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迷局》侠路

3、写作朋友读作情人

　　今天是个好日子，也是个让爱文克思无比纠结的日子。她升职了，是好事，但是是因为Su那篇报表升职的，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爱文克思反复的看着那张印着低调而华丽的花纹的信纸，恨不得在上面捅个洞来，但她放弃了，一看这么贵的纸，就知道是真货啦！不过，她的人生好像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又好像被Su耍了。这种纠结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爱文克思小同学在自己家的小摇椅中扭动着，好吧，咱们的小同学要承认，心里只有一点高兴的，只是一咪咪点哦！
　　当爱文克思在感叹人生的时候，以小道消息称最的Lili在火速给她打电话。一接起来便是这样的：“爱文克思·蒂娜！！！你竟然升职了！！！”声音中满满的不可思议，由于太过洪亮，爱文克思下意识的拿远了手机，但随即突出了一句：“对啊，我升职了，那么激动干吗？又不是你升职。”
　　这句话在Lili的心口补了一刀，这样她非常的愤怒，她都在这混了五年，把自己美好的青春都献给了它（……好像有什么不对），连工资都没加，不公平啊有木有！于是，Lili怨恨的挂断了电话。
　　爱文克思对此并不意外，如果你想让她不在你耳边啰嗦的话，就用力的，使劲的打击她吧（……）！
　　“嘀嘀嘀”Su发来了短信：小爱文，有没有想我啊！你升职了没有呀！
　　爱文克思呲牙，这是在变相炫耀吗？写个报表升个职了不起啊！爱文克思用力的敲击手机屏幕：升职了呀，你想怎样，以身相许不干！然后发了斜眼图片。最后手机一扔，扑回床上，上头好不容易放了个假，要好好享受。

　　苏没骨头一样的靠在枕头上，小腹处盖了条薄毯，如玉般的美腿叠交，暴露在空气中，纤长的手指拿着叉子叉一旁的水果呢，波浪一样的卷发垂于胸前。正拿着手机翻阅着什么。
　　一个女子推开门走进，她手里端着盘子，盘子里放着洗净、切块的西红柿。她的头发用簪子盘起，如同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姑娘，素雅的一尘不染，让人忘了这是繁荣的伦敦，而不是中国乡下。
　　她打开灯把盘子放到苏的身近：“黑灯瞎火的，还看手机，小心眼睛。”
　　苏甩了甩头发：“不管它，来你看，我没猜错吧！小爱文是傲娇属性的。”说完把手机丢给许絮，拿叉子去叉盘中的西红柿并异常嫌弃：“又是西红柿，好难吃！”但依然认命的往嘴里塞。
　　许絮叉了一个西红柿塞向苏的嘴里：“西红柿美容的多吃点，肉食动物。还有以后别这么逗人家小姑娘。”苏抢回手机，嘴中一堆西红柿想反驳却开不了口。
　　许絮大大咧咧的把头放在Su那对36D的胸：“啊，真软真有弹性。”
　　苏气得咬牙：“惹起火你灭啊！”
　　“NO，NO，NO。你不会去夜店找鸭子啊！”
　　“……”

　　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出来散步。
　　他穿着精致的定制西装，严谨中透着优雅，像一个英伦绅士彬彬有礼 。他把柔滑的头发向后梳去，用发蜡将它们固定好，第一次用洗面奶好好的洗了一把脸，认真而谨慎的修净胡渣，带上镶金边眼镜，把手表认真的戴在手上。他打扮得就像一个新出任的CEO ，但他有太多太多的风霜，所以眼中才沉淀出深邃。他在镜子前深呼吸，他坐上汽车，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他要去见一个老朋友，很老很老的朋友……
　　他开着车，飞过高楼大厦，飞过水泥公路，飞过田园瓦砖。他到了他有好多好多年未曾走进这片土地，而那个人却在这待了这么多年。
　　这儿风景很好，高大的法国梧桐随风飘动，在阳光下留下一串斑驳的树影，小路铺满石子，向上走去，那儿有几栋白房子。
　　为首的那栋上有一个大大牌子：
　　——精神病院。
　　他和保安打过招呼，医护人员带他走入其中。这栋房子并不像外表那么明媚，走道幽暗，从小窗子透出一点点光。
　　走道两边，是用铁柱隔离的房间，或者算不上房间的空间。寂静而无声，房间的人用沉恐的眼神看着他，一片污秽之物，臭气冲天。
　　有一个蓬头乱发的人咬着锁门的铁链，眼中发出幽幽的光，口水和血液从他口中流过下巴，流过脖子，流到地上，地上有儿颗被钢铁崩断的牙齿。他的眉头紧锁。
　　他到了，304，医护人员熟练的打开铁锁，他走进去，那人坐着轮椅，胳膊上套着绿色袖标，代表他安全抑或无攻击性。
　　房间很干净、整洁，不像别的病人一样。长达十分钟的沉默，他开口了：“你不见见老朋友么？Unknown。”
　　那个人没有回头，他说：“本·杰明？”
　　……
　　他顿了顿：“我很多年没有见到你了。不知道你还叫不叫这个名字？”他调转椅子，面对面的看向那个人。
　　本·杰明看着这么多年也未变多少的脸，声音少许寂寥：“无妨，名字只是个称呼。”本·杰明直视那双眼，虽然他的左眼戴上了眼罩。
　　他们面对面，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是一幅完美的对称画。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一个停留在二十世纪的人。一个穿着考究的西装，一个灰色的老旧衬衫。一个人如同朝气蓬勃的少年，他的全身都散发着新生的活力；一个人却老了，虽然他还很年轻，但心老了。他的眼睛是干净的蔚蓝透明澄澈 ，无一丝心计。他们对望，他们沉默，他们……
　　Unknown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的本·杰明 ，他不再像十七年前他认识的他。从前，他是一个会用计谋帮助别人，可不会伤害他人；而现在，他更像老谋深算的阴谋家，会用手中的筹码换取价值更高的筹码，无论对与错……那么自己会不会也是他手中的筹码呢？Unknown为自己这个想法而胆颤。
　　本·杰明看着Unknown，好久才发出声音来：“Unknown，我帮你办了离院手续，你……和我走吧，和我住在一起。”他声线的颤音暴露了心中的忐忑。
　　Unknown下意识的看向手中的笔记本，他点头，道：“哦。”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多少让本·杰明有些失落。
　　Unknown站起来，活动活动腿，把自己的东西塞入一个六、七十年代风行的旅行包中。
　　本·杰明没有帮他，就这样看着Unknown艰难的把东西装进去……
　　本·杰明在开车，Unknown坐在后座上，打开了窗户，风向里面吹，让Unknown舒服了不少。他把头歪着看向田野，不知道在想什么。腿上摊开笔记本，纸张让风吹“哗哗”响。风吹乱了Unknown的头发，却未吹尽他眼中的那份失落。他不再年轻，不再是年少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Unknown想：那些沉浮在记忆中的诺言，或者今生无法实现了。这世间早已不再是他的时代了，也早已……物是人非了。
　　本·杰明接了个电话，他拿起最新定制的手机，和那边的人谈的愉快。说着他听不懂的商业名词，在谈笑间敲定了一笔又一笔合约。他就孤单的坐在后座，像空气一样。Unknown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离开医院了，他悄悄的看了本·杰明一眼，他从一个小伙子变成了一个成功人士了。Unknown心中有个地方缺了什么，那个被他叫做“杰明”的温暖少年不见了……触手可及的距离把他们分成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
　　就像苏在笔记本里写得那样：
　　——时间会改变一切，会把你和别人的距离拉开，再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