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司徒×演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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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要到京城，明秀姐姐最憧憬的地方。
——同渊日记
已经走了三天了。
途中既没有乱葬岗也没有追过来的老鸨，只有一片荒芜的土地和两个饥肠辘辘的女娃。
“同渊……”乔湘桃停住了，因为她的肚子替她说完了下文。
“忍一忍。”同渊道，然后抿了抿自己干裂的双唇继续往前走。
“我们已经饿了三天了！”乔湘桃不满，干脆停下来不走了。
“我也饿啊。”同渊转头苦笑“只要走出这片荒地，就能到京城了。”
“……”乔湘桃吞了吞口水，重新站起来继续走。
其实，同渊也不知道怎么走，她只是在用这个办法去激励和欺骗自己跟乔湘桃罢了。这种无知的感觉，是让人陷入深渊的途径吧。
同渊和乔湘桃继续没日没夜的走着，直到乔湘桃晕倒的那天。
同渊很慌，她总觉的，这个杀过人的姑娘不可能也不可以死在这无人问津的地方。于是她一直在试着叫醒她。实在不行了，同渊坐在她旁边哭着说：“明秀姐姐跟我说过，京城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所以，我们最少要挺到那里啊……”
同渊说了很多，说了她对明秀姐姐的怀念，说了她对老鸨的愤恨，说了她对乔湘桃杀人的诧异，说了她对这段行程的感受。
她说：“我要活下去，用自认为最美满的态度活下去！”
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了，她晕过去，倒在乔湘桃身旁。记得最后可以看到的，是鲜血。
“少爷，你确定要把这两个女子留下来？”
“嗯。你退下吧。”
同渊已经醒来了，她无力去理会和思考这段对话，她只在乎乔湘桃和闭眼那时的鲜血。于是，她坐起来，用最无声的方式爬下床，找乔湘桃。
“嘶！”刚刚站直，刺骨的痛就袭来。同渊瘫坐在地，无声无息。
“你要是觉得你可以走那你就走吧。”刚刚似有若无的声音。
同渊鄙夷的瞥向那个少年，一袭白衣和清晨的微光相交辉映，好似那个少年会发光一般。
痛感再次袭来，同渊轻吭一声，硬是忍着痛站了起来。
“她在哪。”
“嗯，在隔壁。”说完，少年摆了个手势。
同渊忍痛走过他身旁，她看到小少年一脸坏笑，忍不住道：“老鸨样貌！”语气很重声音很轻，
小少年毫不费力地听到然后前一秒还是和煦春风的笑脸顿时转换成怒斥风云的阴煞样貌。
“喂！你说谁长的像老鸨啊！”小少年毫不掩饰他的愤怒。
“我可没说谁，谁答应谁就是喽！”云淡风轻一句话击破了小少年自尊的防线，他一把揪住同渊的领口，挥拳正想打。
“煜勋！住手！”
小少年脸色突变，愤愤的放下举起的手。
“娘……”
被称作煜勋娘亲的人抿抿嘴：“煜勋，娘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打架。更不可以向女孩子出手的。”
煜勋往后一个酿跄，摔坐在地上，抬起手，呆滞道：“她是女的！？”
同渊一脸黑线……
那么震惊什么意思……
同渊有砍人的冲动……
“煜勋，那样不礼貌。”煜勋娘亲提醒道。
煜勋起身，呆呆坐在椅子上，背对同渊和他亲娘。
“那个……夫人您好，我朋友她……”同渊转头对煜勋娘亲道。
煜勋娘亲捂嘴微笑：“没事，那个女娃只是饥饿过度，待会我吩咐厨房多做几道菜，你们俩吃吧。”
“谢谢夫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夫人为何会知道我俩是女娃。”
煜勋娘亲捂嘴轻笑，指着自己的耳朵。
哦！老鸨给打的耳洞还在！
煜勋小朋友急了，他依旧背身，一手托腮，一手指着背后“相谈甚欢”的俩人，道：“出去……出去聊。”
他娘亲同同渊做了个噤声手势，然后缓步向前……
“呜呜！娘亲你干嘛！”他娘亲一把捂住煜勋眼口鼻，不能透气的煜勋手舞足蹈，四处乱踢乱打。
“哎呀，你小子连娘亲都敢打！看我怎么教训你！”
“呜呜！娘！！”
同渊呆站在一旁观战，笑了出来，眼泪也出来了。
娘亲，你在哪儿呢？
煜勋娘亲察觉出了同渊的不对劲，放开了煜勋，缓步走向同渊。
蹲在同渊旁边，抚着她的发，柔声道：“走吧，我同你一起去看你朋友。”
同渊擦干净泪，摆出一个笑。
煜勋娘亲道：“笑，是打心里的，如果不是，不必强行摆出笑脸。”
同渊有些震撼，放下原本伪装完好的面容，撇下嘴角。
“要哭就哭吧。”
一句话，让同渊这三天受的苦累全部爆发出来，她拉着煜勋娘亲的袖摆放声大哭。
让这几天的痛苦回忆离去吧，我需要保存的只有明秀姐姐的憧憬。她想。
止住同渊泪水的时候，是乔湘桃饭后来找她。然后，俩姐妹和煜勋一家子在一起开始开会。
“孩子，你们名字是什么。”司徒大老爷。（煜勋他爹）
“我叫同渊。”
“我是乔湘桃。”
“那……同渊，你的姓呢。”司徒大老爷。
同渊抿嘴不说话。
“嗯……”司徒大老爷锊了一把胡须，“那么，你愿意入我门下吗？”
同渊抬起头一脸呆愕盯着司徒老爷，司徒煜勋也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一会盯着他爹，一会盯着堂中央同渊。
“同渊……”司徒夫人。（煜勋他娘）
“哦……”同渊缓过神来低下头：“谢大人好意，同渊不愿意，但如果只是姓氏的话，同渊接受。”
“嗯，”司徒老爷又锊了一把胡须：“你为何不愿入我门下，你可知道这比你颠沛流离饭都吃不上的日子好多了。”
“同渊自由同渊的道理，大人可曾有过身负使命的感觉。”
“嗯。”目光灼热，“我倒是没接过什么使命，那你说说你的使命是什么吧。”
同渊抿嘴，然后愤然说道：“替明秀姐姐报仇！”
“哈哈哈哈哈哈哈！”司徒老爷仰天大笑，罢了，他说：“那个明秀是有什么事要你报仇。”
同渊低头：“大人，您救我我自然会感谢，可是请你对明秀姐姐放尊重。”
司徒老爷听完后脸色有变，不过依旧只是锊一把胡须答一声嗯。
这种压抑和冷场……
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同渊深吸一口气。
“她是妓子。”
一句话，冷场。
每个人脸上都浮现着不可思议和排斥。他们开始用厌恶的表情看同渊和乔湘桃。
同渊看破，她继续说。
“她是妓子，我从小在妓院长大。从小到大她是唯一会护着我的人，别人唾弃我她会在我身边说我是她的执念，我不怕被人欺负，我怕的是听不到她的声音。长大一点，她成了花魁，天真的我竟然以为那很光荣，因为她说，当了花魁就会有很多钱赚，妈妈也会对她好很多，于是她把我从后院要了过去，我开始很高兴，可是……可是到了晚上我去房间找她玩……我心里纯净的她就死了，可是她还是我敬佩的人！她能用双手开拓出一片让我独自生活的领域并让我不去染上被玷污的她。她的内心，其实也很脆弱吧，她也会想，为什么肮脏的自己还要去触碰我呢，其实我不喜欢她之类的，你们只知道一味的去评价一个人，可是你有想过，一个脆弱女人内心的顾虑嘛！”
同渊声音有些颤。
“你们心中肮脏的她，是我最纯净的依靠。”
整场静默。
堂中央的同渊瘫坐，她内心的依靠，现在死了啊……
“别说了。”
一声打破寂静，做梦？
“我说别说了，还有，你们不要一副排斥脸！”
真的，是声音，有人不排斥她。
同渊缓缓抬头，睁着泪光粼粼的眼睛看着正在替她伸张正义的小少爷。
小少爷转过头，给了同渊一个微笑，随即又指着她：“不要用那种目光看着她。她要的不是鄙夷排斥和厌恶。”
同渊吸了下鼻子，带着颤音说：“我要到京城去谋生，去明秀姐姐生前最憧憬的地方生活。”她说，“我要带着明秀姐姐的希望去生活。”
随即，又低头。
周边好似睡梦中曾有过的黑暗……怎么走都一样……不对，那里……那里是明秀姐姐带着的光！同渊猛的抬头，对上一只手和一副和煦的笑脸，小少爷他说：“没事，我带你走。”
同渊把手搭了上去。
周围，好像在梦中碰到明秀姐姐一样。亮了。
亮如白昼，带着有他气味的清风。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司徒×演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