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生零同人之命轮》女王爱犬

8、人非

　　橙黄色的暖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宽敞的食厅映照成温馨的颜色。玖兰树里面带微笑，将爱人洗好的一叠盘子，用毛巾一个个擦干，再放进嵌入墙内的玻璃橱柜中。
　　哐——
　　瓷盘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成好几块。玖兰树里秀眉紧蹙，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按抓在小腹上，面色苍白。
　　“树里！”玖兰悠快步走到玖兰树里身边，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卧室的床上。
　　“等等，悠。”见玖兰悠满眼无措准备出去找人，玖兰树里连忙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他，说：“我没事，刚刚只是被宝宝踢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多了。”
　　玖兰悠见她脸色比方才好了不少，这才收回脚步，一把将她抱住，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抱歉，吓到你了。”玖兰树里摸摸他的后脑勺，歉意道。
　　“树里，等枢出生，我一定要打他屁股……”玖兰悠趴在玖兰树里颈侧，闷声说。
　　玖兰树里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她伸手推推玖兰悠，好笑地说：“担心小枢以后不理你哟。”说完，她忍不住想象孩子出生后的光景，思绪有点发散，直到脑海中出现十八岁的儿子喊了依旧是少年的零一声“小叔叔”，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在想什么呢？”玖兰悠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目光宠溺。
　　玖兰树里眉开眼笑地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联想说给他听，引得对方无奈一笑。
　　两人说了会儿话，玖兰树里渐渐感到眼皮有些沉重，她打了个呵欠，低声说：“有些困了呢……。”
　　悠将她的手塞回被窝里，轻轻躺在她身侧，环住她，轻声说：“睡吧，我陪你。”
　　“嗯……”玖兰树里闭上眼，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轻缓。
　　见她睡熟了，玖兰悠轻轻起身，在她眉间落下轻吻，便穿好衣服出门了。
　　在玖兰悠离开后，玖兰树里突然翻了下身，一个圆圆的小光点从被子下飞了出去，乍看上去，如同一只发光的萤火虫。
　　“咿呀……”
　　“咿咿……”
　　“呀……”
　　零是被一阵牙牙稚语吵醒的。
　　他茫然地望着前方，入目一片漆黑，他的双眼被人蒙住，手腕被什么东西锁住，轻轻一动，就会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
　　“咿呀呀……”声音是从意识海中传出的。
　　零心底闪过一丝诧异，阖上眼，任自己的意识坠入一片雾海之中。
　　这里是他的意识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沉沉雾霭，高悬的光球散发着阵阵柔光，却无法驱散浓厚的水汽。脚下则是一大块冰面，寒意习习，上面却诡异地无法倒映任何东西。而在这灰蒙的空间里，最为显眼的，是一个到处乱窜的鎏金色小光点。
　　零已经猜到那小东西的真实身份了，心底忍不住叹了口气，板着脸，望着那点金光严肃道：“你不该来这里，快回去。”
　　小光点一点都不怕零，它飞进他的手里，亲昵地在他的掌心滚来滚去，咿咿呀呀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零蹙起的眉心渐渐放松，清冷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语气妥协道：“这里是我的意识海，还算安全。既然你忘了怎么回去，那就暂时先留下来吧。”
　　说完，零的指尖凝出一个米粒大小的银色光点，凑近小光点。小光点欢快地翻滚了几下，将银色光点嗷呜一口，吞了。原本如豆粒大小的小光点瞬间涨了一圈，光芒更加凝实了。它开心地绕着零的指头转了几圈，不时发出欢快的咿呀声。
　　“这是时空之力的结晶，你不能多吃，会难受的。”说完，零自己愣了一下。他记忆里并没有“时空之力”的概念，但他却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如同刻入灵魂深处的本能反应。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零也没多在意。他撇撇嘴，用手指戳戳小光点，低声说：“还好距离你出生还有一段时间，不然就麻烦了。”
　　小光点被他连连戳得往后滚，似乎有些不高兴地，咿咿呀呀地往天上飞。零望着在空中飞舞的小光点，叮嘱道：“我要出去了，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担心对方不听话，他的指尖再次凝出一粒银米，诱哄道：“乖乖在这儿，我下次来就喂你这个。”
　　“咿呀咿呀……”小光点停在零的手背上，声音急切地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让零快去快回。
　　零意念一动，什么雾气、光球、冰面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装修雅致的大房间。如果玖兰兄妹在这里，便会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和玖兰城堡一模一样。
　　小光点毕竟是才形成没多久的意识体，注意力很快就被新鲜的事物所吸引。他东窜窜，西跳跳，也不知钻到什么地方，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零眼底溢出点点笑意，带着无限的宠溺，摇摇头，身形一闪便脱离了意识海。
　　眼皮依旧沉甸甸的，手脚被沉重的锁链扣住。不仅如此，零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似乎被禁锢了，身体因失血过多而极度渴血。
　　这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吱呀声，那人又走了几步，停了下来。零偏头面向来人，脸上一片波澜不惊。
　　蒙眼的罩子被人拿开，一张妖异俊美的脸近在咫尺，一蓝一红两只眼眸正倒映着零现在的模样——
　　身形纤细的少年正躺在雪白的床上，四肢被粗长的铁链固定住。半长的银发凌乱地洒在枕头上，紫色的瞳眸中血色若隐若现，粉色的唇瓣微微开启，露出一对洁白而细长的獠牙。
　　四目相对，彼此都无法在对方眼中看到真实的情绪。
　　半晌，玖兰李土率先开口，说：“我见到他们了。”
　　意识到他口中的“他们”是谁，零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们亲爱的父亲和母亲，并没有在十年前死去。”玖兰李土直视零的双眸，问：“零觉得，我是该为他们的隐瞒而愤怒，还是为他们的复生而高兴呢？”
　　“他们呢？”零的心底隐隐有些不安，面上却一片平静。
　　玖兰李土没有回答，而是抬头望向虚空，讥嘲道：“十年前，他们假死脱身，任我们直面元老院的爪牙。我现在的样子，难道不正是他们所期望看到的吗？”说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突然变得异常狰狞，随即癫狂地笑了起来。“同样是他们的孩子，父亲他竟想杀了我，让玖兰悠取代我的位置！真是可笑！”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零剧烈地挣扎起来，低吼道：“我问你他们在哪里！”
　　玖兰李土低头看着眼眶微红的少年，恶劣一笑，说：“他们死了，与要杀他们的人一起，同归于尽，嘭的一声，连一粒尘埃也没有留下。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谁让他们想要阻止我呢？为了达到那个伟大的目标，我可是连树里都放弃了啊……”
　　空气似乎被瞬间凝滞住，变得沉闷而压抑。
　　“疯子！”零眼中的血色愈加浓烈，缚住他的锁链瞬间绷紧，发出嗡嗡的声响。他如同宣告预言般，一字一顿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的，零。”玖兰李土将手放在少年前襟的豁口处，平滑的皮肤上还沾着成片的血迹，那道致命的伤口却早已愈合。他眸色暗沉，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个邪肆的弧度。
　　“我，玖兰李土，终将成为血族中最强大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