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无神信仰》郁云华

18、Chapter 18

　　千叶礼奈信仰着的折原临也从没有怀疑过她的【死亡】，她很清楚他或许在关上天台门的时候就把她的存在从记忆中剔除了，所以他不会浪费精力去怀疑，更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确认。情报屋需要耗费精力时间的事情有许许多多，只不过不需要包括她。所以，即使她和他之间又因为一通电话有了所谓的联系，他也不会想起世间曾有过千叶礼奈，虽然他迟早会想起来的，但礼奈在意的不是这些。

　　“不是朋友，也不是亲人，就只是信仰吗？”探寻了这么久，她终于还是没能得出结论，关于那份她始终无法理解的信仰，从继续活下来到此时此刻，她再一次地没能将它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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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临也，查到的东西很少，而且都很琐碎，这样子客人不会满意的吧。”波江把少得可怜的资料递给临也，“唯一详细的两个情报都是医院找到的，其中一份是死亡报告，是根据客人说的她的死亡时间和地点查到的……”

　　波江没再说下去，因为靠坐在椅子上翻看着资料的临也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渐渐就变成了疯狂的大笑，那是找到了有趣的新事物的表情，令人作呕的兴奋表情。

　　“你这是知道什么了？”波江双手环胸，无趣地看着临也。

　　临也转动办公椅，临窗站起：“发现了哟~”

　　折原临也从来不会记得那些没必要的事情，然而此刻他却记得现在看到的夕阳和那一天同样美好。他确实想起来了，那个委托他提供名为关谷凛的情报的声音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声音的主人曾在他身边生活过很久。

　　折原临也想起了那个名为千叶礼奈的存在曾在一个美丽的夕阳时分为她自己决定了结局，而他也从来没怀疑过她的死亡，因为她无论是死是活对他情报贩子的生活都没有影响。可突如其来的来自千叶礼奈的委托，非但把过去的事实推翻，更似乎给他带来了别的有趣的事实，因为折原临也找到了委托人真实身份的同时也发现了另一件事情——资料上关谷凛的样子他其实并不陌生。

　　之后的发展顺理成章，本来觉得当下有些无聊的折原临也以他的方式将礼奈所需要的关谷凛在池袋时尽量多的生活痕迹汇总，还意犹未尽地添加了许多并非礼奈指名需要的情报进去。然后，在等来礼奈的第二通电话时，折原临也用时隔已久的语调呼唤着对方的名字：“礼奈酱，好久不见~”温柔得像是在呼唤久别重逢思之若狂的恋人。

　　礼奈沉默了几秒，直直盯着天花板：“看来，是可以支付报酬换取我想要的东西的时间了。”嘴角已经大幅度地勾起，她知道自己在笑、在喜悦、在兴奋、在期待……

　　“我随时欢迎你的回来，礼奈。”折原临也突然就干脆地改去了调笑宠溺般的称呼，只是简单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电流的杂音微不可闻，心跳声却是一下一下地雀跃着欢呼着——千叶礼奈，即将回到折原临也身边——虽然，这样的【回到】只是虚构的温柔怀念，她却沦陷得义无反顾。想念，无法克制的想念顷刻泛滥，她想念一切，想念她活着的时候，想念她死去的时候，想念和折原临也相关的所有，那是信仰，是她空白世界中唯一有所探寻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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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新宿情报屋所有的事务所的路线，礼奈是熟悉的，但那是属于过去的熟悉。池袋在变，新宿在变，折原临也在变，千叶礼奈在某个时间点也变了，死去了的千叶礼奈定格在那里，活着的千叶礼奈迷惘着前进着，然后被命运推动着回到原地。

　　也或者，是她自己选择了命运，是她自己选择了再次出现在折原临也面前。

　　事务所里的布置和停留在过去的记忆里一样，唯一多出的一张办公桌上有一台没有彻底关机的笔记本电脑。茶几上摆放着一个文件袋，折原临也就坐在他的办公桌后注视着进门然后坐在沙发上的她。礼奈没有因为被注视着感到任何的局促或者尴尬，只是安静地打开了并不非常厚实的文件袋。

　　礼奈用五分钟时间看着被特意放在第一张的文件，精准的五分钟之后就把它放到了一旁，然后翻阅起其余的资料。纸张被翻动的声音很细碎，一时间显得这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人独处的事务所特别安静。

　　“死而复生啊，真是可怕~”临也终于出声时，扬起的语调和他的表情里却没有显现出任何验证着“可怕”这个词语的样子来，而是兴奋，而是期待。三年前戛然而止的观察，在他察觉千叶礼奈竟然还活着的事实的那一刻重新续写，这绝对是一份前所未有并且与众不同的观察结果。

　　“死而复生？”礼奈轻轻笑了，“折原，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死的是她。”指尖就点在资料上，所指向的“她”是谁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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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沙树住院，礼奈反而和沙树位置颠倒，成了两人之中按照临也的指示不断向对方靠近的那一个。礼奈只是随口应了她以为的临也随口而出的话，却不会知道，因为发呆而错过的临也无趣的表情正是促成她离开自己信仰的起始点。

　　医院里的陪伴枯燥乏味，唯一的一次不一样，是礼奈推着沙树的轮椅来到医院花园时见到了一位正在晒太阳的孕妇。

　　“好羡慕……”没得到礼奈任何回应的沙树自己接了一句，“或许总有一天，我和正臣也可以……”

　　少女对爱情的憧憬依旧浓厚，即使她的爱人临阵脱逃，即使她的爱人已经说出分手，可是少女相信折原临也的话，相信她的爱人终有一日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相信他们还能有未来。甚至没人能说情，她相信的究竟是折原临也的话语还是她的感情。

　　而和少女在一起看到那个孕妇的礼奈发现，自己没有半点感觉，欣喜或是厌恶，羡慕或是不屑，连事务所的一页资料带给她的感觉都有可能比见到新生命在孕育来得强烈。

　　礼奈在把资料归档时，就那样随口问了临也一句：“折原，我会死吗？”

　　回忆杀w