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西南风》路津

7、第二章 青山杳杳是中原4

　　陆青心想，这个人喝多酒，也是一副痞子青年的景象。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言如何做的时候，季澄对着陈先毅说，“我们陆青就是小鹿的鹿，就像小鹿一样温婉可人”。季澄一面笑着一面佯装嗔斥道：“陆青，你还不赶快敬陈总一杯，以后可都是你跟他们竟达联系了，有多少事情还需要麻烦陈总他们呢？”
　　陆青站了起来，向陈先毅举起酒杯，“陈总，以后请多关照。”陈先毅两只眼盯着陆青，并未举杯，只是两个手指玩味地左右、左右地点着桌面，这让陆青着实有点尴尬。“陈总，我和陆青一起敬你一杯，希望以后能多多照顾我们的业务。”何文文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嘴角还是带着一丝调皮的笑容。一时间，酒桌上两个美女都站在桌前等着陈先毅接受两人的邀约，喝那杯酒。
　　陈先毅的心思逃不过季澄的眼睛，她不会没注意到陈先毅刚刚进房时，对着陆青方向的短暂停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无可否认，陆青的确是一个有魅力的女孩子，文静中不失坚毅，正如高原上的一个秘湖，平静的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沿岸的枝枝干干，但是谁也摸不着湖中到底藏着一个怎么样的世界。此时的陆青就像那样的一个秘湖，季澄相信，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对任何男人都会有谜语一样的吸引力。
　　“先毅，那算上我，我这个你的小阿姨也敬你一杯。”季澄也站起来向陈先毅举起了杯子，这个倒是让他有点震惊。
　　“先毅啊，我们宪达银行的三个美女都等着你喝这杯酒了，你不会不赏光吧！我要是你，我就连喝三杯，让她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梁行长在旁边大笑着拍着陈先毅的肩膀。转头看看陆青和何文文，梁行长对于何文文有印象，可是对于陆青几乎没有印象，他努力在记忆中追寻关于这个陆青的痕迹，可是没有。
　　陈先毅也站了起来，对着季澄行长举起酒杯，“谢谢季行长的抬举，我先敬您一杯，我先干为敬！”说完，他将杯中的红酒一口闷了。季行长也喝完了，“真是要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了，剩下两杯可不要偷懒，我们两个小姑娘可都还站在那里等着先毅您呢？”
　　“陈总，我先干为敬了！”服务员还在为陈先毅倒酒，何文文就已向陈先毅举杯，然后一口闷掉了。好，桌上的其他人都在为何文文的干脆叫好，这就是何文文，在任何时候都要通过自己努力的姿态来掌握主动权。对于季澄而言，何文文更像年轻时候的自己，敢想敢拼，毫不保留，可她时常会想，这样的努力真得是一个女孩子应该付出的吗？因为只有经历过，她才知道其中遭受的曲折。
　　等服务员倒好酒，陈先毅就举杯仰头喝了下去。酒桌上又是一片叫好，这次的聚会到达了一个小高潮。陈先毅向何文文举了酒杯，然后就放到了桌子上。陈先毅明显有点喝多了，把杯子放下去的时候，没放稳，杯子摔了下去。服务员赶忙过来清理了桌子，可陆青还站在那里呢！
　　若说无缘，怎又相遇。陆青心里有点小烦恼，想着怎么碰到了这么一个人，从他的鞋子和眼睛判断，这本应该是一个稳重可靠的人，可怎么又偏偏出了错呢？这无疑印证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陆青心里有点小苦恼，她又想到了更凶狠的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季澄看陈先毅的确有点喝多了，就不再劝酒，又看陆青还站在那里。
　　“小陆，今天整桌就属你喝得最少，我看哪，陈总剩下的这杯也要你帮他喝，否则以后看你怎么去竟达做业务。就算陈总肯让你进公司大门，我都不肯。”季澄一通话，又让大家都笑开了。这时服务员，也已经把地面整理干净。“陆青，还不快过来，过会，陈总都要过来请了。”这就是季澄，这就是陆青身处的职场世界，人情洞察皆文章。季澄看出了陈先毅的异样，她也愿意来做这个成人之美。
　　在众目睽睽之下，陆青不能也不敢不听领导，即使是一句玩笑话。
　　“季行长，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孩子帮我喝这杯酒呢？”陈先毅也正要站起来，向陆青举杯。
　　“那就喝交杯酒。”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陆青都听不清是谁先起的哄。她感觉自己就像湖上的那片浮萍，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陈先毅的旁边。
　　陆青和陈先毅站在一起，不容否定一点的就是的确让人感觉是郎才女貌，女孩子一身黑色套装，男人一身正装，这样的一对站在一起总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这样的场面让陆青紧张的都不知道是该抬头还是低头，一只手拿着酒杯，另外一只手也不知该放在何处。
　　整桌人都在喊着“交杯酒！交杯酒！”，连梁行长也像个老顽童一样，一边拍手，一边叫着。
　　陈先毅是绝对不会让一个女人来帮他喝酒的，只是没想到现在场面变成了大家的起哄，两个人都只有傻傻地站在那里。
　　“我们大家喊一、二、三”，季澄行长在旁边起哄说，陆青只感觉自己端着酒杯的那只手都已经微微有点颤抖了。
　　“一、二、三”在大家的起哄声中，陈先毅和陆青只有举杯，陆青连头都没有抬，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了，她只看到了陈先毅的那双浅棕色皮鞋，她想，穿这双鞋子的男人应该是一个好人，她还是改不了以貌取人的毛病，她想这样真不好。
　　在靠近的那一瞬间，陈先毅注意到这个叫小鹿的女孩子的睫毛很长，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脸很白，连着脖子也那么白了。她很特别，这样的一湖清水，让人止不住地想要探寻究竟。
　　两人放下酒杯，可给人的感觉又有点意犹未尽，陆青想到了遗世独立: for the world,you are only one person; but for one person,you are the world。大学时候，这曾是陆青最喜欢的一句话，遗世独立，就像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一样，和一个男子，困在一起，独享一世独立。
　　“先毅，以后我们的陆青，你可得多照顾一点。”季澄行长拉着陆青站在了自己的旁边，“陆青是我们贸易融资室负责出口类业务的，以后你们公司的业务主要是由她跟进了。”
　　陈先毅凝视着陆青，“我肯定会的，希望以后合作愉快。”他的话语中已经少了一份醉意，明明是一句最普通的话，却让陆青听到了蛮横和无理。
　　接下来的宴会上，陆青食不知味。她本不止一杯酒的酒量，可突然感觉头晕乎乎的，似乎要醉了。陆青总感觉有一双眼睛不时地往这边飘来，似乎草原上一头雄狮盯着一只小鹿，草原这么大，可小鹿想要逃却怎么也逃不过。
　　晚餐结束后，陈先毅和梁行长、季行长以及郭总他们握手告别，陆青远远地站在了后面。外面的天已经很黑很黑了，远处的天野上并没有月亮和星星，雨后的夜晚，充满了水汽，天空并不是寂寞的。很奇妙，两个陌生的人为什么会相遇呢？如果不是机缘，那又要归因于什么呢？
　　在回家的出租车上，陆青突然觉得很难过，她努力地告诉自己，餐桌上的一切都不是委屈，是自己不够强大，没有强大到能够面对一切的境况。她突然很想陆爸陆妈，陆妈的电话并没有拨通，但都不影响陆青的决定，她想明天她一定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