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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途遇归来 ...

  •   欢愉的时光总是溜的很快,这场带点意外的美好旅程还有一天就要落下帷幕了,然而流连中却伴着些许怅惘。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六回了,梓星将手机拿起又放下,一旁的安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喂,你不是说这里有一家章鱼小丸子特别有味道吗?我想吃。”
      话音落地身旁的人却纹丝不动,恍若未闻。
      “我要吃小丸子。”对于神游在自己世界当中的人,安雅不得不牺牲自认为淑女的形象冲梓星大喊道。
      “哦,吃什么?”
      “人家要吃小丸子。”安雅的声音突然变的贱贱的。
      “哦,知道了。”梓星起身拿着钱包,就准备出门。
      “这都没回来?看来我的功力还是尚浅啊。”安雅有些沮丧的嘀咕着。
      “人~家不是撑的都走不动路了吗?敢问,还有小丸子的地儿吗?”走到门口的人突然转过身冲着床上正暗自咕哝的人说道。
      “嘿嘿,你终于回来了。”
      “这位仁兄您是撑蒙了吗?我还没走呢?”
      安雅连连摆手。“不对,不对,您刚才都不知道游哪去了?
      “别转移话题,要么不吃,要么跟我一起去。”
      “吃,但是去不得。”
      “哟,说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听听?”
      “看见没?”安雅指了指手边的速写本。
      “看见了,除了铅字笔画的一撇之外什么也没有啊。”梓星不以为然的答道。
      “错,那不叫一撇,叫灵感,灵感是转瞬即逝的,知道不?”
      梓星刚想开口辩驳,安雅立刻将食指放在嘴边,“嘘,别说话了,不然这即将要千古流芳的大作就断送在你嘴里了。”说完摸了摸身旁的小本本。
      真是败了,在这方面她从来就不是安雅的对手,那家伙貌似总是有用不尽的俏皮语言,想到这里的梓星兀自笑了。
      出了酒店,她瞧见了暗黑天际边那一抹深蓝色,想来时间还好,小丸子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弃这些好吃的食客而去。
      “女士,您去哪啊?”一位热情的出租车司机从驾驶室里探出头微笑的看着她。
      是啊,要去哪呢?事实上她口中传说的小丸子是早前从孙萧那里听来的,一并听来的还有我带你去吃的约定。
      谁知世事难料,不成想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儿,所以想要吃上小丸子便只有自力更生了。可她却不知明的拒绝了很多次与小丸子亲密接触的机会。
      眼下最简洁的办法应该就是打给他吧,想到这里梓星忽然意会了刚刚的安雅,这家伙还真是用心良苦。
      她拿起手机,想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最终还是放弃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美味的食物一定不会只遇到一个伯乐。
      “不好意思,您知道哪里卖好吃的章鱼小丸子吗?”
      一连问了几个竟没碰上一个吃货,反正安雅也不是真的想要吃,她索性大方的把自己交给了眼前美丽的夜色,拒绝出租、拒绝公交,甚至拒绝目的地,只是随着双脚一直向前,偶尔停下来伸手摸一摸头顶的梧桐叶,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湿湿的海的味道,微风拂过的脸颊似是喷了柔肤水样润润的。这个如此可爱又融化了她伤痛的城市竟也成了生命中的过客。
      想到这里的梓星,脚下突然有了方向。夜色中的校园别有一番韵味,从前她就知道。梧桐树下的塑胶跑道上依旧欢声笑语,不是没幻想过,在这样美的夜里与他并肩而行,偶尔他还会温柔的剥掉她头顶上被风吹落的梧桐叶,可三年里那个人只来过一次,还是毕业前夕应邀而来。记得也是一个清爽惬意的夜晚,只是那时梧桐的叶子绿的正当年,她有满肚子真心的规劝要讲,可即便伤口已不再如从前般撕心裂肺的疼,甚至疤痕的颜色也已由深入浅,但面对他时的那一丝丝拘谨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抽离。想到这里的梓星,嘴角牵起了笑意,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埋怨过他,不喜欢了为什么就不能像朋友般温柔相待呢?可如今的她不也一样吗?要不怎会犹犹豫豫的将电话拿起又放下呢,朋友怕只是私心的代名词,这个中的微妙她没能参透,至少现在是这样。
      梓星瞄了眼电话上的时钟后就将手机利落的放进了风衣的兜里,任何让自己纠结和犹豫的事儿还是不要做的好。
      小丸子没买成,梓星却带回了学校旁边小吃街的臭豆腐,想当年也是要排队才能买到的美食,不过不是人人都能欣赏的,但她知道她的这个好朋友就爱这一口。
      可推开酒店房间的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安雅抱着她那个仍只有一撇的千古流芳的大作睡的呼呼的。
      看来是去梦里寻灵感了,梓星调皮的将臭豆腐放在安雅的鼻子前,突然睡梦中的人眉头紧皱,呼吸一窒,吓得梓星赶紧拿走。
      “貌似还是老位置啊,不错。”
      “嗯,还是一样的黑夜呢,啥也看不清。”梓星有些不满的说道。
      “朦胧美,知道不?对了,我昨儿晚上做梦好像掉粪堆里了,那叫一个臭啊,你说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吧?”
      梓星憋住笑,“不会不会,梦都是反梦,你这是有好事儿啊。”
      “是吧?”安雅半信半疑。
      “看见我旁边这个位置没,八成会坐一帅哥。”
      话音刚落地,安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从座位上拽起。
      “大姐,不是吧,饿狼传说啊?坐定后的梓星一脸错愕的盯着身旁的人。
      “私藏帅哥的人,没权利这么盯着我看。”
      这一次梓星竟没示弱,脱口而出:“看来廖飞真把你给刺激着了。”
      “起来。”
      “不是,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
      “快点。”安雅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梓星怀揣着内疚和恐惧战战兢兢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屁股刚落定,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戛然而止在她的身畔。
      她仰起头,滑稽的沙滩画面瞬间蹦入了脑海,再看看身旁冷着脸的安雅,如释重负的梓星突然笑出了声。
      “花仙子”听到笑声,匆匆挂了电话,一把将背包潇洒的安置在了行李架上就赶忙坐下来跟她们打招呼。
      “巧啊,你们也是C城人?”
      “嗯,老乡。”梓星微笑着答道。
      “缘分呐。”花仙子这句拉长声的缘分似是橡皮筋抻到了安雅的耳朵里,结果被一个不紧不慢的屁字崩了回来。
      “你朋友这儿比较小。”说着指了指安雅的胸口。
      “你说谁胸小呢?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一个大男人不是抱人女孩儿大腿就是看人家胸,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小姐,您现在的躁狂外加妄想症怕是已到晚期了。”
      “唉,年纪轻轻的就得这种病真是......。”
      “回头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说着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梓星。
      “说谁有病呢?说谁有病呢?”
      安雅这边气的头上已经快冒青烟了,那边的花仙子却事不关己的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眼罩慢悠悠的罩在了眼睛上。
      “跟你说,装死没有用啊。”安雅仍旧不依不饶的。
      梓星着实看不下去了,附在安雅耳边小声的说道:“他说的是心不是胸。”
      “哪都不行,让他等着瞧。”说着从身旁的小兜里快速的掏出了她的宝贝。
      能让这位伶牙俐齿的潇洒姐败下阵来的,目前怕只有身旁的这位花仙子了。
      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有故事发生,但这样可爱的相遇已然让人嫉妒。
      左边的人睡的安逸,右边的人画的激情,夹在中间的梓星索性闭上了眼,乱乱的脑海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飘来飘去......
      “喂,醒醒,到家了。”安雅一边摇着梓星一边忙着起身。
      睁开眼的梓星发现身旁的花仙子已经不见了,他的座位上放着的是她和安雅的大包包。
      “记着拿,我先去办点正事儿。”
      站起身的梓星这才发现了前面不远处排队等着下飞机的花仙子,再看看自己的好朋友手里拿着一张画纸费劲儿的在人群中拱来拱去。
      “不妙,难道要打架”,梓星赶紧背上包追着安雅。
      当她的好朋友巧妙又自然的将画纸贴在了花仙子的背上,她才见了这幅画的真面目,不远处的安雅冲她眨了眨眼以炫耀她的完胜,梓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会画画就是好,连骂人都不用出声,如果人人都能用这么艺术的方式发泄愤怒,那世界和平将指日可待喽。
      刚一出机场大厅,C城夜晚的凉风不觉让梓星紧了紧衣服。两个没老公又没钱的大龄剩女,在微寒的夜中眼巴巴的送走一辆又一辆私家车,然而她们望眼欲穿的taxi像个羞涩的大姑娘,迟迟不肯露面。
      “喂,我的车在那边,去哪,我送你们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花仙子拍着梓星的肩膀说道。
      看着面前如此热情的人,想来他应该是还没欣赏到安雅的大作。
      “星星,我们去外面找一找吧。”
      梓星有些尴尬的望着一脸无所谓的花仙子,刚想拉住安雅,脑袋中却不觉的浮现出了那张恶搞的漫画,只好作罢。
      当她拖着有些疲累的身子到家的时候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拉开门,屋里一片漆黑,看来是没有人在,心里竟隐隐带着点儿失落。
      借着窗外的些许亮光,她摸索着开了客厅的灯,却听见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从高亦晨虚掩着的房门里面传来。在好奇心的带领下,她蹑手蹑脚的来到卧室门口,将头小心翼翼的探进去,眼前的画面令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周身的疲困也已消释了一半,不知何时悄悄从被子里钻出来的两条修长的大腿,就那样明晃晃的裸露在空气中,顺着这优美的弧线继续向上游走碰到的便是性感美丽的锁骨,看似比她的还要漂亮,原来这家伙睡觉有不穿衣服的习惯啊,感叹之余忽又觉得哪里不对,以往的他好像从没在12点之前睡过觉,而且此刻的呼吸声听起来也并不那么顺畅。于是她轻轻的来到床头边儿,稍稍欠身,
      就着客厅的一缕微光,瞧见了他有些发红的睡脸,继而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哇,这么烫,这家伙分明是发烧了。
      梓星赶紧拽出被子帮他盖好,然后转身跑回房间,坐在地上埋着头快速的翻着她的百宝箱,“果然是活的太糙了,连感冒药这么基本的备品都能搞的断货。”她边抱怨边站起身一溜烟钻进了厨房,迅速打开橱柜,半个身子探进去,不一会儿对着一袋小米儿兴奋的说道:“终于找到你了。”
      刚刚把米下锅,她又忽的一拍脑门,赶忙倒了杯温开水,拿到高亦晨的床前,“喂,醒醒,先喝点儿水。”
      迷迷糊糊又不明所以的喝了半杯水后,高亦晨又歪倒在枕头上,而从始至终这家伙的眼睛都未睁开过。
      就在梓星转身关门的一瞬间,却听到床上的人呢喃了句:“你回来啦?”
      “再配上个鸡蛋,你就可以坐月子喽。”一碗凉热适中的小米粥已经来到了高亦晨的床边。
      “喂,醒醒,喝点粥,然后去医院。”
      高亦晨翻了个身,有些撒娇的说道:“欣雅,让我再睡会儿吧。”
      梓星强压心头的疑惑,继续说道:“快起来,不然你会烧坏的。”
      最终他的执拗败给了她的执着,高亦晨起身乖乖的接过梓星手里的小米粥,可就在交接的瞬间,高亦晨胸前的被子突然调皮的滑落到腰侧。
      眼前明媚的春光美的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精心熬制的小米粥差一点就挥洒自如了,梓星赶紧转身,未经主人同意擅自拉开了衣柜,一股清新又好闻的男人味儿铺面而来,真是双面夹击啊,她深吸了一口气后又缓缓的呼出,随手挑出了上次他们一起席地喝酒时的那套休闲服。
      “穿上吃吧,免得再着凉,我先出去了,搞定后就出发。”

      梓星来到卧室的书架前,抽出了查良铮老先生译的那篇青铜骑士,随便翻开一页,事实上这本书她已经反复阅读了很多遍,“我爱你,彼得兴建的城,我爱你严肃整齐的面容,涅瓦河的水流多么庄严,大理石铺在它的两岸......”如此优美大气的文字总能令她沉静如水。
      “那个不用去了吧?吃完已经不那么难受了。”高亦晨拿着只空碗站在卧室门口对着低头看书的人说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没有先前的虚弱,却也没有往日的那种力量感。
      梓星拿着书走到高亦晨的面前,用空着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的。
      “必须去,你的烧还没退,我可不想你连累我。”
      面对着如此坚决的眼神,小高同志再一次无条件妥协。
      天生丽质真的是不分场合不讲状态的,当高亦晨穿着一件立领的棕色皮夹克,左手拿着车钥匙,右手拿着钱包出现的时候,她的心钝了一下,微弱的病态、浓重的鼻音反到让眼前的人散发出一股慵懒的帅,一种更接地气亲切的帅。
      “走吧。”
      梓星并没有动,仍旧歪着头饶有兴味的欣赏着病中的高亦晨。
      “怎么了?”
      “哇,原来小黑在啊 。”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车钥匙。
      高亦晨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来的正好,正愁大半夜的不好拦车呢。”梓星边对着钥匙暗自嘀咕边朝卧室走去。
      “喂,你要干嘛?”高亦晨对着挥舞着驾驶证的梓星担忧的问道。
      “给你当司机啊,这都看不出来,真是烧糊涂了。”
      “你?”浓浓的鼻音发出的质疑声听在耳朵里除了可爱还是可爱。
      “当然是我了,难不成你啊,走吧。”
      高亦晨将信将疑的跟着她出了门,直到坐上车,他终是忍不住的问了句“你那小本本是怎么来的啊?”
      呦,原来这家伙是担心这个啊,“一会儿你就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了。”梓星似笑非笑的回敬道。
      想当年她知道自己的偶像小志喜欢赛车,于是乎那时的她也疯狂迷上了开车,虽说不能去真的赛车,但她却在业余的时间练就了一手好车技,同时还应该要特别感谢无条件为她提供车的姑姑。
      要不是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梓星还真的想在这样一个夜晚给他秀秀车技。
      车子在20分钟后平稳的驶进了医院的停车场,下车前,高亦晨由衷的说了句:“还不错,但为什么没买车呢?”
      “没钱啊。”梓星回答的干脆利落。
      高亦晨被她这种真实而爽朗的口气逗笑了,正欲开口之际,却被突然出现在他领口的一双手弄的顿时屏住了呼吸,而那个人好像做的特别自然。
      “你这儿衣服的手感真不错。”梓星边帮他整理被夹克不小心压到的衬衫领子边感概道。
      很久以后高亦晨才彻底的了解了梓星的无心和有意是一对交替出现的好朋友。
      明明很亲昵又暧昧的动作却被她的心无旁骛变得自然又亲切,就像现在,两个人感受着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她却不觉得慌乱,直到梓星的手从高亦晨的领口拿开,他的呼吸才算顺畅。
      就目前看唯一有底气与火车站一较高下的恐怕只有医院了,虽已是后半夜,可大厅里依旧是人来人往。
      这个时间由于医生少,病人多,所以大家都要排队。
      两个人索性坐在了诊室旁边的椅子上,“怎么还发烧了呢?”
      “可能是这两天熬夜赶图纸没休息好。”
      “你们总是这么忙吗?”这好像是自他们“同居”后她第一次这么正式的“介入”他的生活。
      “也不是,我们的项目比较集中,而且所里的一些老设计师已经给大家争取到了弹性的工作时间。”
      “什么意思啊?”
      “比如,一个方案需要2个月以后上交,那负责这项工作的团队就可以自由安排时间,只要在最后的期限交上去就OK了。”
      “这个方法不错,蛮人性化的,可我看你好像每天也都按时按点的去上班啊。”
      “年轻嘛,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没想到,你还挺勤快的呢。”
      “怎么,我长了一副不上进的面孔吗?”
      梓星望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顿觉好笑,正想捉弄他一番,却见他们隔壁的座位来了一对穿着有点寒酸的父子,而且父亲的衣服好像还有些脏,好像是刚从工地赶过来的样子。
      那个男孩儿看起来大概只有八九岁,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害羞小脸红扑扑的,整个人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刚一落座,他就缩在了父亲的怀里,身体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梓星最看不得就是这样的状况,每每在街上看见穿着不好的男孩儿女孩儿,再或者看见年轻的小孩儿去干一些不是他们这个年纪应该做的工作时她都会浮想联翩,心里也总会生出一种不知所措的无力感。甚至一段时间里,她都觉得自己快要患上抑郁症了。
      “大哥,快给孩子披上吧,他好像很冷。”只见高亦晨快速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身旁男孩儿的爸爸。
      那位朴实的大哥很不好意思,连忙推脱,“没事,你穿吧,看你的脸色八成也是感冒了,快穿上吧,我抱着他就行。”
      梓星见这情形马上接过来说:“大哥,没事儿,快点给孩子披上吧,他以前是运动员,体格好着呢,这点小感冒难不倒他的。”说完冲高亦晨狡黠的眨了眨了眼睛。
      “是啊,大哥,我体格好着呢。”高亦晨默契的说道。
      “航航,快谢谢叔叔阿姨。”
      男孩儿小声而虚弱的说着谢谢。
      “大哥,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在工地上班吗?”
      高亦晨为了缓解大哥和孩子的不自在随意的与他们聊着天。
      “是啊,我们老家不在这边儿,前几年经老乡介绍来的,现在在一个工地上打工呢,这不孩子的奶奶打电话说航航的感冒严重了,我就赶忙带他过来了。”
      “航航上几年级了?”梓星特温柔的问道。
      “一年级。”孩子有点羞涩的答道。
      梓星像变魔术一般瞬间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递给了航航,孩子没有伸手,只是不住的望着爸爸。
      “拿着吧,快谢谢阿姨。”孩子的爸爸心疼的对儿子说道。
      从大哥的口中得知原来孩子的妈妈在前几年因不满家庭的现状与大哥离婚了,只身一个人去了别的城市,一直也没有消息,也没回来看过航航。
      航航现在平时由年迈的奶奶照顾,全家的生活来源紧靠大哥平时在工地上打一些零工,然而现在工地的氛围并不健康,总是拖欠工资。所以一直以来过的都比较拮据,大哥最难过的就是没有让航航过上好的生活,平时也没给孩子买过什么好东西,梓星现在明白了大哥刚才为什么没有拒绝她巧克力的原因了。
      梓星听后,心里特别不舒服,这又再次触动了她那颗敏感的神经,不知不觉陷入了一种无名的悲伤中。
      “大哥,你带孩子先进去吧,我们不着急。”高亦晨看前面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赶忙对身旁的爷俩说道。
      大哥明显有些不好意思,这时梓星的溜缝功力又发挥威力了,“大哥,快去吧,我还想跟他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呢,你都不知道,他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让我乖乖的欺负。”说完撒娇的靠了靠高亦晨的肩旁。
      大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小伙子,衣服给你,也不知道弄没弄脏,真的谢谢你们了。”此时大哥眼里散发的这种光芒是他们真正欣慰的,那是人性最初的明亮。
      “没事儿,航航再见。”说完高亦晨快速的穿上了衣服。
      梓星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他,继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翻滚。
      “没大事,就是赶上这一季的流感了,你看看这医院的人就知道了,回去多休息,如果不想打针,一会儿去抓点我给你开的药。”
      “谢谢大夫。”两个人一口同声的说道。
      坐到车里的高亦晨明显比来时有精神了,这一圈折腾下来反倒起效果了。
      “航航真可怜,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他呢?”梓星一脸忧愁的说道。
      “回去之后我会帮大哥联系一稳妥的活,正好我们平时有跟施工方建筑方打交道,我让浩子明子他们也都帮着联系。”高亦晨一脸平静的说道。
      “可你怎么联系大哥呢?”
      “我留了他的手机号啊,就在你去卫生间的时候。”
      梓星突然间觉得自己不再孤单了,因为有个人跟她有着同样的情怀,甚至那个人做的远远比她要好,而以前的她只是在悲悯、同情,却从没想过要怎样去付诸行动,可今天这家伙轻轻松松的就做了她一直都未做到的事。
      再一想到刚刚他那么自然顺畅的穿上了大哥还给他的衣服,梓星心底里真的对眼前的人充满了深深的好感,因她知道他平时是一个多么爱干净的人,甚至有点小洁癖,可刚刚他就那样自然而然的穿上了,她明白那其中意味着什么。
      “谢谢你啊。”梓星冲着高亦晨说道。
      “谢我什么啊?”高亦晨有点疑惑。
      “谢谢你为那对父子做的事情。”
      “都是举手之劳,况且这个忙儿正对口。”
      梓星笑了,其实她更想谢的是他的那份细心跟胸怀。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对他说了声谢谢。
      “也谢谢你自己吧,你不是还给人家巧克力了吗?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哆啦a梦吗?”
      “我看你只喝了点粥,万一要是打针,还是胃里多点东西好嘛。”
      高亦晨转过头望着梓星的眼里盛满了温柔,但嘴上却说:“我还能抗不住,以前不是运动员嘛,体格好着呢,是吧?”
      “切,小气鬼。”梓星冲她笑了笑。
      高亦晨瞧她那样,忍不住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
      梓星下意识的甩了甩头,用不满的语气说道:“干嘛,别打扰我开车。”
      可高亦晨却换了一种宠溺的眼神继续看着她,害她差一点就闯了红灯。
      “你不是车技很好嘛?”高亦晨看出了她的不自然,连忙转移了话题,可不到10秒钟他就后悔了。
      “我看你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坐稳了啊。”只见小黑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本来剩十分钟的车程,愣让她开了只五分钟。
      下车之后,高亦晨一言不发的匆匆上了楼,梓星以为他不舒服,心里不停的责备刚刚冲动的自己,再怎么说他也是一病人啊。
      她一进屋就看到卫生间的门紧闭着,心下说坏了,真的给人家开晕乎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而且里面貌似很安静,没有听见什么类似呕吐的声音啊。
      “糟了,不会晕在里面了吧。”她自言自语的叨咕着,越想越害怕,于是急忙冲到门口,一边大声的敲门,一边喊高亦晨的名字。
      就在她想撞门的那一刻,突然听见了哗哗的冲水声,而后那个家伙推门出来了,一脸淡定的对着一脸惊恐的梓星说:“你的车技真的很赞,都把我这几天的便秘给治好了。”说完转身回了他的房间。
      梓星听后恍然大悟,她使劲憋住笑,拿着医生开的药扔到了高亦晨的床上,“一会儿记得吃,水厨房有。”
      回到卧室她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疯狂的笑着。
      笑着笑着她又想起了那家伙宠溺的拨弄着她的头发,宠溺的望着她时的眼神,不知不觉脸就开始发烧,可随即她又想到了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能在那么脆弱的情况下呼唤的人,想必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他去云南大概也与这个人有关吧,这么想下去竟有些隐隐的嫉妒。
      高亦晨拿着刚喝过药的水杯立在梓星的床边,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连衣服也没脱的人的疲惫的睡脸,她一定累坏了,那么晚下飞机的她,到家没来得及休息,就开始照顾他,熬粥、跑医院、开车......
      而这一切都因她做的自然,以至于他有一种她从来就没离开的错觉,所以一路上他竟忘了问她关于出去的事儿。
      他帮她脱了外衣,盖好了被子,就在转身的一瞬,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这个送给你。”
      他接过一看是一颗表面非常光滑有一元硬币大小的圆石头,上面不是很规则的歪扭的刻着一颗向日葵,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个歪扭的向日葵跟她很像。
      他的谢谢还未说出口,床上的人又继续梦游仙境去了,事实上他怀疑这颗石头也是她在梦里递给他的。
      高亦晨攥着石头无声的笑了......
      而梦里的梓星似有好多话想问高亦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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