阵营的挑衅了。很明显寒食这样的比谛听署一线高手还差一截的人，杀了还放在这里的，只可能是一种挑衅。寒食没有什么朋友，寒怿等人都知道。
接头的是附近搜寻的一个小伙子，看见巫璇来了之后点了点位置，迅速离开了。
“寒食……”巫璇第一个看到了寒食身上的青色裙摆，这是谛听署专用的颜色。
“那里！”天心倒是锁定了另一个目标，立马喊了出来。天心指向的方向，是兰香，身上还披着巫璇的外衣。
寒怿什么都没说，抱起自己的妹妹就开始默默的哭了，没有任何声响，但是是波涛汹涌的悲伤。
巫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上去拍了拍寒怿的肩膀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和天心走到了兰香的边上。
“寒食是在安葬兰香的时候遇袭的。”巫璇翻找了半天，对没看出什么名堂的天心指了指一处剑伤。
“这处剑伤，不是月读和寒食的手法。是死后才受到的，寒食大概再不注意的时候突然被袭击下意识的用兰香挡住了要害。”虽然这么做不尊重兰香，但是保护自己是一个刺客的本能，所以在这方面巫璇用很平静的口吻叙述了一下。
“是我的错，不该让寒食一个人来的。”巫璇显然也被一连串的事故弄得措手不及。其实巫璇对于杀死敌方的陌生人也不是没做过，但是月读的身份以及他们的处境这么尴尬，让她下手其实也是为难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月读连天火（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